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他當(dāng)年做的那些事情,害得大伯和大伯母雙雙出事,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諒他,我也不請求你原諒他,只是他現(xiàn)在病了,時日無多,我還是想懇請你去見他最后一面,聽一聽他想說什么。”顏澤道。
“他說什么我都不想聽!鳖伔颇坏馈
“那你呢?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總有想要說的吧,有些話,你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顏澤道,“趁他現(xiàn)在人還活著,別讓自己留下太多遺憾!
“說完了?”顏菲抬眉。
顏澤猶豫地點了點頭。
顏菲轉(zhuǎn)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出了電梯,手機“!绷艘宦,是顏澤發(fā)過來的短信,上面是顏能德的病房號。
接下來的十幾天,她都過得十分緊湊,每天不是忙著上班就是忙著刷題,幾乎將顏能德得了肺癌快死的事情給忘干凈了。
期間曲逸林給她打過幾個電話,她一概沒接。
考完從考場出來的時候,是周日上午,時間還不到十一點。
江寒在考場外面等她,顏菲坐上副駕,聽到他問:“感覺怎么樣?”
“還行!鳖伔菩φf。
她一般都是實話實說,不懂什么是謙虛,也不會狂妄自大,她說還行,那就是十拿九穩(wěn)了,原本也不需要她考九十分,只要能考到六十分就行。
她平時那么努力,不會有什么問題。
“想去哪里吃飯?”江寒問。
顏菲其實還沒什么胃口,就把問題拋給江寒,“你決定吧!
江寒帶她去了附近的一家日料店。
“這家店以前祁燁帶我來過,味道還不錯,你喜歡吃海鮮,應(yīng)該會喜歡,”江寒領(lǐng)著她一邊朝里走一邊道,“這里距離他的醫(yī)院很近,我問問他要不要過來!
顏菲點了頭。
江寒給祁燁打電話,顏菲敏銳地聽到有手機鈴聲就在旁邊響起,她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那一處擺著一扇屏風(fēng),有綠植掩映,隱約能看見兩個人影。
是一對情侶,正吻得難舍難分。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那屏風(fēng)那頭的男人不情愿地放開了女人,接起了電話。
“喂,寒哥!蹦腥苏f。
與此同時,江寒也看見了屏風(fēng)的方向,而后與顏菲不由地對視了一眼,說:“原本想找你吃飯,現(xiàn)在看來不用了,我就在距離你,五米不到的地方!
他說完,掛了電話,拉著顏菲的手腕朝屏風(fēng)那端走去。
蔣憶梅沒想到會被他們撞見自己和祁燁接吻,表情有點尷尬,她摸了摸鼻子,問:“你們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
顏菲無語道:“我在這邊考試啊,我跟你說過!”
言外之意就是我分明跟你說過我在這邊考試,你竟然只知道和男朋友親熱,連吃好吃的都不帶上我,簡直過于重色輕友!
蔣憶梅完全領(lǐng)會到了顏菲的意思,她訕笑了下,說:“哎,忘了!”
顏菲送了她一個甜蜜帶刀的微笑。
蔣憶梅辯解道:“你有江寒陪你,哪兒需要我?我是不想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要是妨礙了江寒追媳婦兒,他在祁燁耳邊說我壞話怎么辦?”
顏菲笑瞇瞇地看著她,“你剛剛不是才說你忘了?”
蔣憶梅:“……哎,你記憶力其實不用這么好!
“顏菲,我今天在醫(yī)院看見你那個堂弟了,”祁燁不想顏菲一直為難蔣憶梅,插話道,“他爸住院了,好像是肺癌晚期!
“我知道!鳖伔坪攘丝谒。
“你怎么知道的?”江寒意外,他腦子里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曲逸林,難道是曲逸林告訴她的?他們又見過了?但是顏菲卻沒跟他提過。
“顏澤來找過我,”顏菲回答,“讓我去見見他爸。”
原來不是曲逸林,江寒驀地松了口氣,覺得自己有點過于敏感了。
他不由地苦笑。
“那你要去見見嗎?”蔣憶梅問。
顏菲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見吧!
最后一面,到底是要見的,正巧今天也有時間。
吃了飯直接去的醫(yī)院,她曾經(jīng)在醫(yī)院待的時間太久了,對于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過于熟悉,但是那么那么久了,她還是沒有習(xí)慣,始終無法喜歡這股刺鼻的味道。
住院部有很多病人,顏菲直接走到了顏能德住的那一間。
一間病房三個病床,他躺在中間的病床上,旁邊坐著顏澤,正在給他削水果,他面黃肌瘦,手臂上打著吊針,是無數(shù)病人該有的模樣。
顏菲想起她的母親,她臨走的時候,也是面黃肌瘦,以前豐腴美艷的女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七年,變得面黃肌瘦,不成人樣。
如今,罪魁禍?zhǔn)最伳艿乱渤闪四歉睒幼印?
她應(yīng)該說什么?
天道好輪回嗎?
