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們如何選？”塵嘯失落的問道。

“選江清月。”長青毫不遲疑。

“為什么？林叱才是和我們一個陣營的。”扶風問道。

長青搖頭說道：“既然你們如此認為，你們為何會有希望？既然你們如此認為，你們又在猶豫什么？”

長青坦然的說道：“林叱，我必定要殺。我會根據之后的情況，選擇用什么方式去殺。你們若是選擇他，絕無生路。”

話音一轉，長青繼續說道：“可你們選擇江清月就不一樣了，這對流云宇宙的四界生靈而言，是我們這一方提升了戰力。你們的生死，將只取決為，我們能否沖出流云宇宙，能否戰勝我們的所有對手。”

“同樣，你們若是選擇江清月，你們將會成為月神衛，依舊保留你們所知的一切，只是受到江清月的命令罷了。”

“以我對江清月的了解，很多時候她懶得命令你們。因此，在這‘很多時候’，你們還是你們。”

長青沒說江清月的寶鏡可能會因為這王下八劫完成向無序秘寶的蛻變，他肯定江清月有這能力以及打算。

長青倒是想到了崇囂，“如果選擇了江清月，你們將會見到通天大道之后，更廣袤的天空。”

歸云秘境，歸云新城，蕭封在感覺到熟悉之后，很快便反應過來。這不正是他跟長青說過的話嗎？

蕭封輕哼一聲，這長青為了提升流云宇宙的綜合戰力，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成為月神衛，那么這王下八劫的隱患將會不復存在。

月神敢有這般計劃，從一開始鎮壓林叱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十足自信。

“到了你們這種程度，很多過程都可以不必在意。”長青緩緩說道：“月神充當一個什么角色，對你們而言也并沒有意義。”

“即便她以拯救者的身份，救你們脫困苦海，你們的感激是無用的，成為月神衛，注定要被她掌控一切。”

王下八劫對視一眼，如果沒有長青這條路，月神衛這條路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們是見過月神衛的，以及現在的戚蒼。

他們用自己的眼見為實也能知道，長青說的是對的。

相比于月神衛，若是他們選擇林叱，被成為林叱的媒介，他們的下場將會是和其他貪食者一樣，成為林叱的一部分。

他們會徹底失去自我，他們也很排斥這種融為一體。

他們無法像普通的無序天災一樣，通過這種融合，體會到所謂的“榮耀”。

他們，想當人。

在這之前，他們是不會這么想的，可是見到長青后，他們有了這種想法。

在他們看來，對比之下，長青比他們更不像人。

“我們？你們？”沐霖回想著長青的話，突然發現了重要的一點。

塵嘯也是一個激靈，他本來已經拒絕接收任何關于長青身份的線索了。

“是的，雖然……但是，我的確是和江清月是一伙的。”長青的話，令四界各族、戰場帝境都笑了起來。

沒有什么，是比長青這句話更令他們安心的了。

只是月神殿中的江清月，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當然知道，長青沒說的雖然，是想說什么。

王下八劫再次震撼，即便是長青親口所言，他們也不敢相信。

長青攤了攤手，道：“虛空之王、虛空獵道者，借助無序法則對秩序生靈發動了降維打擊。而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降維打擊。”

“可我們畢竟是貪食者，月神畢竟是秩序生靈，還有她的寶鏡……”木青有些顧慮和疑惑。

“我們不會成為那種月神衛，我們會成為什么？”沐霖接著問道。

“成為我。”

一道溫柔的聲音從長青的山水仙袍中響了起來。

所有有實力的不管是修士也好、貪食者也罷，都知道長青腰間的小木屋里，住著的是一個“活人”。

許溫馨知道，這種話長青說不出口，長青的心思太縝密了，他總是能夠考慮自己的感受，雖然她并不在意。

許溫馨接著說道：“我覺得，你們會成為月神寶鏡的器靈，其實我就是一個畫靈。”

在長青先前被小男孩無序侵染的時候，以及畫卷中移栽了無序花樹，許溫馨已經明白了，秩序仙寶該如何與無序共存。

她記得長青說過的抽象畫，只不過長青用他的能力，將無序法則變得沒有那么“抽象”，看起來還是神山仙水。

王下八劫已經放心下來，他們都松了一口氣，都感受到自身前所未有的輕松。

這是未來明確了的輕松。

“我們該怎么幫你？”塵嘯急忙問道。

“幫我？”長青挑了挑眉頭，道：“這是我在幫你們，這是我在幫江清月，我充其量只是個打工的。”

“是要讓我們帶你去林叱的無序池塘？你要獲得其中的力量？”塵嘯問道。

長青搖頭說道：“我無法像光明哨兵還有你們一樣，只要無序法則的體量夠了，就能直接提升。我需要轉化這個至關重要的過程。這個轉化速度，可以理解為我的修煉速度。所以，這地下世界的貪食者，足夠了。”

“計劃呢？有需要改動的地方嗎？”沐霖繼續問道。

長青聳了聳肩，道：“不用任何更改，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王下八劫。

“……”四界各族。

“……”戰場帝境。

“對了，有一點你們需要注意。”長青想了想，道。

“注意什么？不被林叱察覺？”

“那倒不是，因為林叱根本不會把你們放在眼里，你們就算是直接攤牌，他也不會理睬。你們需要注意的是，在這計劃的進行中，別死在四界天驕手里。”

王下八劫聽了，紛紛笑了。

“這怎么可能？”

“我們還能死在他們手里？”

“我承認他們之中有幾個潛力的確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可是，也就那樣。”

可說著說著，王下八劫笑不出來了。

他們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如果一切都還是按原計劃進行，在長青沒有說出這番話之前，那么他們是必定要死的。

那么這問題來了，長青認為，他們會怎么死？

他們發現，長青的這個計劃，有無數種可能。所有深陷其中的各方，即便洞悉全局也是早已失控，掌控權從始至終都握在長青手里。

長青的布置，不只是計劃本身。

在血色荒原的棋盤中，王下八劫仿佛看到了棋盤之外的，真正的長青！

“以身入局，但他，依然是一名棋手。他用自身，將所有棋手，都拉了進去！以此，令棋手，也成為了棋盤中的棋子！”

魔界，月神寶鏡前，蒼隕魔帝、絕仙魔帝、天螢魔帝，再次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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