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陳雪茹：男人，我辦了件對不起你的事
陳雪茹帶著秦淮茹來到了門口后敲了敲門就進去了。
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搪瓷缸子在地上躺著，周圍還有一片水漬。
陳雪茹笑著開口問道：“怎么了這是？一進院子就聽到你家在吵吵了。”
“這再吵吵可就全院子都聽見了。”
“都說家丑不可外揚……怎么？這是想鬧得全院皆知啊。”
“全院皆知就全院皆知。”雖然這么說，但是孫偉茂的聲音還是低了下來。
但他聲音低了，外面還是探出兩個小腦袋在偷看。
甚至老太太都看了一眼窗外。
倒是二大媽家離得遠點，沒聽見動靜。
許大茂家就在隔壁，如今小年，工廠還在上班，許母也在做幫傭，都得年三十才能休息。
但兩個小家伙可是放寒假了，八卦不論大小和男女，因此兩個小家伙好奇的來偷聽了。
陳雪茹看孫偉茂不再開口，轉身看向周茹水問道：“茹水，怎么回事？”
周茹水聞言淚眼汪汪的看著陳雪茹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告訴了偉茂我懷孕了，他就非要我打了孩子。”
“我不同意，他就開始摔東西了。”
陳雪茹聞言看了一眼孫偉茂，孫偉茂的樣子百分百的鐵不正常。
這顯然不是一個廢人知道自己有孩子后的正常表現。
難道他知道什么？難道修竹騙我了？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陳雪茹還是動搖了一下。
陳雪茹眼珠微微下沉，下一秒就露出了笑容，試探道：“還第一次聽說有人不要自己孩子的。”
“怎么？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啊？”
孫偉茂聞言火氣又上來了。
“你們家男人做的好事伱們心里明白，裝什么裝？”
陳雪茹眼睛微瞇。
“我們家男人做的好事？難不成這不是你孩子，還能成我家男人的？”
“呵，你還蒙在鼓里吧？對，這就是李修竹的。”
秦淮茹懵了，周茹水懵了，不過陳雪茹沒懵。
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盯著周茹水呢。
看到周茹水的樣子，就知道周茹水和她男人是清白的了。
不過她沒第一時間揭穿，而是目露震驚的看著周茹水。
“茹水，你這……”
周茹水趕忙開口解釋道：“姐，你別聽他瞎說，我和小李哥是清白的。”
“清白？呵……”
孫偉茂嘲諷的繼續道：“我在醫院那晚可是聽的明明白白。”
“你們沒想到吧？”
“我在你們說話時就醒了，一直忍著疼等你們說完呢。”
“呵呵，也該我活的明白。”
陳雪茹聞言眉頭微皺，雖然不知道孫偉茂說了什么，但知道這肯定是誤會。
不光是信李修竹，也相信自己這雙看過形形色色人的眼睛。
當初她能嫁給李修竹，也是因為看出了李修竹的認真和單純。
不是人單純，是單純想要她的那種單純。
周茹水臉色一白，也知道是自家男人聽到了什么，但不明白哪里出錯了。
不得已，她選擇了將那天的事情說出來，開口解釋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么，但是你肯定沒聽全。”
“那天因為你一直在手術室里生死難卜，所以我失控了，抱著小李哥哭了下。”
“結果易大爺和易大媽忽然來了，小李哥擔心被看到了影響我聲譽，就把我擋墻角了。”
“不過我們等易大爺過去馬上就分開了，僅此而已。”
雖然周茹水解釋的有理有據，但人心中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
先入為主，孫偉茂只會覺得周茹水此時是在狡辯。
“呵呵，你覺得我會信你么？”
陳雪茹聞言笑了，覺得機會來了，跟著開口道：“雖然不知道這件事到底真實情況是怎樣的，但是既然偉茂一口咬定這孩子是修竹的，可以暫時就當孩子是修竹的算。”
“所以偉茂你是什么意思？”
周茹水急了。
“姐，這孩子真不是小李哥的，不能這么算啊。”
陳雪茹聞言開口道：“就算我信你又有什么用，其他人信嗎？”
陳雪茹說著掃向窗外，和偷窺的許家兄妹對了個正眼。
兩個小家伙一縮頭，頓時縮到了窗頭下。
陳雪茹這才繼續道：“看到沒，有人看見了，還是孩子。”
“所以這事傳播的也快，你說其他人會信你么？”
周茹水聞言看去，剛好看到了兩個小家伙偷跑的樣子，一時間她忽然沉默了。
就心灰意冷了，想擺爛了，怎么就這樣了呢？
明明是天堂，怎么就變成了地獄呢？
孫偉茂沒去管周茹水的反應，直接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讓她打了孩子，然后盡快工作。”
“還有，我們家欠你們家的錢不給了，這算是交易，我們該得的。”
陳雪茹聞言嗤笑了一下，真敢想啊，別說沒什么，就算真的有，一千一次？
當是仙女了？鑲金的都沒這么貴。
陳雪茹看向周茹水。
“茹水，你怎么說？”
周茹水聞言先是茫然的沉默著。
就在幾人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才似想明白的說道：“錢要還，孩子我也想生下來。”
