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邂逅
27歲那年我失業(yè)了。
這其實不是什么大事,我們公司那條業(yè)務(wù)線不賺錢,公司內(nèi)部職員如果不能重組到另一條生產(chǎn)線上,就得走人。
我不是全才,作為一個游戲的文案策劃,還有幾分不值錢的傲氣,不肯屈服市場,非常自覺地拿著最后的工資滾蛋了。
不過,我司作為一個知名的剝削企業(yè),也只有在辭退員工的時候還算比較良心了。
嘛,雖然這辭退金是我該拿的。
拿到錢,回到我的出租屋剛躺下,房東就催我交接下來的房租。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
作為一個成熟的大人,我接下來應(yīng)該把自己的補償金扯出一半交給我的房東,然后休息兩天轉(zhuǎn)頭投入到找工作的大隊伍之中。
可是當(dāng)我躺在沙發(fā),把電視的音量開到最大,手機的工作群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的時候,我卻覺得很孤單。
真的很累啊。
我累的都不想站起來了。
我家的小畜生這會兒還極沒眼色的跳出來喵喵叫,看它焦急的樣子,我猜它應(yīng)該是餓了。
可惜它遇到我這個沒良心的。
我累了就是累了,不想動就是不想動。
反正一頓也餓不死,我以前加班的時候一天只吃一頓都是常有的事。
小畜生性子急、脾氣差,見我沒有管它死活的意思,上來就給我兩巴掌,把我的臉抓了兩條淺淺的血痕。
唉,煩死了。
我揉了揉臉上那兩道痕跡,摸出一點血,終于肯起身動一下了。
我抱起那個小畜生,熟練地摸了摸它的頭,它很快打起呼嚕,我一停它就又開始對我狂轟亂炸,是半點也不想我好過。
唉,造孽啊,一只小畜生過的比我還好。
我疲憊地已經(jīng)不想再多動彈了,便用炁隔空打開了電視柜,從里面拽出一包貓零食,在小畜生“喵喵喵”的催促聲中,手輕輕一切那包零食就切開來了。
嘩啦一聲,里面的東西就全出來了。
那小畜生餓死鬼投胎,頭一個勁兒地,往里伸。
我盯著它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長嘆一口氣,心想,吃吧吃吧,反正也是最后一頓了,有今天不一定有明天呢。
想著隔空拿過來一包面包,撕開吃了兩口,覺得難吃,扔掉了。
走到窗前,看著上海繁華的大街,這會兒還川流不息,燈火通明,望著不遠處的辦公樓還亮著光,就覺得格外無趣。
我在這座城市拼命了五年,估計在別人眼里也就一盞燈罷了,或許還是一盞沒啥光亮注定被拋棄的廢舊電器,連回收價值也沒有。
想到這,不由得又陷入自厭情緒中。
我想,我大概是病了。
翻開某招聘app,點進去改了求職狀態(tài),開始一心一意找工作。
這回找個什么工作呢?
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工資不用太高,包吃包住就行,活不要太多,讓我能度過這段難熬的日子就行。
這種工作要求其實旅游景區(qū)是最適合我的了。
可是,我一不打算入編,二非旅管專業(yè),誰會要我呢?