顏菲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和聽到開門聲回過頭的顏澤打了一個照面,顏澤站了起來,有些局促地站到一邊,說:“姐,你來了。”
病床上的顏能德抬起頭,朝顏菲看過去。
七年沒見,他的雙眼已經(jīng)渾濁,眼皮皺在一起,看見顏菲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才認(rèn)出她來,頂著干啞的嗓子道:“菲菲,我們叔侄終于又見面了!
“顏澤說你想見我,我來了,你想說什么?”顏菲不想久待,開門見山地問。
“你是不是還在恨二叔?”
“我以為這個問題不需要問,”顏菲面無表情道,“你們夫妻都是利欲熏心,覺得害了我爸媽還不夠,還想把我賣了換錢,喪盡天良也不過如此,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恨一個人是很累的,八年過去了,她已經(jīng)能做到在面對很多人和事的時候都維持平和的心態(tài),她以為她已經(jīng)不恨了,但是在看見顏能德的時候,還是想沖上去打死他。
“我得了肺癌,快死了。”顏能德說。
顏菲笑了,“這是好事啊,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你不會想要我原諒你吧?你能干出賣我的事情,我原不原諒你,對你而言,又有什么打緊?”
顏能德的臉皮已經(jīng)是非一般地厚,聽見顏菲說這樣的話也不生氣。
他身體痛得厲害,望著天花板道:“從小到大,你爸都對我極好,我犯了錯,都是他給我兜著,我成績不好,他熬夜給我補習(xí),我做生意,他盡全力給我鋪路,幫我走關(guān)系,可惜后來我染上了賭癮,害了他。”
“你是害了我全家,可不止是害了他,”顏菲補充,“在我爸眼里,你是他親弟弟,他就算冒著坐牢的風(fēng)險也要救你,但你對他不同啊,對你來說,他就是冤大頭,他死不死的,無所謂,他的女兒過得生不如死你也無所謂,白眼狼的眼睛都沒你白!
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突然就覺得來這里聽顏能德懺悔很沒意思。
“你要是真的知道錯了,就去陰曹地府跪在我爸面前給他認(rèn)錯吧,”顏菲冷笑了聲,“你一個快死的,要死就死快點,別都要死了,還給你兒子堆一堆債務(wù)!
“姐,你別這么說!鳖仢勺柚沟馈
顏菲笑了笑,轉(zhuǎn)身就朝外走,迎面撞上去外面買飯回來的王芳。
王芳看見顏菲,像是見了親人似的,臉上幾乎立刻就有了笑容。
她匆匆放下盒飯,看了眼站在旁邊的江寒和祁燁,拉住顏菲的手道:“菲菲啊,你可算來了,嬸嬸盼著見你都盼了好久了。”
“見我做什么?”顏菲抽回手。
“還能為什么?你今年就二十六了吧,著實不小了,很多你這個年紀(jì)的女人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爸媽都不在了,說到底你還是我們顏家的人,你結(jié)婚的事情總不能讓外人操持,”王芳笑得一臉討好,“你也是知道的,我和你爸認(rèn)識不少大人物,在我們南瑜,那都是有錢有勢的,女人嘛,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結(jié)婚生子,嫁個有錢人,這輩子就不愁了。我和你二叔就琢磨著,在他咽氣之前,怎么著也得把你的婚姻大事給辦了。”
顏菲:“……?”
她滿臉問號地看向顏能德,“你想見我就為了這事?”
顏能德道:“我有愧你父母,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你沒有成家,我沒臉去見你父母,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旁邊的顏澤聽到此處,用力地抹了一把臉。
“那彩禮呢?給誰?”顏菲鬼使神差地問了句。
“彩禮都是給娘家人的,這是我們南瑜的規(guī)矩啊,這個規(guī)矩是不能破的,”王芳笑道,“男方出彩禮,我們女方出嫁妝,你且放心,我和你二叔絕不會短了你的嫁妝的!
“嗤!”顏菲忍不住笑出了聲。
“菲菲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結(jié)婚的事情,我們還不急,就不勞二老操心了,”江寒聽完一大堆笑話,難得還能面不改色,“關(guān)于彩禮,菲菲的父母已經(jīng)不在了,到時候我會直接把彩禮打到她的銀行卡上,不會給別的任何人,至于菲菲愿意給誰,那是她的自由!
王芳看向江寒,目帶審視。
“你真是顏菲的男朋友?你不是說你是她的律師?”
“既是律師,也是男朋友。”江寒禮貌道。
王芳氣笑了,“菲菲是南瑜人,她結(jié)婚就該按照我們南瑜的習(xí)俗來,彩禮都是給娘家人的,哪有她自己拿著的?你到底懂不懂規(guī)矩?”
“媽,夠了!”顏澤聽不下去了。
江寒道:“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jì),不是大清,況且我也沒聽說哪家姑娘出嫁,男方會把彩禮給她叔叔嬸嬸的。叔叔身體不好,還是養(yǎng)病要緊,菲菲的事情,自有我操心,我絕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委屈,我們還有事要忙,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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