“都說有滴血驗親，我想生下來為我和小李哥證明清白。”
陳雪茹聞言笑著說道：“你要知道滴血驗親可靠度可不高，之前有報紙上登過，只有親子同一血型才能被驗出來。”
“所以你就算生了，驗了血，該不信的，一樣沒人信。”
“要我說，打了吧，跟偉茂好好過日子。”
“或者進我們家的門吧，1000塊錢就當姐出的彩禮了。”
陳雪茹的話一出，孫偉茂當先不干了。
他現在這樣沒了周茹水得死，一頓飽和頓頓飽他還是懂的。
“陳雪茹你算盤打的挺好，孩子必須得打，進你們家門你想都別想。”
“只要我沒死，她生是我孫家的人，死了也是我孫家的鬼。”
周茹水聽到孫偉茂這么堅決的讓自己打孩子，又是委屈，又是心痛。
委屈的是周茹水覺得孫偉茂不信任自己了，心痛的是他居然這么狠心、這么自私。
自私她可以理解，可不應該這么狠心啊。
說實話她真的想一狠心就不要這個孩子了。
孩子？要什么孩子？就孫偉茂這樣，她都不想還錢了，至于死了以后，愛怎樣怎樣吧。
不就是把他男人的尸骨扔大海么，扔去吧，扔茅廁也行。
至于自己，分葬就分葬，分給別人了，她也不在乎了。
但是她是真不想背著不守婦道的帽子去死。
哪怕只有一點可能性，她也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周茹水深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的說道：“孩子我不會打，也不會跟雪茹姐你走，哪怕只有一點機會，我也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陳雪茹聞言看著周茹水忽然嘆了口氣。
無論周茹水打孩子還是跟她走，都能遂了她的意。
但現在看周茹水這樣，她反而有點佩服，下不了手了。
是的，一個女人能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選擇，很少見。
陳雪茹忽然明白為什么有時候自家男人婦人之仁了。
算了，以后再補償她男人吧。
這么想著，陳雪茹看向了孫偉茂，忽然笑了。
“今天看茹水妹妹可憐，我這當姐的就幫她一把吧。”
“其實你完全不必懷疑我男人和茹水有一腿，姐就問小孫你幾個問題好了。”
孫偉茂不明所以，但是他不信陳雪茹能說服他，直接沒好氣的開口道：“你說。”
陳雪茹也不在意孫偉茂的語氣，直接說道：“姐問你，如果我男人和茹水妹子真有一腿，或者就是真看上了茹水妹子了，你說為什么要救你？”
孫偉茂聞言不服氣的說道：“他不出這一千塊錢，茹水她不可能答應。”
陳雪茹聞言笑著搖頭道：“你這么說不覺得可笑么？你死了才是最好的。”
“別急著反駁，你死了茹水就成了寡婦了，一個小寡婦她還能有什么選擇？只有改嫁才是她最好的出路。”
“這個時候我男人對她好點，姐再大度點對她也好點，你覺得茹水能跑得掉？”
“所以啊，我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出這個錢，讓事情變得復雜是不是？”
這一刻孫偉茂遲疑了，周茹水仿佛也看到了自己洗清冤屈的希望。
不等孫偉茂開口，陳雪茹繼續道：“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茹水比我們家這三個怎么樣？”
孫偉茂沒開口，但是無聲的沉默就已經代表了語言。
“看看淮茹這模樣？俊不俊？”
“但是娶淮茹我也才只用了100的禮金，還是頂破天的給了。”
“淮茹她家只要五十，就愿意把人嫁了。”
“你說姐花一千給我男人娶十個秦淮茹，她不香么？”
秦淮茹小臉通紅，也不知道她姐是夸她還是損她呢，但她就當好的聽了。
這一刻孫偉茂不自信了，眼神看向周茹水不自信的問道：“這孩子真是我的？”
周茹水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周茹水至今為止只有過你一個男人，我可以發毒誓。”
好吧，孫偉茂信了。
頓時就是愧疚了。
不過他還是不解。
“那小李哥為什么愿意借一千塊錢給我治病啊？我們非親非故，小李哥搬來也才四個多月，那可是一千塊錢。”
陳雪茹聞言笑著繼續道：“一千塊錢在你們看來聽多，但對我們來說遠遠不到不到傷筋動骨。”
“修竹也跟我說了借茹水一千塊錢的事了，說是幫幫朋友。”
“他啊，我估摸著是因為之前沒工作，在這院子里閑的了。”
“這院子里閑在家，又能跟他說得上話的年輕人，還在后院的，也就你家茹水了。”
“聊的多了，就把茹水當朋友了吧。”
“如果是我朋友跟我借一千塊錢救命錢，我也會借。”
“不過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以后這院子里的人我們都不會再借了。”
“非親非故的都只是鄰居而已，借了還讓人誤會。”
陳雪茹笑了笑，繼續道：“事情應該捋順了吧。”
“不過這事不算完，我男人做好事被你誣陷了，這名聲怕是毀了，這你們得給我個交代。”
孫偉茂無言以對了，周茹水則是點點頭。
“應該的姐，你說吧，我能做到的只要你說，我肯定做到。”
陳雪茹聞言開口道：“這不光得你做，他也得做。”
