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四海、董鶴，更是如此。

他們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又遭了長青算計！

長青聞著四面八方傳來的血腥味，以神仙劍、道法所凝的神仙體，五感遠比尋常王境靈敏的多。

此時那血腥味，是那么刺鼻。

長青手掐道訣，一聲“慈悲”聲傳萬里，震蕩全城。

長青閉目，口頌大道，而后睜眼，眼神中滿是不忍。

“他們該有機會，可是，我給了他們機會，誰又能給你們機會？”

“葉荒？棄道者？貪食者？還是……虛空之王？”

“想要抓住機會，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們應該保持憤怒，你們也應該擁有希望。”

“但只有抓住機會，你們的希望，才不是一個笑話。”

“我救不了所有人，我不是舍棄了誰，我只是，將你們的生死，交由你們自己選擇。”

長青的話語，令所有人振聾發聵。

沒有人能意識到，即便是東方蘭都沒有想到，長青竟然是如此思考！

善者，自救。

他們有太多不能舍棄的東西，不管現實如何慘淡，他們都要繼續走下去。

惡者，去死。

他們本就毫無底線，本就心有猛獸。八方城作亂的，都是那些“牢籠”沒有上鎖的，他們即便沒有任何契機，牢籠里的猛獸也早晚會走出來，擇人而噬。

“當獵道者李念都覺得，八方城如此和睦的時候，這里的平衡，就該打破了。”

黎庶心服口服。

這一刻，他終于窺見了長青的一縷心思。

八方城，并非是永遠也不會被攻占淪陷。

而是從八方城達到平衡，在圣戰的第二年，棄道者、獵道者、貪食者，便能“合情合理”的出現在八方城里的時候，八方城，就已經被攻占淪陷了。

不是八方城里遍地都是貪食者、天災巨獸，才是淪陷。

達到連李念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和睦平衡”，反而比那種淪陷，更為可怕。

有多少人，會像董鶴一樣，將圣戰演武當成一場游戲？

又有多少人，將真正的圣戰，也當成了一場應付？

眾星抵擋，阻截天災，家在后方卻永遠不能回去。這世道，不該這樣。

一截百星，八方城八方大會，敵我齊聚一堂，殺意卻只因私欲而非立場。星鏈長城，不該這樣。

黎庶表情嚴肅，他朝著長青拱手抱拳，深深行了一禮。

他和李望不一樣。

李望或許是想利用長青，想借長青之智。

但他是真的服氣、敬畏。

“我們……應該怎樣？”黎庶虛心請教。

“你們的路還有很長。”長青搖了搖頭。

黎庶不死心，剛要開口繼續詢問，長青便擺手打斷：“你們先要知道，你們到底該做什么。”

“我們當然知道我們該做什么！”黎庶辯解道。

“你確定嗎？”長青問道。

黎庶看了看一旁的李望，啞口無言。

長青接著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告訴你，也沒用。不信的話，我且一問。”

黎庶拱手，其他人也都看向長青。

長青悠悠說道：“你，分得清敵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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