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瀟思考了一會，他想著，既然現在內地很多影視劇都能用李儷真，那說明他們至少應該是做過背調的。
  至于她和楊宓去年的電視劇，為什么遲遲還在審，估計跟李儷真無關，可能又是什么技術問題導致的。
  片刻之后，他對李儷真說道：“那抱歉，是我了解得不夠詳細，誤會了。”
  人家都差點以死明志了，黃瀟沒理由不相信她的清白。
  李儷真說道：“沒關系，謝謝黃導愿意相信我。”
  黃瀟道：“那這樣，你先揣摩角色，三個星期之后進組，片酬嘛，你和老羅談。”
  李儷真謝過，老羅便領她出了房間。
  就是一個配角，片酬高不到哪里去，李儷真也不是大牌，撐死三十萬搞定，這還是香江這邊的價格，要是在內地，價格更低。
  孤膽殺手這部電影投資一千萬，由果凍娛樂香江分公司、老吳香江公司和英皇老楊共同投資，分別出資600萬、200萬、200萬。
  大牌演員只有洪金寳一個，周照龍和吳晶次之，柳語菲和楊宓是來客串的。
  因為柳語菲和周照龍都屬于功夫之王劇組，人家五月份開機，他倆還得提前進組，所以，黃瀟只好先拍二人的戲份。
  他倆的戲份又集中在高潮打戲部分，所以，黃瀟只好把文戲部分挪到后面。
  孤膽殺手預計兩個月的拍攝計劃，那么第一個月基本上就是打來打去。
  黃瀟讓李儷真晚三個星期進組，就是這個原因。
  到時候，關小妹也會進組，讓二人再培養一個星期的感情，磨合一下，正式拍攝起來，就會快一點。
  沒有多久，老羅又進來了。
  他見黃瀟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便沒有出聲。
  黃瀟沒有睡著，嗡聲問道：“這么快？片酬給了多少？”
  老羅道：“三十五萬。”
  “什么？這么多？”黃瀟睜開眼來。
  他之所以不親自和李儷真談片酬，一則老羅更熟悉行情，另外黃瀟也有意放權，以后這種事情多的是，不可能都是他出面吧。
  但是，老羅給出的價格甚至比自己的心理價位還高，柳語菲過來客串他都只給了二十萬，楊宓幾萬塊打發。
  老羅被黃瀟這么一問，他摸了摸沒有幾根頭發的頭頂，圓臉上的肌肉抽抽了一下。
  他回答黃瀟：“是…稍微…多了點，但也沒有多多少，唉，她也不容易。”
  “咦？”黃瀟側頭向老羅看去，說道：“老羅你有點奇怪，你似乎對李儷真有點另眼相待啊！”
  黃瀟沒在乎多出的那點錢，演員的片酬本就不是明碼標價，他只是在想老羅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不但沒有殺價，剛才還一直為李儷真擔保來著。
  老羅臉上難得地現出了一絲尷尬，他一會不經意地抓抓后腦勺，一會又漫無目的地摩挲著膝蓋，還有意無意地摸著自己的啤酒肚。
  那神情，就像一個小孩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有點不知所措。
  也就幾十秒的樣子，老羅只是呵呵一笑，便說起了第二天開機的籌備情況來。
  他告訴黃瀟說會有哪些人到來，有哪些媒體，還有，由于開機當日還是元宵節，所以晚上劇組得聚一下，餐廳他都訂好了等等。
  他事無巨細的說著，黃瀟一邊聽，臉上的笑容越盛。
  老羅的反常，更加說明他和李儷真的關系不一般。
  他沒有打斷老羅，任其不停地說下去。
  老羅說了大概有七八分鐘，感覺實在沒有什么可匯報的了，黃瀟又不讓他停，便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
  他苦笑道：“唉，老板，你這樣不好，我也有自己的隱私啊！”
  黃瀟心里冷笑：我和范栤栤在你車上的事情你都清清楚楚，我都將隱私向你開放了，你覺得你還應該有隱私嗎？
  黃瀟淡淡地笑道：“我沒有問你，你可以不說的，況且，你覺得我是一個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人嗎？你不想說就不說，沒有人會逼你。”
  老羅看著黃瀟上下嘴唇開合，白牙森然，又猛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在車外蹲守時，腳麻了五六次的情景，心中一驚，身體一緊，便不再遮遮掩掩。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望向窗外的高樓大廈，似乎有所回憶。
  稍后，他長嘆一聲道：“好多年前的事了，本來想帶進棺材里去的，現在…唉，其實沒什么不可說的，誰沒有過年輕的時候呢…”
  接著，老羅就徐徐講起了他的陳年往事來。
  那應該是八十年代的時候，老羅在嘉禾，風華正茂，才華初現。
  當時，有個叫蔡蘭的人也在嘉禾混，還監制過成龍的好幾部電影。
  蔡蘭比老羅大了十幾歲，但他對老羅很是欣賞，久而久之，兩人就成了忘年交。
  進入九十年代之后，老蔡靜極思動，離開了嘉禾，自己出去創業去了。
  有一天，老蔡找到老羅，說要幫人監制一部新片，但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想要老羅去幫幫他，不署名，但有錢。

  老羅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也不問是什么樣的電影。
  去了之后，才知道是一部唯美愛情動作片，主演是李儷真，那是她首次出演這種電影。
  老羅本想退出的，但既然答應了朋友，又不會署名，便勉強留了下來。
  當他看到李儷真出現在片場之后，就再也沒有退出的念頭了。
  說到這，老羅還是一副向往之色：“她當時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就像一朵剛剛綻開花骨朵的蓮花，清質生風，那股青春的氣息，就像一臺大型鼓風機一樣，我毫無反抗地就陷入其中…
  當我知道她是女主角的時候，我其實很痛苦，她怎么能拍這種片呢？被強迫的嗎？還是有什么過不去的坎？我真想拉她逃離片場。
  后來和她熟悉了之后，才知道，不過是她的野心作祟而已，想更出名，想賺更多的錢。
  我們在片場關系越來越近，我對她也是越來越欣賞。
  她心里其實很害羞的，我就說，那清場吧，但她說，不用。
  她就是要趁著人多去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最終，她做到了，我那時覺得她真的很勇敢…”
  黃瀟好奇地問道：“你們在一起了？”
  “嗯，但是時間很短，只有半年時間。我們之間只是互相吸引了一段時間而已。況且，她還要繼續拍這種片子，我也受不了，所以就自然而然地分了…”
  老羅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滿嘴的笑容。
  但是，從黃瀟看來，在他那半百的老臉上，堆積的是他半生的猥瑣。
  黃瀟突然問道：“那這次李儷真參演的事情，其實是你一手操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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