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
距離星期五還有最后三天時間，許幼沅決定在最后三天每天中午午休和放學(xué)后抽兩個小時出來去到學(xué)校的音樂教室開始排練。但是喬今安晚上一直都有補課，所以他們的合奏練習(xí)只能在中午進行，晚上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星期四晚上，最后一節(jié)課的筆記有點多，當(dāng)她補完筆記來到音樂教室的時候已經(jīng)6:00多了，給許父發(fā)了個消息告訴他晚點回來就往音樂教室方向走了。
淡淡的鋼琴聲由遠及近，琴聲似是飄渺，又有些許的雜亂。許幼沅慢慢走近，一個身影坐在鋼琴前，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動，美的那樣驚心動魄，可是看他的背影和蕭條的琴聲，明明很歡快的拍子卻顯得格外的凄涼，整個人籠罩在落寞之中。
他彈的很投入，以至于許幼沅到了門外，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許幼沅推開門，木門發(fā)出了咿呀聲，那個人才恍若從夢中醒來。是程昱！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許幼沅汕汕道“你彈得真的很好聽，但又很悲傷，你怎么了？”
“沒事。”程昱恢復(fù)了往常的淡漠，說話間就要起身離開。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為我伴奏，就是快要開學(xué)晚會了，我還沒有磨合好，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幫幫我嗎？你彈得真的很好。”許幼沅看著他，話說的很快，雖然知道這樣請人家?guī)兔懿缓靡馑迹氲矫魈炀鸵硌萘耍睦镞�是很緊張。
“我不喜歡彈剛琴。”言罷，許幼沅眸光暗了暗。“就這一次。”程昱看到她這樣還是心軟了。
“好”許幼沅歡喜道，程昱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鋼琴聲起，與之前的凌亂不同，節(jié)奏緩慢而悠長，許幼沅伴著琴聲，很快就將情緒投入，其中，程昱的琴聲有一種能夠讓她很安心的力量。或許連程昱自己也不知道，這時候的他沒有平常的冷漠，對所有事情都毫不在意，他沉浸在這一刻的寧靜中。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八點了，夜幕也緩緩降臨，天空中的一道雷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時間不早了，今天麻煩你了，我們回去吧。”許幼沅背起書包。
到了樓下，許幼沅在書包里找傘的頃刻間，程昱已經(jīng)邁著步子走進雨里，雖然此時的雨沒有很大。
許幼沅趕忙把傘撐開，一路小跑過去，把程昱整個人罩在傘里面，程昱很高，許幼沅要把傘舉得很高才能不讓傘股碰到程昱的頭，“你是吃什么長大的呀，怎么長這么高，下雨天要打傘，你淋濕了的話很容易就會感冒的，感冒了就會生病，生病了就要去看醫(yī)生，很麻煩的。”
程昱的頭頂突然黑了，小姑娘軟軟的身子靠著過來，纖細的手臂吃力地撐著傘，嘴里喋喋不休的嘟嚷著，程昱一手從許幼沅手里接過傘，不著痕跡地調(diào)到適合的高度，往她的方向偏過了傘，小姑娘剛剛為了配合他把傘大部分都撐在了他這里，右肩的衣服已經(jīng)濕了不少，“你話挺多的。”
許幼沅汕汕地笑了笑，她也挺奇怪的，自己平常話也不多啊。
兩人肩并肩出示了學(xué)生證，出了校門，這個點也只能勉強坐個末班車了。
許幼沅正想著兩個人一把傘怎么回去的時候，程昱開口了“先送你回去。”
這個情況，許幼沅也不矯情“那麻煩你了，到時候傘你先拿著吧，等明天到了學(xué)校再給我吧。”
等了大概10分鐘車來了。
機師傅開了門，許幼沅從傘里鉆出來先行一步踏上車，可身后的程昱還是保持著持傘的姿勢沒有動，司機師傅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同學(xué)，你到底走不走，不然就等你一個人啊。”
許幼沅隔著1米都能感受到程昱周身的冷氣，對著司機師傅陪笑道“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我朋友反應(yīng)有些遲鈍，麻煩您再等一下。”
許幼沅踏下車，輕輕拽了拽程昱的衣角，“你怎么了？”
程昱薄唇緊抿，身體似乎是在微微顫栗，許幼沅察覺到了他不太對勁，示意司機師傅他們不上車了。
公交車緩緩啟程，漸漸開遠，一旁的程昱才慢慢放松下來，“末班車沒有了，我們打車嗎？”，許幼沅抬頭看向程昱，但看他的臉色還是不太好，便也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那我們走吧，正好晚飯吃太飽了，我們就當(dāng)散步散回去，正好可以消消食。”說著，邁開步子向家的方向走去，生怕程昱還像個木頭一樣在那站著，拽著衣角的手一直沒敢放開。
原本七八分鐘就能到家的路程，他們走了三十多分鐘。程昱看著一直沒松開的小手，沒有被人拉著走的不耐，程昱勾了勾嘴角，似乎被人在意的感覺也還不錯。
走到家門口看到客廳的燈還黑著，許父應(yīng)該還在值班沒回來，許幼沅看向程昱“我到家了，你也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見。”見程昱沒有要搭話的樣子，只好作罷，從書包里找出鑰匙開門進去了。
回到家的許幼沅趕緊從藥箱里翻出了板藍根，想著程昱今天也淋雨了，穿著拖鞋就跑下去，本就沒有走遠的程昱聽見響動敏感地回過了頭，看到穿著拖鞋向他跑來的許幼沅，不假思索轉(zhuǎn)身大步走向她，給她擋雨。
“這個是板藍根，到家記得泡了喝，別感冒了，拜拜。”許幼沅把兩包板藍根塞進程昱空閑的手里就趕緊跑回家了。
看著許幼沅的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程昱看了看手中的板藍根，以一個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回答了她，“好。”
梳洗完后，許幼沅趕緊拿出了，今天的回家作業(yè)，看到一堆函數(shù)題她就頭疼。熬到了將近凌晨才勉強，將作業(yè)全部結(jié)束，當(dāng)然是沒有保證正確率的那種。
透過門口的縫隙，許幼沅看到唐知羿的房間燈還亮著，輕輕敲了敲門，慢慢走近才發(fā)現(xiàn)他在做的是全國奧數(shù)大賽的模擬題，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在她還在為數(shù)學(xué)的填空選擇而發(fā)愁的時候，人家小朋友已經(jīng)在準備奧數(shù)大賽了。出去給他熱了杯牛奶輕輕放在他的桌上，“早點休息吧。”，然后便退出了他的房間。
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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