第二一二章 親事定了
“王爺可是有為難之事?”
張父不由問道。
北靜王遲疑道:“寶玉我也接觸過一二,性子頗為頑劣,只怕嫁過去,會委屈了令愛啊!”
張父道:“賈二公子只是少不經事,聽說待人還是寬厚的,性子也極好,小女能嫁過去,自是小女的福份,這是一點謝意,還請王爺笑納!”
說著,從懷里掏了一只信封,雙手呈上。
北靜王眼尖,看那鼓鼓囊囊的程度,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兩,不禁暗道好一個蘇州土豪,不過仍是臉一沉:“伯父這是做什么?”
張父斬釘截鐵道:“請人辦事哪有不花銀子的,總不能讓王爺倒貼,一點茶水費而己,若是王爺不肯收,這門親事不結也罷。”
“罷了,罷了,小王若是不收,倒是顯得不近人情!”
北靜王很為難的糾結了一會兒,好久,才點了點頭。
有太監上前,接過信封。
雖然八千兩銀子花的肉疼,可是北靜王收了錢,就得辦事,這門親事至少成了一半,張父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席中的氣氛輕松了多,三人隨意攀談著。
這時,一名太監在外喚道:“王爺,提刑司張漢穆真人求見!”
張父立刻道:“王爺有客,老朽便與犬子告辭了。”
北靜王也不挽留,點頭道:“伯父放心,此事包在小王身上,最多兩三日,便有喜訊傳來!”
“多謝王爺!”
張父與張文墨同時起身,深施一禮,轉身而去。
北靜王向外打了個眼色,太監把張漢穆請進書房,秘談了許久。
……
一晃兩日過去,朝廷無波無瀾,天氣也有了些涼意,預示著秋闈已經不遠。
寶玉讀過書后,去陪老太太說話,老太太拉著寶玉嘮叨個不停,只是如今的賈府,林姑娘走了,寶姑娘不來了,湘云也很少來,只有惜春、探春和迎春,都是悶葫蘆,冷清了很多,老太太最喜熱鬧,總覺得缺了什么。
“老太太,南安太妃來訪,車駕還有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突然,周瑞家的在外喚道。
“哦?”
老太太刷的站起,忙道:“快叫邢氏、王氏和鳳丫頭來!”
“是!”
周瑞家的匆匆而去。
不片刻,邢夫人、王夫人和鳳姐趕來,隨老太太出府迎接,等來車駕,把南安太妃迎入府中。
南安太妃高踞上首,待得賈府女卷行過禮,分別落座之后,才道:“寶玉呢,怎么不見?”
老太太剛讓寶玉回避,只得無奈道:“寶玉在讀書呢,來人,快把寶玉叫來!”
“是!”
鴛鴦施了一禮,出去安排。
趁這工夫,南安太妃與老太太閑聊,面帶笑容,語氣平和,一副串門的模樣,不過老太太不敢大意,南安太妃明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見過老祖宗!”
沒多久,寶玉趕來,抱拳施禮。
“這是南安王太妃!”
老太太笑道。
“見過太妃!”
寶玉轉身施禮。
“嗯~~”
南安太妃打量著寶玉,點頭道:“果然是人如其名,老身見著就歡喜,今次來,是為給寶玉說一門親事。”
這話中,充滿著不容置疑的味道,老太太暗暗叫苦。
以前寶玉的婚嫁行情很差,全京城與金陵都知道他自小廝混于內幃,與丫鬟們打的火熱,不學無術。
還說過女兒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的渾話。
這已經成了名言!
既便不考慮賈家日薄西山的現實,也沒有哪家會把女兒往這樣的火坑里堆。
可是隨著元春當上皇太后,寶玉的婚嫁行情一夜反轉,隔三差五就有豪門高官來提親,讓老太太和王夫人挑的眼花繚亂。
如今南安太妃擺明車馬,讓賈家一點準備都沒有。
老太太小心翼翼問道:“太妃看中的是哪家女兒?”
南安太妃笑道:“這姑娘啊,老夫人也知道,是今科傳臚、兵部職方司主事張文墨的親妹,老身曾見過一面,哎喲喲,那叫生的一個俊俏,又知書達禮,性情也好,老身一眼就喜歡上了,若非自己家里沒有合適的孫兒,早就娶進門啦。
可這么好的姑娘,總不能便宜了外人,就琢磨著你們家寶玉曾未結親,所以呀,自告奮勇,來當這個魯仲連啦!”
