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黑心經理第五十六天
“您瞎放什么狠話啊!”英美里煩躁地撓亂自己的短發, “這下好了!跟井闥山的比賽還非贏不可了!”
鷲匠依然老神在在:“難道你對他們這么沒信心? ”
呵呵,激將法是吧?
英美里冷笑連連。看我會不會上你這個當。
鷲匠嘆了口氣:“好吧,那只能承認我們白鳥澤技不如人,東北的偏遠學校比不上東京這些名校了。”
英美里:……
英美里:“倒也不必上升到如此高度”
不過話說回來, 即便鷲匠沒有給她惹事, 下午對井闥山的比賽也不能輸。
參與合宿的幾個學校之間競爭意識相當強, 都是名校, 又都進了全國大賽, 巴不得在這兒就把人打出陰影。
互相也在悄悄地比誰輸的最多。白鳥澤前兩天勢頭還不錯, 但今天開始就被其他學校摸到了命脈, 幾乎輸了一整天。
按照輸的場數來算, 這一場對井闥山如果還輸了的話,那就真的要墊底了。
墊底!老天爺, 活了兩輩子,無論是學習成績還是課余活動,英美里還從沒讓這兩個字在自己的字典里出現過。
跡部上哪兒進的盜版字典來著?給她也來一批!
“排球少年是吧?給我的人生增添污點是吧?”她念念有詞,圓珠筆在日程表上【白鳥澤vs井闥山】這一格里指指點點。
“中計就中計, 今天我非得給你打得有來無回不可東京算什么, 宮城霸主才是真的霸主, 趁著佐久早還沒加入讓牛島一巴掌拍死”
“她這是怎么了?”山形皺著臉問。
“剛剛跟梟谷比賽的時候, 鷲匠老師嘴快說英美里是白鳥澤的秘密武器, 還挑釁了一把井闥山。”大平攤開手,聳了聳肩,“話說得很死, 把她架在那兒了。”
瀨見幸災樂禍:“井闥山可不好打。他們的整體實力在這個合宿里算得上第一了吧?”
天童豎起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 no, no!為什么不相信英美里的實力呢?我覺得在她的帶領下贏過井闥山也不是不可能哦。”
升谷站在不遠處, 崇敬地摸著胸口。
中目:“你又抽什么風?”
升谷:“學弟們好狗腿, 我抽甘拜下風的風。”
中目:?
一年級幸災樂禍,等待英美里受苦;二年級提心吊膽,唯恐她心情不爽給自己加訓。
三年級則已經超脫世俗了。御木當自己是一株仙人掌,坐在地上假裝聽不見。西川甚至已經溜出體育館,不知道跑去哪里休息了。
白鳥澤和和氣氣,其他隊伍卻對鷲匠的決定感到非常意外。
“不管怎么說,那就是個經理吧?”飯綱咬了一口香蕉,“鷲匠老師真的要讓她指揮嗎?她才16歲吧?”
井闥山的教練糾正他:“15歲。她才高一。”
“那就更離譜了!別說她應該是沒練過排球的,就是練了過排球,高一生怎么能當別人教練呢”
同樣的對話也發生在生川和梟谷。
“不過木兔,你說你們認識?”梟谷的學長手臂搭在他肩上,問,“你知道她的情況嗎?她真的能做教練嗎?”
木兔偏頭想了想:“我只知道她初中的時候是是網球部的經理,但那時候應該也不是教練吧……”
反正至少在他和英美里寥寥幾次見面時,沒察覺出什么特異功能。
聽他這么說,梟谷的人紛紛松了口氣──也不能怪他們不盼著別人好,實在是15歲就上場當高中排球部的教練,這也太逆天了。
這得是什么天才才能做到?
畢竟當教練不是靠背書就行的。這一行不僅僅要求技戰術高超,還要對選手乃至對方的整體情況都非常了解。并且能夠在簡短的時間里用言語或者手勢調動氛圍,影響場上的走向。
無論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一個高一女生能做到的嘛!
而白鳥澤和井闥山比賽的第一局似乎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想。
井闥山仿照著梟谷的做法,沒有盡力死守,而是調動全員進攻。
飯綱作為二傳,無論是技巧、心態還是對隊友的掌控都非常成熟,轉守為攻似乎也沒有遇到任何困難。
他們順利拿下了第一局,25-20。
25-20,五分的分差。
這不能說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分數。
有人偷偷往白鳥澤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他們上到鷲匠教練,下到替補選手都是一副平淡的表情。
“總覺得他們好像每個人都變得像那個經理一樣。”有人喃喃地說。
生川的教練也抬頭看去。
的確,每個人的表情都都很平淡。
與其說平淡,倒不如說冷靜?就好像第一局的失利并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的困擾。
他感到一些不解,作為名校教練,他對選手的心態和隊伍風格往往是最敏銳的。
白鳥澤絕不是這樣一只球隊。他們攻擊力強,大概因為選手本身性格,看上去第一印象確實穩如磐石,但事實上又相當的情緒化。
這支隊伍非常依賴氛圍的好壞,也就是也就是俗話說的,擅長打順風球。
這是生川教練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指導者給出的判斷,而在之前幾年,這個判斷一向準確。
所以,他們現在表現出來的冷靜絕非隊伍原有的風格。
那么,難道說……
是受了那個經理的影響?
生川教練想到這里,頓時覺得自己很荒唐,搖搖頭。
這怎么可能呢?
退一萬步講,即便那個經理真的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沒打過排球,也對所有技戰術了然于胸。
但即便如此,要深刻地影響整支隊伍,這已經不只是技戰術的層面,而涉及到心理、教育等等呃,他甚至也不太清楚的各方面。
而這些絕不是一個尚在青春期的高一女生能完全掌握的。
“也有可能只是他們教練的托詞,讓這個經理來背鍋。”有人議論,“反正我感覺蠻搞笑的,嘴上說的那么厲害,還不是25-20就輸了?”
