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轉
法殿在玩什么花樣?
皺著眉打量著面前類似于禁閉室一樣的房間,盛天心下愈發不耐,將近一年多的時間法殿沒有任何行動,一眼望不到頭的囚徒生涯讓她對面前狹小的房間充滿了抵觸。
高度緊繃的神經加上未知的不安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午夜夢回的那些恐怖場景讓她不寒而栗,夢境中的親友是那么的真實,只是終歸是夢境,也慶幸只是夢境。
“十二個時辰后我會來接你出去。”
冷眼看著法期的離去,盛天依舊一言未發。
伸手試了試墻壁,熟悉的令人惡心的法力加固著這個狹小的房間。懶散的走了一圈,盛天走到房間正中的蒲團前站好,卻沒有坐下去的打算。
半年多的囚徒生活讓她對法殿的一切都充滿了警惕,盛天一直在等著今天的到來。無所事事了半年,盛天還沒天真到認為法殿是來給她養老的。
細細觀察著這個看似普通的蒲團,盛天知道自己大概是有些過于草木皆兵,只是自踏進的那一刻起便升起的些許不安愈發強烈。
一滴冷汗從鬢角處滑落,盛天感到有些呼吸不穩。
怎么回事?
腦中突如其來的眩暈讓盛天的思考被迫停止,一波又一波的虛弱感讓保持站立都顯得分外困難。強烈的眩暈感迫使盛天蹲下,冷汗早已浸濕衣衫,往日平靜的眸中有著壓抑的難受,鮮血不受控制地從唇角處溢出,盛天的靈力在不斷的四散。
……
“怎么樣?”
手中鏡面上的女子蜷縮在地上,地面的血跡清晰可見。“一切順利。”
方才出聲的青年笑瞇瞇的看著法期手中的鏡面,鏡中盛天狼狽的身形極大的取悅了他,“到底是天才,哎,你說她能撐多久?”
“十二個時辰后我會接她出去。”
“不是吧不是吧?”驚奇地看著篤定的法期,青年撓了撓下巴一臉輕蔑,“怎么可能撐的過十二個時辰。依我看最多兩個時辰,這個‘天才’就要夭折了。”
“你那邊結束了?”
“結束了,那小丫頭真是弱的可以。”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幕,法經忍不住嗤笑一聲,言語間滿是快意,“哭爹喊娘的,連一炷香都沒堅持到,虧我還跟著她半年。這些大宗門的弟子,骨頭再硬又能如何?。”
側身看了眼洋洋得意的法經,法期沒再開口。目光重新投向鏡面,盛天的臉色蒼白如紙,唇角處的鮮血分外殷紅。
……
睜開眼時熟悉的景象讓盛天有些怔愣,腦中還未完全消去的眩暈感提醒著她先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覺。身體不受控制的顫了顫,盛天罕見的流露出些許脆弱。散開的長發遮住了表情,法期并沒有看見盛天眼底的淚意。
床上的女子看不清神情,單薄的身軀看得讓人無端有些心疼。法期不知道這個曾經震驚鎮靈大陸的人界天才還能撐多久,半年的相處讓他更加全面地了解了盛天,只是可惜,他們是敵人。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
“是。”瞞著沒有絲毫意義,法期不介意讓盛天做個明白鬼,他心里很清楚,即便盛天能挺下這一關,長老也不會容許她再活下去。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你們要的是什么。”
“不清楚。”
“……活下來多少?”
法期沉默了很久,
“一半。”
……
第二天
第三天
……
盛天更加虛弱,到了第十二天,連站立都成了問題。
第十三天
法期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盛天的意識愈發模糊。要死了么?
……
意識逐漸回籠,盛天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腦中的眩暈感減輕了些,環顧四周卻沒發現法期的身影。
這是個逃走的好機會,但是她太累了。
清醒并沒有持續多久便又再度昏睡過去,第二次醒來時依舊沒有發現法期的身影。
勉強下床走了兩步,強行釋放出神識卻依舊沒有發現,盛天站在原地喘了幾下,不論法期到底在玩什么把戲,以她現在的狀態是絕記不可能逃出生天的,最重要的還是抓緊時間恢復靈力。
回到床上,盛天再一次昏睡過去。
主殿
法期面色恭敬地與法經一左一右站在一位老人身后,兩人的身后是同樣身著黑袍呈金字塔狀排列的法殿弟子。
最前方的老人銀發白須,滄桑的面容上有著一雙燦金色的威嚴眸子,頭戴金冠,身著鎏金黑袍,雙手負在背后,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七長老。”
“殿主。”寬大的黑袍包裹著瘦小的身軀,和身形高大的殿主對比鮮明,卻又在氣勢上不落下風。
法殿七長老,若非是活膩了,沒人敢在他面前作妖。即便是殿主也是對其禮遇有加。
“勞煩長老。”
……
屏氣凝神地看著站在房間門前的瘦小老頭,一股從心底蔓延上來的恐懼逐漸放大,這是誰?
