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蠱毒
“安兒，不可胡說，皇上面前豈是你能隨意說話的地方？”姜神醫趕忙請罪：“皇上，小女年齡尚小，言行無狀，望皇上寬宥。”
天順帝擺擺手，笑了笑：“無妨無妨，不過姜姑娘何以這樣說？”
姜神醫聞言，對著姜安兒使了一個眼色，就聽她笑了笑說道：“醫者仁心，便是那窮苦之人，沒有銀錢付銀錢，爹爹依舊會給他們瞧病，不過那靈均公子雖頂著神醫的名號，卻每每都要有豐厚的報酬才能給患者瞧病，聽爹爹說，上次醫治瘟疫，他可是從中賺了大筆的銀兩，想來，這靈均公子也是個貪財之人，如此品行，如何擔得起神醫之稱？”她撇了撇嘴：“現如今，皇后娘娘中毒，各地醫師都想上前來試試自己能否進盡上綿薄之力，我爹爹聽聞也是即刻入宮，何時想過報酬？然這靈均公子，卻是得知太子愿意以醫書為酬，才肯出山，不是道貌岸然是什么？小人行徑，令人不齒�！�
她這一番正氣凜然的話，讓殿中的眾人臉色微變。
天順帝的臉色暗了下來。
姜安兒說的不錯，皇后中毒，他們召集天下名醫，旁人從未問過診費，只有她，不見兔子不撒鷹，這分明就是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皇家天威豈容旁人挑釁？
赫凌晟滿意地看著姜氏父女，沒想到這兩人竟這么輕易便將靈均公子在他父皇心中的位置降了下來。
赫凌琪眼中閃過悔意，沒想到自己一番言論竟然將靈均公子推至這般境地。
天順帝對姜神醫父女說道：“你們二人精通醫術，不若進到內殿，與靈均公子一同醫治吧！”
“是�！倍祟I命而去。
裳若依在宮人的帶領下來到內殿，此時殿中飄散著極重的藥味兒。
她眉頭微皺，對宮人們說道：“將殿中的門和窗打開�！�
“打開？”皇后身邊的嬤嬤趕忙說道：“可是姜神醫說娘娘身子單薄，不可受寒，如今正值冬日，天氣寒冷，打開門窗定會讓娘娘著涼�！�
裳若依笑了一下：“姜神醫的話便是圣旨嗎？若他說的都對，為何他沒能將你們娘娘的毒解了？”
她的話盡數落在剛剛抵達門口的姜神醫父女耳中。
姜神醫臉色有些難看，姜安兒聞言哪里肯讓？走上前，怒聲道：“你在這里亂嚼什么舌根？”
“嚼舌根？”裳若依瞥了她一眼：“這種事，在下覺得更像是姑娘做出來的事情，我剛剛可是光明正大地說出口的。”
“你！”姜安兒臉色難看，剛想再說什么，便被姜神醫拉住。
“靈均公子，娘娘畏寒，你這般將門窗大開，豈不是讓娘娘身體溫度更低？”
“你剛剛也說了，娘娘畏寒，只是這寒并不是因為天氣寒冷，而是從體內散發而出的冷意，甭說是冬日，便是盛夏，娘娘依舊會覺得冷�！鄙讶粢榔沉怂谎郏骸斑@空氣中盡是污濁之氣，便是正常人吸入都極為難受，遑論中毒之人�！彼龑χ鴮m娥說道：“門窗大開，有什么問題，自有我擔著�！�
“是。”
不多時，這鳳儀宮的門窗便全部打開了，陣陣清冷的空氣襲來，將這宮中的濁氣盡數驅散。
在這伺候的宮人們都覺得神清氣爽。
就在這時，守在皇后榻邊的嬤嬤驚喜地說道：“娘娘的呼吸平穩了許多�！�
姜神醫聞言，臉色不由一怔。
過了一會兒，裳若依才吩咐將門窗關上，她抬腳往皇后榻邊走去。
就在這時，姜安兒再度喊住了她：“你是男子，怎能給娘娘瞧��？我在娘娘身邊，如何診治，你且說與我聽便好�！�
裳若依聞言，冷笑一聲：“我如何醫治，自有我的章法，以你的醫術，怕是給我打下手都不夠格。”
姜安兒這幾日在這鳳儀宮中備受尊重，宮人們見她都會恭恭敬敬地行禮，如今竟被她貶斥，心中自是極為不滿：“靈均公子瞧著比我年齡還小上一些，便是從娘胎里學醫怕是都沒有我會的多，我怎么就不配了？”
“呵呵。”裳若依眼中閃過一抹輕蔑之色：“若你這么說，我能治好姜神醫不能醫好的瘟疫，這又該怎么說？”
“這！”
“若照你這般說，男子不能直接給女子瞧病，必須要有女醫者從旁輔助才行，那這天下女子病了，若醫者身邊沒有女醫者，這病便不要醫治了，直接等死就好。”裳若依冷笑一聲：“便是有男女大防，你也須知在醫者眼中沒有男女之分，只有病患，若連這點都做不到，如何行醫？”
話落，不管姜安兒漆黑的臉色，將她推至一邊，徑直走到皇后床邊。
看著已經鼓起來的肚子，眉頭微皺。
將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裳若依眼中劃過一道冷厲的寒光。
她從藥箱中拿出銀針，將皇后的指尖刺破，流出的黑色血液極為粘稠，她又拿出一點藥粉灑在上面，當藥粉接觸到血液之時，瞬間變成黑色。
見此，她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
她沉聲說道：“皇后根本不是中毒。是中蠱�！�
蠱？
姜神醫聞言，心中猛跳。
怎么可能是中蠱？
他給娘娘號脈之時，分明是中毒！
他大步上前：“你不要胡說，娘娘明明是中毒�！�
裳若依將瓷碗中的黑色液體遞給他：“這是專門測試蠱毒的藥粉，娘娘是中蠱無疑�！�
姜神醫頓時有些慌亂。
若是這般，那他先前做的診斷和努力豈不都是一場笑話？
裳若依沉聲說道：“這蠱進入娘娘體內至少一年之久，原本不會這么快發作，但是娘娘懷了身孕后，進補頗多，這蠱蟲吸收了過多養分，提前蘇醒�！�
最讓人著急的是，這蠱蟲似是不滿足眼下，隱隱想往胎兒體內鉆。
如今才懷孕六月，若這蠱蟲真的進入胎兒體內，這龍胎自是不能活了。
就在這時，皇帝已經得到了消息，大步邁入寢殿之內。
“你說皇后是中了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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