贊同他的人不少,但說出來的人不多。因為白鳥澤沒有任何被擊潰的跡象,反而都圍在那個高一經理的面前,挨個聽她訓話。
“因為是練習賽,中間暫停休息的時間很長,我就一個一個說了。”
英美里表情平靜,沒什么起伏。但所有人頓時渾身一凜。
有種被班主任點名的感覺
“首先牛島,如果能拿到完美的托球,你是絕對可以打穿攔網的。這一點我們在梟谷和生川身上都試驗過了。”
她看了一眼這位已經隱隱成為王牌的ws:“你的調整攻是大問題,只要二傳給的球不是那么到位,你的水平立刻砍半,這樣不行。”
“當然,根治這個問題要靠之后的練習。下一局御木學長給球的時候再多考慮一下,最好不要給我們這位ws太多的挫折感。”
她話鋒一轉:“畢竟他沒有西川學長那么強大的自我調節能力和豐富的經驗。學長們多多包涵。”
說著,英美里沖西川露出一個微笑:“下一局進攻的重點逐漸開始往西川學長身上偏移,可以吧?”
西川翔沖她比了個ok:“我沒問題噢~”
他本來就是靈活派,技術上來講不說比牛島成熟許多,但至少更全面。在處理各種問題傳球的時候也更得心應手。
而之所以會有這么多的問題球……
英美里轉向二年級的自由人釜原大貴:“釜原學長,你的判斷往往是正確的,只是有時到位的速度不夠,或者身體機能不支持你做出正確的反應。不要放棄思考。”
“簡單來說就是不要學天童,他那一套有點神神叨叨。攔網可以這么搞,一傳還是穩妥優先。”
無視了天童冤屈的喊聲,她擺擺手,示意所有人上場。
“不要依賴下意識。”她最后總結,“下意識是平時訓練的積累,但在場上,要用腦子打球。”
“怎么樣?這局能贏嗎?”
鷲匠見她坐下,順嘴問。
英美里驚了:“我怎么知道?比賽的結果不到最后一刻誰都無法預言的好吧。”
鷲匠:……
鷲匠:那你剛剛那么斬釘截鐵地說什么呢?
他清了清喉嚨:“總之,輸了的話我們都會很丟臉”
英美里輕輕翻了個白眼:“這怪誰呀,鷲匠老師。”
說話的功夫,第二局比分已經打到了8-5,白鳥澤領先。
西川作為ws來說絕對是優秀那一檔的,尤其是調整攻。
英美里站起身,觀察著場內的形勢,同時用眼神示意牛島多跟西川學學。
牛島也從空隙里分給她一個眼神。
──好吧,根本看不出他有沒有聽懂。
井闥山一記強力的扣殺,被天童攔了個邊兒,打手后往高高地往界外飛去。
釜原立刻跟著球向后退,將幾乎快落地的界外球救起傳回場中。
他當然已經無法控制落點。這個球離御木太遠,只能是mb升谷來二傳,勉強傳到網前。
網前兩個攻手,牛島和西川都在。
但這個球……
一個不到位的球。
牛島按耐住自己起跳的欲望。他再三告誡自己,這個時間點,這個球,西川學長來打比他來打要好的多。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這個球在空中的位置非常歪斜,但西川幾乎在起跳的瞬間就調整好了姿勢,保證自己的發力點,將球扣在了一個刁鉆的邊角,成功拿下一分。
落地的瞬間,西川的小腿肌肉鼓脹起來。
他站直身子,沖場外的英美里揮了揮拳,又扭頭,意氣昂揚地對牛島說:“不要小瞧前輩哦。”
牛島點頭:“好的。”
天童和升谷捂嘴偷笑,好在西川脾氣好,也不計較他時不時噎人一把的技能。
兩隊你來我往打到局末,比分來到20-21,依然是井闥山領先。
但任誰都看得出,井闥山領先得很吃力,白鳥澤的進攻有效率越來越高了。
“這一局白鳥澤給牛島的球相當少啊。”
暫停的間隙,飯綱敏銳地指出。
他本來就是全國排名前列的優秀二傳,對托球的分布相當敏感。
“有可能是那個經理的意見。”井闥山的教練皺著眉說,“反正不可能是鷲匠的意思。如果是他來指揮,那絕對是死命給牛島傳球。”
“真的有那么夸張嗎?”飯綱笑了笑,轉而又疑惑起來,“不過雖然說給球少,但這也太少了吧?算上現在這個,一共才……”
三個。
沒有人比牛島更清楚他這一局拿到了幾個托球。
算上現在這個,三個。
當然,就像德久要求的那樣,御木學長給他的每一個托球都非常完美。
完美的空檔,完美的時機,完美的助跑距離,讓牛島能夠轟出一記無人可擋的扣殺。
但即便如此,即便他這三個球每一個都打得非常順手,但在面對那些并不到位的托球時,牛島依然非常想起跳。
他想跳起來、他想像西川學長一樣輕松調整自己的姿勢、他想熟練控制自己的身體、他想要救回那些被迫傳得不夠完美的托球。
他想做無論什么球都能得分的攻手。
扣球的手感還殘留在牛島的掌心。
但他腦海里想到的卻不是剛剛那個完美的托球,而是無數個因為他的實力、經驗、技術不足而不得不錯過的,不夠完美的托球。
“在學會珍視每一個托球之后,攻手才能明白該如何前進。”
鷲匠感慨:“這就是你的計謀嗎?德久。”
英美里:……
英美里:誰能得分就讓誰打,這很難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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