房間里沒人。
息訣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方才有些好轉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太長時間,盛天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而在經歷了十二天的‘關小黑屋’,盛天能夠明顯感到身上的靈力越來越難以控制,經常性的不受控制的逸散,若非此時維持息訣需要大量的靈力,僅憑靈力逸散她也早就暴露了。
主殿突然的靈力暴動驚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七長老皺著眉看了一會兒,終于確定主殿出了些不可控變故。
今夜的祭祀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至于這些小魚小蝦?
“走。”
……
幾乎是在七長老走后的一瞬間便撤下了息訣,盛天看了眼傳來靈力暴動的方向,果斷朝著相反的方向快速離開。如果是半年前盛天或許還會想著跟上去一探究竟,但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和這段時間以來在法殿的所見所聞都讓她明白,此時的她是多么的弱小。盡快離開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死在這里她認了,若是僥幸未死,那便來日方長。
與此同時的西副殿
“……這位大哥,我自己能走。”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后腦勺,風葉萬萬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姿態和地榆重逢。
“閉嘴。”如果不是必須抓緊時間盡快離開,地榆絕對會把背上的傻子扔出去,剛剛就是信了風葉的邪,結果‘砰’的一聲差點沒把他送走。
站都站不穩還在逞強,人類真是麻煩。
……
“小易呢?”握著華青禾左臂的手不自覺地加了幾分力氣,云墨幾近崩潰,他們三人方才重聚,怎么又在這節骨眼上少了一個?小天也不知是否安好,小易現在又不知所蹤……
安撫性地拍了拍云墨的肩膀,華青禾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他了解方千易,無論現在是危險還是安全,那小子都絕對不會再回原地,“師姐,我們現在必須抓緊時間離開。”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云墨知道華青禾說的在理,身為大師姐,她絕不能拖拖拉拉連累師弟。
“我們走。”
……
活下來的年輕修士想盡一切辦法離開,在這個大多數法殿高手坐鎮主殿的空擋內小心翼翼地為自己年輕的生命爭取著。
能夠活到現在的年輕修士都不是傻子,無論在半年前是多么的爭鋒相對,在外來敵人的威脅下他們迅速抱團摒棄前嫌,敵人已經足夠強大,只有團結才能有幾分抵抗之力。
人界、妖界、魔界,三界大概自誕生以來都從未像現在這般團結。
主殿
“靈神大人拒絕了這些靈氣。”任誰也想不到,最大的阻力竟然會來自于靈神大人。
“鎮靈大陸的靈力是靈神大人的恩賜,大人本源的一部分,”目光灼灼地看著法殿殿主,七長老的語氣分外篤定,“靈神大人絕不可能拒絕自己的本源。”
“但事實擺在面前。”
“或許,是混進去了些臟東西。”
高手之間的較量只在一瞬間,七長老身上黑袍裂開的同時,靈力爆發口處的靈祭陣內驟然出現了幾道身影。
七長老對他們并不陌生。
“留下你們果然是個錯誤。”法殿到底還是低估了站在鎮靈大陸巔峰處的這些靈修,太過急功近利果然會埋下不小的隱患。
抬手制止了法殿其余長老,七長老看得分明。
現在看來,在他們借著靈祭陣的掩護躲過法殿的視線,用了不知名的手段破壞了這次的靈力祭祀的前提下,這些靈修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必然是有著充分的底氣和手段,七長老還沒忘記尚未蘇醒的靈神大人,萬一大人出了什么差錯……
法殿殿主顯然也是這么想的,現在靈力暴動達到頂峰,他們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探知靈神大人,只能暫且忍耐。
不同于法殿諸人的投鼠忌器,靈祭陣內的幾位就少了許多顧慮,尤其是妖帝玄渡,如果不是辰陽宗宗主道尋一直拉著他,他絕對會上前直接把七長老的頭打飛。
并沒理會正在爭執的兩位,一向清冷的花蘿此時面露霜色,“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半年多的款待本尊記下了。”
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在靈祭陣內,法殿殿主在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是萬分惱怒,他竟然被這些下等臣民擺了一道!
“不應該小看他們。”七長老語氣森寒,強行壓抑住心中暴虐的殺意,“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長老,要不要派人去將那些小的抓來?”
“你覺得現在還能抓得到?”
……
“神諭!是法神大人的神諭!”
金色的神光籠罩著整個法殿,狂暴的靈力在一瞬間平息,整個法殿都沐浴在了神的榮光之下。
跟著殿主一同跪下,法經悄悄抬頭好奇的看著四周,真的有神啊……
低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出現在殿主識海內只有短短的兩個字,
“速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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