“首先開個全院大會吧，雖然現在大家可能還不知道，但是晚飯的時候必然八九不離十會都知道。”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為了你和修竹著想，他得當面說清楚。”
“其次是我家棗兒這不是懷孕了么，等孩子生下來要是奶水不夠的話你可別推辭。”
周茹水趕忙開口說道：“姐放心，我肯定不會推辭的。”
周茹水說著看向孫偉茂說道：“你也表個態吧。”
孫偉茂沉默了，不想說話，覺得丟人。
但是周茹水不能忍。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跟雪茹姐走了。”
“反正要背負罵名了，再不道德也無非多被罵兩句。”
孫偉茂立時被嚇到了。
“我同意，我同意行了吧。”
陳雪茹沒管孫偉茂不情愿的樣子，對著周茹水說道：“還有一個事和你說，修竹逼你還錢的事也跟我說了。”
“原本是不想告訴你的，但既然你有孩子了，應該也有活著的希望了，那就告訴你吧。”
“總不能讓你一直覺得你小李哥是個壞人。”
“他逼你必須還錢，是怕你沒活著的念頭而輕生。”
“行了，姐走了！別忘了晚上開會的事情。”
“淮茹，我們走了。”
陳雪茹二人走了，周茹水卻愣住了，明白小李哥的意思了。
頓時間她心軟了，愧疚了，誤會小李哥了。
可惜今生今世沒緣分，只能來世再報答小李哥了。
周茹水低頭默默撿起了搪瓷缸倒了半杯開水，又將止疼片撿起來放在了桌子上后轉身就去做飯了。
沒說話。
心被傷到了，不是那么簡單就能愈合的。
孫偉茂也沒說話，身為男人，還是這個時期很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他張不開這個嘴給女人認錯。
覺得也不過是個誤會的事情。
已經解開了，那就沒必要再道歉解釋了。
陳雪茹二人回到了家，田棗就開口問道：“姐，他們家沒事吧？”
陳雪茹沒回答田棗，而是走到了李修竹面前，面帶歉意的說道：“姐今天做了件對不起你的事。”
“本來是想拿捏他們的，但是看到茹水那樣子，姐也動了點惻隱之心。”
“算姐欠你的，回頭給你找個好看的姑娘成不成？”
李修竹聞言反而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這段時間他一直想這個事，總覺得不道德。
“沒事，可能是有緣無分吧，你也別往心里去。”
“馬上過年了，我約了幾個叔叔吃個團圓飯。不過院子里可能不方便，回頭你定個地方吧，私密點的。”
“私密點的？”陳雪茹想了想繼續道：“譚家菜怎么樣？”
“額，譚家菜就算了吧？老何就會做，去吃譚家菜還不如讓老何做呢。”
陳雪茹再次想了想，問道：“程府宴怎么樣？”
“是津門那邊來的廚子，來了幾年了，手藝很好。”
李修竹點了點頭。
“行，別急著定，我明天問問，然后再說。”
“行。”
兩人聊完，一旁竊竊私語的兩人也聊完了，李修竹開口道：“聊完就吃飯吧。”
今天他回來這一陣的時間就給做了個皮蛋瘦肉羹，還做了個涼拌大蘿卜。
當然也有肉菜，不是那么油膩的。
冷菜鹵牛肉，外帶糖醋魚。
李修竹沒問孫家的事情，以為過去了，但沒想到吃完飯院子里就要開全院大會了。
李修竹懵了，明明還沒到五三年，都沒指派院里的大爺呢，這他才結婚三個月，院子里就開過兩次全院大會了。
當知道這又和他家有關的時候他有點麻了。
莫名就感覺自己家和麻煩畫上了等號。
但看到周圍的鄰居都對他和周茹水指指點點的時候，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陳雪茹一人坐在了中間的桌子后靜等著。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道：“今天孫家出了點事，然后孫偉茂誤會我男人和她媳婦有一腿的事，我想你們應該都聽到信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聽到的到底全不全，索性我就開口解釋一下。”
“事情是這樣的……”
陳雪茹小嘴吧嗒吧的利索把事情說完了，繼續道：“事情呢就是這么個事情，主要是孫偉茂誤會了。”
“孫偉茂，事情是這么個事情吧？我陳雪茹沒說假話吧？”
孫偉茂聞言點點頭說道：“確實是我誤會了了，我給小李哥道個歉，小李哥別介意。”
李修竹聞言開口道：“沒事，說開了就好了。”
陳雪茹點點頭繼續道：“雖然暫時沒辦法直接證明什么，但是想來我剛才說的道理大家都懂，也都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所以呢，我希望大家回去后不要亂說，也囑咐好孩子。”
“不然要是誰指指點點影響到我家和茹水妹子了，那可別怪我陳雪茹翻臉不認人。”
“行了，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麻煩大家走一趟了。”
“下次辦席一人給大家抓把炒瓜子回去，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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