“這……”
一群女人均是面面相覷,對張文墨,她們有些印象,這段日子,張文墨偶爾會和薛蟠過來,給老太太請安。
論起文才和長相,張文墨不比王宵差,而且謙躬有禮,不象王宵四處惹事,賈府還考慮過是否把三春嫁一個給張文墨。
以一個庶女嫁給有潛力的年輕人,是勛貴家族的正常操作。
可是張文墨的妹妹嫁給寶玉,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性質,寶玉是嫡次子,親姐姐是皇太后,親外甥是皇帝,這樣的身份,張家不夠看。
寶玉也焦急的很,他在金陵曾見過張文靈,依稀有些印象,確是個極美的女子,但他對黛玉仍未死心。
只是這種場合,輪不到他說話,不然丟的就是榮國府的臉。
南安太妃不經意的看了眼寶玉,語氣溫和的說道:“其實象我們這樣的人家啊,圖的就是安安穩穩,和和睦睦,只要人合適就成,門戶真不重要。
更何況那張公子在兵部做事,面面俱到,上至尚書侍郎,下至郎中員外郎,無不交口稱贊,就連水溶(北靜王)也對他高看一眼呢,指不定若干年后,就能入閣拜相,現在趁他微末時娶了他的妹妹,未必不是福吶!”
老太太心里一沉!
南安太妃連北靜王都提到了,說明婚事是北靜王允許的,這就麻煩了。
以前她是說過,門戶不重要,只要人好,可是現在不同了啊,她既要門戶高,又要人好,還要看的順眼,也要xxxx……
是典型的既要還要,又要也要。
只是就算想拒絕,也不能明著拒絕,否則會同時得罪南安太妃與北靜王。
老太太略一沉吟,便道:“老太妃見過那姑娘,她不是蘇州人士么,怎么來了京城?”
這話有兩層含義。
一是您老沒去過蘇州,別是哄我吧?
二是就算真見過了,也是那姑娘來的京城,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父母尚在,跑那么遠的路,合適么?
南安太妃不急不忙,笑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張公子的父母家人已于不久前來了京城,打算在京城購宅置業呢,那丫頭自然也來啦,蘇州的生意,有張公子的兄弟打理。”
賈母無話可說了,南安太妃的解釋,挑不出毛病,人家是隨父母來京城安家,不存在人品上的瑕疵。
而張文靈曾與王宵訂婚的經歷,二人都心照不宣的從來不提,賈府更不可能知道。
老太太看了眼王夫人,沒輒了。
王夫人也很無奈,她的兄長王子騰,是北靜王的盟友,如果不同意這樁婚事,王子騰的面子也很難交待,只得勉強道:“寶玉自小跟著老太太,婚事理當由老太太定。”
南安太妃微微笑著,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北靜王收了張父八千兩銀子的茶水費,也算大方,轉手給了南安太妃五千兩,為張文靈說媒。
王府勛貴,雖然家大業大,卻是流動資金貴乏,就如人常說賈府如何困難,其實賈家缺的是流動資金,主要是人口多,開銷大,如果舍得變賣資產,還是很有錢的。
南安王府也是如此,臃腫的不象個樣子,但是為搏個好名聲,只有買人,從來沒賣過人,因此五千兩現銀,對南安太妃,已經是很可觀的一筆收入了。
老太太暗暗嘆了口氣,有北靜王與南安太妃親自給寶玉保媒,既便是皇太后的親族,也抗拒不了這份壓力。
不過轉念一想,張文墨也不差,說不定就是下一個王子騰呢?
當年賈政娶王氏的時候,王家尚未發跡,王子騰還只是京營的一個小小武官,之后一路攀升,誰敢說張文墨不會復制王子騰的道路?
老太太點頭道:“也罷,改日先給那姑娘與寶玉合個八字,若無大礙的話,就把婚期定一定,寶玉,還不謝過太妃?”
寶玉現出了激烈的掙扎之色,想推拒,又不敢說不口。
“寶玉!”
王夫人也知事情不可更改,臉面一沉!
“多謝太妃指婚!”
寶玉無奈,上前施禮。
“哎喲喲,好孩子,免了,免了!”
南安太妃開懷大笑。
寶玉即將訂親的消息旋風般傳遍賈府,很多人為之欣喜,但更多的,是惴惴不安,尤其是寶玉房里的丫鬟們,畢竟新的主母就要來了,誰都不知道性子如何,好不好相處。
而更令人擔心的是,新主母能容得上房里這么多人么?
寶玉的丫鬟確實太多,如賈璉、賈蓉房里,只有些粗使丫鬟婆子,寶玉卻有二十多個俏婢,明擺著要被攆出去一部分。
在寶玉房里,丫鬟們過慣了快活日子,哪個想被攆走?或者指個家生子嫁了?
一時之間,怡紅院中,那歡快活潑的氣氛不見了,一股暗流開始涌動起來,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
把別人攆走,自己不就能留下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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