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眨了眨眼睛。

江清月開口道：“再這么聊下去，我將會一敗涂地。你想知道的，你都能知道，而我，卻要被蒙在鼓里。”

“太直接的話，不太好吧？”長青如同靦腆大男孩。

“聽說你有一雙能看破善惡的眼睛？”江清月問道:“只殺該殺惡人？”

長青搖了搖頭，“片面了。”

“什么意思？”

“不是所有善都該揚，不是所有惡都該死。”長青嘆了口氣，道：“就如周家，對那些沒有被我殺的人而言，我就是最大的惡人。對于那些被我殺的惡人來說，他們在他們的家人眼里，就是善人。”

“這早已無關善惡，若能這么簡單的來處理，我只需要磨礪手中之劍，斬盡一切邪惡。”

“我不是因為善惡才去殺人的，我與崇囂一樣，我與師紅淚一樣，我與你，也是一樣。”

說著，長青抿了口桂花茶，接著道：“只是我這個人，和你們不一樣。”

氣氛安靜下來。

江清月靜靜的回味著，良久之后開口道：“我以為，你是那種自認為滿腔正義的心機者，在看破蒼梧城、紅河鎮后，便要來找我興師問罪。我沒想到，你的替天行道，竟然在這般層面。”

長青搖了搖頭，“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這鏡子的能力，我也沒看破什么，我就只是試一試。還有，我的替天行道，就是你理解的那種替天行道。我也的確是自認為滿腔正義，但，我很單純。”

“……”江清月的思緒，凌亂起來。

她以為她在和一個層面極高的野心家交談，沒想到，她又以為錯了。

“試一試？”江清月眸光凌厲起來，“難道，這一切都是你猜的？”

長青連連點頭，“不然呢？我啥都不知道，我也只能猜啊。”

“那你是如何猜到的？”江清月沉聲問道。

“因為你希望我來找你，因為蒼梧城的凡人太多了，因為我自從來到蒼梧城便沒遇到過一個散仙，有了一個猜測的大致方向和結果后，就可以嘗試了。只是我剛一試，就試出了成果。”

“你還猜到什么了？”江清月繼續問道。

“這得一步步猜，也不是一次全猜完的。驗證了一個節點，那么便在這個節點上繼續深入驗證。而我現在能猜到的是……”

長青笑了起來，道：“神月仙宗，沒有散仙。”

江清月猛然握緊了拳頭。

長青接著道：“你的反應告訴了我，我又猜對了。那么我有一個想法，雖然沒什么用，但我還是想說一說。”

“是什么？”

“是關于你神月仙宗，為什么沒有散仙的。”長青沉吟一聲，道：“紅月商會，和你們有死仇，古荒域里有一位紅月仙。紅月商會很隱秘，隱秘到或許你沒發現他們，亦或是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這個青玄天，有太多規矩。其中便有散仙不準在三域隨意出手，同時呢，渡劫也要去古荒域。就我現在的判斷來看，這規矩，是為你定的吧？”

江清月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沒有打斷，只是靜靜聽著。

長青接著說道：“你們的散仙去古荒域渡劫，應該都被紅月仙給殺了。你或許不知道紅月商會，但也一定知道，你的敵人，也在青玄天。”

“桃花仙渡劫，是你的敵人在給你明確的信號。他渡劫被偷襲，虛弱逃離，能做到這一點的，其實桃花仙根本活不下來。桃花仙能活著的最大原因，就是將此事傳遍三域，至少能傳到你的耳中。”

江清月心神大驚，她即便聽到了長青分析的過程，她還是難以相信長青能猜的這么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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