我翻了翻,隨意找了幾個看上去要求不高的公司,一頓盲投,然后關(guān)了手機。
從書房里隨意找了本書看起來。
這書我好多年都不碰了,對現(xiàn)代社會來說,這玩意簡直形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除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沒有卵用。
而對我這樣一個可憐的打工人來說延年益壽簡直是種詛咒。
唉,這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我接了電話,來電的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管我的人。
如果我要是死在出租屋里,她應(yīng)該能給我收尸。
她來電沒有別的意思,大致可以總結(jié)成兩個字“相親”。
我說自己失業(yè)了,狀態(tài)不好,以后再說。
她說失業(yè)了更好,趁這段時間好好談戀愛,等找到工作就可以拾掇拾掇結(jié)婚了。
唉,我心里長嘆一口氣,我理解她,像她這樣年紀輕輕就和自己的霸道總裁結(jié)婚,每天被當(dāng)成個小傻逼寵著,除了操心操心我,沒有別的操心。
當(dāng)然覺得早點結(jié)婚是件好事。
可惜,我對這事,根本沒啥好感。
上輩子師門里師兄師姐們搞三角戀,搞得天怒人怨,他們相爭還把我一掌拍死,整的我年紀輕輕就在棺木里沉睡,睡了也不知道幾百年,從土里爬起來就已經(jīng)是新中國了。
封建迷信之類的神功不能搞了,我爬起來被當(dāng)做失蹤人口,熱心人給我上了戶口,過了幾年考上大學(xué),還沒適應(yīng)現(xiàn)代社會就被丟進市場經(jīng)濟的滾滾洪流之中了。
唉,我這么倒霉都是戀愛腦的錯。
我一聽結(jié)婚這事就打哆嗦,非常不給她面子掛了電話。
并把手機扔到另一邊看起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古董。
小畜生差不多吃完了,吃飽喝足,脾氣就好了些,蹦蹦跳跳地朝我打呼嚕,我知道它又想玩飛起來的游戲了。
然后便用炁把它運到空中,它飛來飛去,開心極了,估計自己修煉成精了吧。
哼。
小畜生。
我正無聊呢,電話又響了,我順手接過去,以為又是那位媒婆朋友,便說:“不去、不相親,跪安吧。”
“啊”電話那頭是個男人,年紀應(yīng)該很年輕,說話總有種潺潺清泉的感覺,“我看到曲小姐在投簡歷。”
我一時腦子里電閃雷鳴,覺得自己有些社死,說不出話來。
“曲小姐”
“我在。”畢竟在社會里摸爬滾打五年,臉皮還算厚,“請問貴司具體招什么人呢?我之前一直在做游戲,可能對旅管這方面沒有什么經(jīng)驗。”
“啊,沒關(guān)系的。”電話那頭的人笑起來,應(yīng)該是個挺爽朗的家伙,“我們公司也剛剛成立,需要找一個有文案工作經(jīng)驗的人”
“貴司待遇如何呢?”
“待遇優(yōu)厚,曲小姐過來面試就知道了。”
哼,跟我擱著畫大餅?zāi)亍?
聽我半天不說話,那頭沉不住氣,說:“我們這吃住全免,工作也不多,工資方面可以商議,曲小姐,你過來看看,如果不滿意隨時可以走。”
啊,包吃包住啊。
那還挺好。
“有五險一金嗎?”
“啊”
“沒有”
那邊不說話了。
很好。
這是個三無公司。
可是可是啊,他包吃住啊,還不要求工作經(jīng)驗啊。
“你們那山清水秀嗎?”
“啊啊!這您放心,絕對風(fēng)景宜人,是個寧心靜氣,修煉的好去處。”
修煉
什么鬼東西,這年頭招不到人都開始說胡話了嗎?
“你們公司叫啥”
“碧游,”那邊考慮了很久,應(yīng)該還糾結(jié)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說實話,“這里是碧游村。”
哦,連公司皮都沒有的三無企業(yè)。
很好,我盯著空中飄來飄去但我小畜生,決定到時候不行就跑路。
“好,我把這邊交接一下,就過來面試。”
我過了幾天跟房東交接了所有東西,就帶著小畜生一路從上海跑到貴州去。
媒婆朋友罵我瘋了,并傲嬌的表示不會再管我。
但我本人覺得很爽。
感覺憋著活了這些年,頭一回有一點仗劍走天涯的感覺。
碧游村肯定有問題,我根本就沒投過它的簡歷,也沒見過它的名字,這種三無公司是怎么找上我的。
是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了嗎?
好有意思。
一定得去看看,要是有問題,提貓跑路就是。
反正在這個世界里,我孤身一人,已經(jīng)什么都不怕了。
我找了個拉貨公司沿著山路,開到了碧游村的門口。
大概是從沒見過我這樣來跟“投奔”一樣的面試人員,我剛一下車,就有個淡粉灰色長發(fā)的非主流少年,穿著白衣,整的跟個公園里打太極的老大爺一樣。
嗯,說不定他自己覺得自己穿的很有世外高人的感覺。
“是曲小姐嗎?”
哦,是那個hr啊。
我很熱情地握住他伸出來的手。
笑道:“叫我曲柯就好,什么時候安排面試呢”
他身后站著一個身著正裝的小老頭,一臉欲言又止。
“帶著這么多家當(dāng),來面試”
“不面試,直接招聘也行。”
“曲小姐,很熱情啊。”非主流少年說話倒是很客氣。
“叫我曲柯就好。”我繼續(xù)朝他笑。
哎呀,聲音好聽,長得也很好看啊。
比我狗比師兄好看多了。
我要是跑路,能把村子的hr拐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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