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了半天公式，許幼沅覺得自己可以了，合上筆記本遞到程昱面前。

        “你一定要監督我啊，不能讓我看哦。”許幼沅把寫在紙條上的話遞給程昱。

        程昱看了眼紙條，只覺有點傻，依然自顧自的戴著耳機玩手機，但手肘卻壓上了筆記本的一腳。

        程昱打完了一局游戲，余光瞥見許幼沅咬著筆頭，一手撐著頭，就差把試卷盯出個洞了。

        “不會就問。”

        “那個，我公式又忘了，我想再看一眼，就一眼，我明明記住了的。”許幼沅像只斗敗了的公雞，這背數學公式比背單詞難多了。

        這回程昱無語了，他確實不太理解背了這么久為什么能夠突然失憶，把筆記放到她面前，“記不住多抄幾遍。”

        許幼沅拿了張草稿紙，一遍一遍的抄著數學公式，差不多每個抄了十來遍，她覺得自己又可以了，“我覺得我記住了，這次一定不會忘了。”

        接著埋頭繼續那道函數題。

        “開頭函數的定義域沒有進行討論，最后值域錯了。”

        “”

        “沒啞吧，有問題開口問。”程昱看對面問題都沒停過，怎么到她這里跟斷線了一樣。

        “那我能問一下定義域為什么要討論嗎？”

        “求函數值域的問題離不開定義域，在畫函數圖像時，定義域也要首先考慮，這道題放在很靠后的位置，做題的時候多考慮一點，記住定義域優先考慮的原則。”

        “奧。”許幼沅還是第一次看他一次性說這么多話。

        “你不要讓自己看起來像沒學過一樣。”

        許幼沅剛還想說一聲謝謝，聽到他這話頓時感激的心思就息下去了，不得想到開學一個星期以來，他抬頭聽過課的次數用一只手都數的過來，難道這就是上課不學，下課偷偷努力的人，許幼沅不理解。

        一張試卷磨了很久才磨到最后一題，許幼沅寫完第一小問就蓋起了筆帽。

        “后面不做？”

        “不是不想做，做不出來倒是真的。”

        “你沒讀題，怎么知道不會？”

        許幼沅沒轍，不禁咕噥“平常都沒見你怎么說過話，全吐在這里了。”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那我找不到題目上還有什么信息能用在第二題了。”

        “看你第一問結論。”

        “嗯？”許幼沅看了看第一問，又看了看程昱。

        “第一問等比數列規律可以用在第二問，數據帶入，你上學期學的是消化在胃里了？”程昱覺得自己是第一次這么耐心的教學，上次這么耐心和人說話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許幼沅覺得自己引以自豪的超強記憶力有被侮辱到。

        揭開筆帽，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頭腦風暴。

        一個上午，許幼沅都快覺得自己已經把這輩子的數學題都做完了。

        卓弋先提出了要去吃午飯，許幼沅看向卓弋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

        一行人去了距離圖書館比較近的一個烤肉店。

        “卓弋，大夏天你吃烤肉也不怕上火。”喬今安明顯不滿卓弋挑的地方。

        “你愛吃吃，不吃拉倒，老子就定了這家店。”卓弋還是那副欠扁的樣子。

        “你”

        “就這里吧，我也很久沒有來了。”蔣司碩還是出來做了和事佬。

        “好，都聽你的。”喬今安聽到蔣司碩也想在這家店吃，馬上換上了笑容，好像剛剛對著卓弋張牙舞爪的樣子就是個錯覺。

        “你變臉怪啊。”卓弋不加掩飾的說道。

        “你才是變臉怪，你別忘了你小時候可是看見只大一點的蟑螂都要喊妖怪，喊媽媽救命的，你最好對我客氣點，不然你小時候的糗事我都給你抖落出來”喬今安還是不服輸地威脅道，還順勢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許幼沅在一旁看著這場小鬧劇憋笑憋的難受。

        “很好笑？”程昱清冷的聲音響起。

        “沒有沒有。”許幼沅捂住嘴，頭搖得像撥浪鼓，但直達眼底的笑意還是沒有逃過程昱的眼睛，程昱沒有反駁，但嘴角也掀起了一絲弧度。

        外面太陽很大，走了這么一會，許幼沅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進去了。”程昱先他們一步推開門，許幼沅趕緊跟上。

