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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顏菲:“……?”

        江寒:“……?”

        兩人像是有感應(yīng)似的,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又默默地別開臉去,顏菲支著腦袋,低下頭,假裝玩兒手機(jī)。

        高揚(yáng)笑得肩膀發(fā)抖,逮著他們就開啟嘲諷模式,“人家說黃段子的姑娘都沒有臉紅,你倆臉紅什么?莫不是你倆有什么奸情?”

        江寒睨了他一眼,“閉嘴!”

        “寒哥惱羞成怒了,”邱俊忍不住笑,“哎,我看你倆俊男美女也挺配的,要不你倆湊合湊合,組一對兒得了。”

        江寒靠到椅背上,懶懶地支起雙腿,說:“我倒是無所謂。”

        顏菲:“?”

        蔣憶梅抓住顏菲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江寒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顏菲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兒,她嗅了嗅,拿手在鼻尖扇了扇,“你喝了多少?”

        “也就幾杯吧,沒多少,我酒量挺好的。”蔣憶梅說。

        她看著倒是很清醒,一點不像喝多的樣子,蔣憶梅抬了抬下巴,道:“他們都看著你呢。”

        顏菲抬頭,見幾道視線整齊地落在她的身上,她莫名其妙道:“你們盯著我干嘛?我臉上有菜葉子?”

        祁燁頂著一張喝得通紅的臉,忽然問:“顏菲,你覺得我們寒哥怎么樣?”

        這種問題好像她無論怎么回答都不對,可幾雙眼睛盯著她,她好像不想回答也得回答,她囫圇道:“還行吧,是個好哥們兒!”

        高揚(yáng):“噗——”

        江寒冷笑:“我拿你當(dāng)女人,你拿我當(dāng)兄弟?”

        蔣憶梅笑得全身發(fā)抖。

        顏菲沒再接話,低頭吃菜。

        一頓飯吃到晚上十點,散場的時候祁燁已經(jīng)趴在桌上睡著了,除了顏菲和許琴,他們幾個都喝了酒,根本不能開車,祁燁是坐蔣憶梅的車過來的。

        蔣憶梅道:“我叫了代駕,祁燁家和我家在一個方向,我就順道送他回去了。邱俊你自己叫代價吧,江寒,你把菲菲送到家。”

        這安排大家都沒意見。

        但顏菲有點擔(dān)心蔣憶梅:“你真的沒事?”

        “我這不好著嗎?放心吧,絕對把祁燁安全送到家。”

        她神志清醒,半點沒有喝醉的樣子,顏菲就沒有堅持,她沒有駕照,江寒自然也只能叫代駕。

        今晚他只喝了兩杯,有一點微醺,完全沒到喝醉的程度,他拉著顏菲的手腕坐進(jìn)了后座,說:“當(dāng)心撞到頭,兄弟。”

        顏菲無言以對。

        次日早上,六點,她睡得正香,被電話鈴聲吵醒,迷迷糊糊剛按下接聽鍵,聽筒里就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啊——”

        顏菲嚇得丟了電話,她蒙了好一會兒,覺得那聲音確實耳熟,又把電話撈回手里,不確定地問:“梅梅?”

        “菲菲,我死了,我完了,啊啊啊——”

        蔣憶梅又在電話那頭持續(xù)了整整一分鐘的尖叫,把顏菲迷糊的神志徹底給叫清醒了,她心里咯噔得厲害,問她:“到底怎么了?你別慌,慢慢說。”

        蔣憶梅哭喪道:“我,我跟祁燁,我倆……”

        “你們怎么了?”

        “我們睡了!”

        顏菲:“……?”

        她抬頭望了眼天花板,暗想,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的,她在震驚中訥訥地問:“你們怎么就睡了?你昨晚不是沒喝醉嗎?”

        蔣憶梅確實沒喝醉,昨晚她送祁燁回家,到了祁燁住的小區(qū)才反應(yīng)過來她壓根兒不知道祁燁到底住在哪一棟,憋著給江寒打了電話,好難得把祁燁弄上了樓,卻沒找到鑰匙。

        蔣憶梅當(dāng)時氣得要死,又不能放著祁燁不管,只好憋著勁兒把祁燁送到最近的酒店,酒店前臺看她從祁燁的褲兜里摸錢包的時候,表情格外地一言難盡。

        就像在看一個女流氓。

        等終于把祁燁搬進(jìn)房間的時候,蔣憶梅整個人都沒多少力氣了,偏生祁燁還吐得昏天暗地,蔣憶梅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只好讓代駕先走。

        等她伺候祁燁吐完,讓他簌了口,給他脫了鞋襪和外套,再把祁燁扛到床上的時候,整個人是徹底沒力氣了。

        她原打算在沙發(fā)上小小地休息一會兒,等那陣疲憊感過去了再離開,誰知后來酒勁兒上涌,她著實困得厲害,一不小心就睡過去了。

        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jīng)微亮,而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到了床上,床的另一側(cè)躺著祁燁。

        蔣憶梅下意識的尖叫吵醒了床上躺著的男人,男人睜開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然后又看了看整個房間,最后拉開被子的一角,看了看自己是否衣冠完整。

        很遺憾,并不完整。

        房間里暖氣很足,他許是睡到半夜的時候覺得熱,自己把身上的衣服給脫了干凈,連一條底褲都不剩,再看蔣憶梅,她死死地抓著棉被,同樣衣衫不整。

        然后祁燁說:“先冷靜。”

        蔣憶梅活了二十六年,大學(xué)時交了個男朋友,還沒熱乎一周,就發(fā)現(xiàn)男朋友出了軌,后來就再沒交男朋友,到如今還是個連初吻都沒送出去的姑娘。

        如今一夜醒來,她很可能已經(jīng)失身,這樣的情況,讓她并不能冷靜,她很絕望,她快速穿好衣服,不等祁燁再說什么,就匆匆離開了酒店。

        此時,她坐在車?yán)铮曇粢押丝耷唬胺品疲阏f我該怎么辦?”

