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秦風知道，梁帝有兩個考量，其一是擔心把自己除掉，沒人對付林家了，其二自己還有價值，需要牽制北狄方面。

        但這個時候，梁帝扔出這兩本奏章，意思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了，提醒秦風，做事不要太出格，不然后果自負。

        秦風早就料到，今天進了宮門，生與死各占一半幾率，所以倒也灑脫，將兩本奏章重新放回梁帝面前，拱了拱手：“大梁局勢，圣人比我看的清楚。這兩本奏章稟報之事，對也不對，就看圣人如何衡量。”

        “而且圣人也知道，這些人彈劾我，絕非是為了大梁社稷，而是為了維護各自利益。草民接下來的話，懇請圣人恕草民無罪。”

        梁帝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秦風，也不言語，只是點了下頭。

        秦風沒有任何遲疑，脫口而出：“小到平民百姓，大到三公大臣，有誰真正在乎大梁姓什么？總之大梁亡國，亡的也是李氏，北狄入主中原，自是會繼續(xù)主持大統(tǒng)，一朝天子一朝臣，對于所有人而言，日子照過，榮華照享！”

        梁帝默默抓住玉質(zhì)麒麟鎮(zhèn)紙，就這么冷冷看著秦風。

        秦風毫無顧忌，繼續(xù)說道：“只有草民，在乎大梁姓什么！除忠心，更是利益相連！草民已經(jīng)習慣了與圣人公事，天機營的生存模式，也是照著圣人的心思規(guī)劃，若是這天下?lián)Q了個主人，草民對天機營的規(guī)劃，豈不是成了一場空？”

        當秦風說到這的時候，梁帝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抄起麒麟鎮(zhèn)紙，直接朝著秦風腦門砸了過來。

        秦風也不躲。

        咔嚓！

        一聲脆響，麒麟鎮(zhèn)紙先是砸在秦風腦門，然后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緊接著一道鮮血自秦風腦門涌出，順著臉頰弧度流下。

        盡管秦風眼前陣陣眩暈，但是腳步卻沒有挪動分毫。

        秦風心里很清楚，自己可以靠著躲躲閃閃，裝瘋賣傻混日子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接下來與梁帝的相處模式，必須更加干脆利落，與梁帝繼續(xù)猜來猜去，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風就是要把自己里里外外的心思，全都掏出來，展現(xiàn)在梁帝面前，讓他看清楚，由梁帝自己判斷。

        梁帝徹底被激怒，從他坐上龍位的那一刻，時至今日，他從未如此憤怒過。

        梁帝盯著秦風，眼神充滿殺意，一字一頓：“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我大梁君臣，被你貶的一文不值！我大梁社稷有先皇與天庇佑，難道我李氏延續(xù)，要靠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太狂了，狂到令朕厭惡！你在北溪縣確有功勞，但你的功，足夠害了你！”

        “朕，要你死！”

        梁帝手一提，自龍案下抽出一柄金燦燦的利劍，梁帝繼承大統(tǒng)前，也曾戎馬，殺氣騰騰，直接攥著寶劍沖下書案，便要當場斬了秦風這個悖逆狂徒。

        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梁帝，秦風也不擦拭額頭身下的血，只是不卑不亢道：“圣人殺我，何以驅(qū)虎吞狼？圣人殺我，何以制衡北狄？圣人殺我，何以辨別明王忠奸！”

        蹭！

        寶劍直接架在秦風肩頭。

        秦風不反抗，低吼道：“圣人殺我，豈不孤獨！”

        梁帝攥劍抵在秦風脖子上，只要稍稍用力，便可身首異處，卻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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