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密林里，林青和當康趴在地上隱藏。
  前面地上有許多鳥在吞食地上的玉米粒，那鳥通體烏黑，和烏鴉似的。詭異的是，居然長著人臉。那臉和人一模一樣，五官具在，還有表情。許是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食物，均是滿足的表情。
  林青看著抬頭吞玉米粒的人臉怪鳥，那面孔有稚童，有婦孺，有青年，有老人。
  林青不自覺打了個寒戰:“當康，大冬天的，你讓我吃防中暑的pan（上般下鳥，對不起實在打不出來）  mao（冒鳥)鳥，是不是過了。”
  “預防嘛！鳥獸的功效時長，不怕浪費。”
  林青挑挑眉，看到一張面若桃花的美人臉后，抗議道:“我不吃這個人臉鳥，吃了她，我會抑郁的。”
  “抑郁，抑郁好治，吃pin  （草字頭下面一個賓字)草就好了。長得跟葵菜很像，味道像蔥一樣。這個不難找，我們吃了這鳥就去找。”
  林青真的抑郁了:“當康，我就是不想吃這種鳥。”林青還要再說，遠處傳來奇怪的人聲。
  “沒有禮儀的的骯臟老鼠，臉比自家領土都大。這種腌臜玩意，居然跑到爺爺地盤上來撒野。爺爺去尋了舉父一族來，送你們早登極樂。
  吃屎喝尿長大的玩意，口氣真大，熏著你爺爺了。羞先人哩，東躲西藏的玩意，居然敢誅殺山神。忘恩負義的臭老鼠，爺爺一定讓你們哭爹喊娘求先人去。你們先人都不敢回國，還在野地里跑著哩！滿山遍野都是你們先人！”
  憤怒，尖利的咒罵聲傳遍山野，人臉鳥全飛走了。林青一喜，往聲音處看去。
  一個火紅身影從林青旁的草地上跑過，它邊跑邊罵。
  “你媽生你都不分地方，路邊，橋上哪里方便哪里躺。你知道你爹是誰嗎？都趕緊回去問你媽去！省的死了都不知道根在哪里！”
  火紅身影在努力跑，四只小短腿就是提不起速度。林青看到它后面跟著幾個人，那幾個人穿著簡便的沖鋒衣，嘴里說著流利的普通話:“別讓它跑了，圍起來，我要慢慢弄死它。”
  他們緊緊跟著，很快就到了林青他們旁邊。當康率先沖出，一躍而起，鋒利的獠牙就穿透一個人的胸膛。
  林青朝著距離近的人暴起，大刀揮出去，就有一顆人頭落地。
  真正的武技，沒有多的招式。出手就要傷人，是殺人技。
  收刀，利落的往第二人脖子上砍去，又是一顆人頭。
  時間也就過去幾秒而已。
  跑在后面的人發現變故，紛紛開始掏槍，林青怎么能給他們機會，一把把飛刀甩出，又有三人倒地。
  當康不懼刀槍，又刺死幾個。此時還活著的東國人就只有兩個了，那兩人嚇破了膽，扭頭開始逃竄。一人脖子上插了飛刀，另一人被當康撞倒。
  當康沒有貓戲老鼠的興趣，將獠牙刺入，送他們回了老家。
  那紅色身影沒了威脅，站在死人堆里亂罵。
  林青這才看清它的樣子，體型有些像當康。背脊無鬃毛，也無獠牙。若是除去那一身亮眼的紅毛，和家豬無異。
  林青撿回飛刀，取出水沖洗，又給當康沖洗。一切收拾好，它還在罵。
  “他不會累嗎？”林青好奇道。
  當康不屑道:“累是不會累的，當初追著我罵了三天三夜。”
  林青佩服極了。
  當康一使勁，把山膏撞翻在地:“停一會兒，好好說話，要是敢罵我們，我打死你。”
  山膏正罵的歡，突然被打斷，差點岔了氣。但看到威武雄壯的當康，把罵人的話收了回去，只是說出來的話還是不好聽。
  “膽大包天的小崽子，居然跟人鬼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山神危已，還不速速去救。”
  說完它往來時的方向跑了。
  林青和當康面面相覷片刻，林青問:“它不是逃命嗎？怎么回去了。”
  當康想了想說:“山膏喜歡罵人，誰都罵。有靈智的都被它得罪了，成了過街老鼠，它無處可去，日日逃竄。苦山山神心善，不忍它一族無處安身，就留下了它，看護它。山膏一族才免了滅族的禍事，存活下來。
  從他罵人的話語里聽出，山神善心大發收留了東國人，現在反被坑害了。
  它應是回去救山神了。”
  林青聽完，感嘆道:“這就是現實版的東郭先生和狼了。那我們要怎么做？”
  當康不在意道:“山脈不毀，山神不滅。祂消亡或再生都是命數，我們就不多插手了。東國人怎么處理，我聽你的。”
  “殺了，一個不留。”
  “好。”
  “那我們今天好好休整一下，做好準備，明天就去。”
  做好決定，林青搜查了東國人的尸體，收起有用的槍支彈藥，和當康往前走去。
  ……
  未來有幾天可能會忙，林青把當康打回來獵物清洗干凈，裹了泥巴，放在坑里烤制。
  火上架著鍋，鍋里的羊肉隨著湯翻滾，香味四溢。這次林青為了不打草驚蛇，沒煮火鍋，悶了一鍋米飯。
  當康守著湯鍋，滴答著口水說:“雖然羊湯也好喝，可我還是喜歡火鍋。上次吃羊肉火鍋還是上次呀！那么久了，還被巫氏一族截胡，我都沒吃多少。好不容易才碰見羊，又不能吃火鍋。
  遺憾呀！太遺憾。”
  林青看當康嘮叨，覺得好玩極了:“當康，你是不是抑郁了。要不要吃些什么呀！”
  “要。”當康不假思索道:“吃火鍋就好，一頓不行就多來幾頓。”
  林青反駁道:“我不是說這個，我說的是bin草。”
  “那個我從小就吃，要是現在有，也可以當蔥用，羊肉說不定會更鮮。”
  林青剛要張口，就聽到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兒郎們，跑快些，快追不上你阿父了。若是不把為父帶回去，你們就沒爹了。
  沒爹，你就不知道你們是牲口養的。爹對不起你們先人呀！讓他們含羞不敢入輪回，一個個都魂飛魄散了。…”
  黑夜里，火紅的身影非常顯眼。
  林青看到那是一頭山膏，只是比白日里見的大了許多。
  怕弄臟了湯鍋，她取出刀，和當康慢慢往山膏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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