        許幼沅進去后，卓弋剛想跟進去，程昱拉著門的手就松開了，還要反應夠快，不然人就要夾門里了。

        “昱哥，不帶你這樣的，為我開個門怎么了，我這自個兒還沒吃上飯，人倒是差點先成了肉夾饃”卓弋沒好氣的說道，眼神還哀怨的看著程昱，活脫脫就是個被拋棄的小怨婦模樣。

        “收起你的眼神，否則他們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程昱說完只留給了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時，一個服務生掛著專業式笑容走了過來“你好，幾位？”

        “五位。”卓弋拿出手機出示預約碼。

        “堂食還是包間？”服務員又問道。

        卓弋知道程昱不喜歡太吵的地方，“包間吧。”

        “大堂吧。”程昱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你確定在大堂你吃的下飯？”卓弋有點疑惑。

        “有你在大堂和包間沒區別。”

        卓弋聽出來了，這是嫌他吵了，他不該出現打擾他老人家吃飯的好吧。

        在一旁的許幼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但帶著笑意卻怎么也停不下來。

        卓弋腦門上三條黑線。

        在喬今安和蔣司碩進來后，服務生把他們引到一個較大靠墻方桌，桌子的兩側是沙發座，還算比較寬敞。

        “沅沅，我想和我男神坐，你懂的。”喬今安朝著她擠眉弄眼。

        “知道了知道了。”于是在喬今安坐下來后坐在了她對面的沙發座上。

        等卓弋點完單后回來就看到了四個人都坐的明明白白，“那我和昱哥坐。”

        “對面去，擠。”程昱身子往后一靠。

        卓弋無語，您老人家是有多嫌棄我，這么大個地兒，再坐兩個人都不會擠，擱著兒睜眼說瞎話，在喬今安哀怨的眼神下，卓弋坐到了程昱對面。

        卓弋很會點菜，點的幾盤肉都都是肥瘦勻稱，很漂亮，就著蔬菜一起吃很解膩，還點了一大斟酸梅汁，冰鎮在冰桶里面，帶著陣陣涼意。

        許幼沅算是知道為什么程昱說有卓弋在的地方大堂和包間沒區別了，吃飯也沒法堵住卓弋的發言欲，一邊烤著肉，一邊聊著學校里的八卦，很快喬今安的興趣就被勾起來了，從給蔣司碩不停地夾肉逐漸加入了卓弋的群聊。

        許幼沅安安靜靜地吃著盤子里快堆成小山的肉，嘴里都塞滿了，鼓鼓囊囊的，程昱拿著公筷時不時地往許幼沅盤子里加肉。

        “你，怎么，不吃啊。”許幼沅嘴里都是食物，說起話來總有幾個音被吃掉了。

        “你太矮了，多吃點。”程昱抽了張餐巾紙，想擦去許幼沅嘴角邊的油漬，“吃地跟只小臟貓一樣。”

        餐巾紙碰到嘴角剎那，許幼沅觸電般往后一怔，趕忙抽走程昱手上的紙巾，“謝謝。”

        程昱手心一空，拿起公筷繼續挑起了肉往許幼沅盤子里夾。

        “夠了夠了，我吃不完了，別浪費了。”許幼沅一邊挑著盤子里的肉，一邊對身旁的人說。

        程昱見她確實吃不下了，放下了筷子，起身去結了帳。

        蔣司碩一直注意著程昱的一舉一動，金絲眼鏡下的眸子里涌動著不易察覺的情緒。

        “我去旁邊超市買幾瓶水吧。”許幼沅背起了書包。

        “我和你一起去。”喬今安拿起了手機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蔣司碩下午有事情，就先回去了，他不在喬今安也沒有繼續去圖書館的心思了，看到手機消息推送新電影上映了，就想去看電影，而許幼沅還是想回圖書館繼續刷數學，最后決定許幼沅和程昱回圖書館，喬今安和卓弋看完電影回圖書館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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