        顏菲聽完整個過程,也是一臉懵逼。

        不能說巧,只能說太巧,一連串的巧合組合起來,讓這兩人莫名其妙在酒店里睡了一覺,換誰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顏菲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們倆現(xiàn)在都單身,要不就湊合組一對兒吧,你們一個銀行一個醫(yī)生,將來再生個孩子讓他當(dāng)老師,完美。”

        蔣憶梅:“你這是人說的話嗎?”

        “確實也不太像人話,”顏菲撓了撓頭發(fā),“那要不,先冷處理吧,先暫且當(dāng)這件事情沒發(fā)生過,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

        “那怎么行?”

        “不行?難不成你想找祁燁要個說法?。”

        “那也不行啊,這事是我的錯,我怎么找他要說法?他不找我就不錯了。”

        “可是除了冷處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顏菲嘆了口氣,“你要是不想回家,就來我這兒吧,我們慢慢想辦法。”

        “好。”

        江寒早上七點準(zhǔn)時醒來,七點十分,他接到了祁燁的電話,祁燁的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他說:“昨晚,我和蔣憶梅都睡在了酒店,我們好像發(fā)生了關(guān)系。”

        江寒:“?”

        祁燁:“我昨晚醉得人事不省,一早醒來什么事情都想不起來了,蔣憶梅大概率會找顏菲說這件事,你幫我探探顏菲的口風(fēng),問問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掛了電話,江寒給顏菲打電話。

        接到江寒的電話,顏菲一點也不意外,他和祁燁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大家都是同學(xué),出了這檔子事,祁燁肯定會跟江寒說。

        顏菲把事情的經(jīng)過跟江寒說了一遍,最后問:“祁燁什么想法?”

        “還不知道,他現(xiàn)在正在往我這兒來的路上,等他過來了,我問問。”

        “行吧,”顏菲看了眼半死不活的蔣憶梅,“梅梅現(xiàn)在就在我這兒,她的意思是,祁燁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提,要她道歉或者怎么樣,她盡量配合,畢竟祁燁是受害者。”

        江寒默了片刻,說:“她這想法,挺別致的。”

        顏菲訕訕道:“畢竟昨晚人事不省的是祁燁,不是梅梅。”

        “行,等他到了,我問他。”

        顏菲掛了電話,給蔣憶梅添上水,慢聲慢氣道:“你別急,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著急也沒用,先看看祁燁到底什么意思,再做打算。”

        “也只能這樣了。”蔣憶梅一臉生無可戀。

        半個小時后,江寒發(fā)了語音通話過來,他道:“祁燁已經(jīng)在我這兒了,他的意思是,他是男人,如今又單身,沒吃虧,也沒對不起誰,但蔣憶梅不同,她是姑娘,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一個男人,總不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如果蔣憶梅愿意,要不,就試試在一起。”

        “他不恨我?”蔣憶梅意外。

        “他恨你做什么?昨晚的事,也不能全怪你,是他自己沒有保護(hù)好自己。”江寒說。

        這話聽著好像有幾分道理,但仔細(xì)想又覺得怪怪的。

        顏菲道:“祁燁前天才分手,不適合這么快找女朋友,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梅梅插足他和他女朋友的感情,當(dāng)了小三呢。既然祁燁覺得無所謂,我覺得還是冷處理比較好,大家都是朋友,這件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你們覺得呢?”

        “看蔣憶梅的意思吧。”祁燁在電話那邊說。

        蔣憶梅沉默了三分鐘,回應(yīng)道:“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吧,以后都別再提了。”

        “行。”祁燁說。

        掛了通話,江寒給祁燁倒了一杯牛奶,從冰箱里拿了一個面包丟給他,眼底有幾分戲謔,說道:“蔣憶梅竟然還想著給你道歉。”

        祁燁接了面包攤在沙發(fā)上,“那姑娘的確還挺有意思的。”

        “心動了?”江寒問。

        “我才剛分手,這么快就對別的姑娘心動,和渣男有什么區(qū)別?”祁燁郁悶道,“就是覺得挺對不住她的,人家畢竟是姑娘。”

        “新的不來,舊的不去,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新?lián)Q舊。”

        “說得頭頭是道,這么多年,你怎么沒找一個?”

        “我不同。”江寒說。

        祁燁:“你不是男人?”

        “顏菲不是舊人,”江寒懶得跟一個失戀又大概率失了身的男人計較,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牛奶,“我跟顏菲就沒有在一起過。”

        而他們,原本是要在一起的。

        這世上最令人遺憾的,便是原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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