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好這里，我要診治病人，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睛的，盡管將這個扔過去，炸他個粉身碎骨，我倒要瞧瞧有沒有什么忠魂留存世間。”裳若依拿出兩個手榴彈扔了出去。

她今日來只帶了三顆，留下一顆以備不時之需。

“遵命！”

皇后看著那黑色的手榴彈心中微沉，她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不過倒是聽人說起過，火光沖天，威力極大。

但是終歸是聽說，沒有見過這東西的威力，她自是有些懷疑。

“你不必在這里危言聳聽，若真的如你所說，剛剛你為何不拿出來？”

“剛剛這院中除了你和你的手下，還有各宮娘娘，我不想傷及無辜，否則，你以為你還能在這里蹦跶？”

她說的直白，皇后臉色再度陰沉起來。

“你若是不服，大可試試。”裳若依冷笑一聲：“我現在不殺你只是不想讓我父王和城王府背上謀逆的罪名，不過，你的好日子是徹底到頭了。”她看著皇后，眼神冷凝：“我娘親的仇，我是一定要同你清算清楚的。”她娘親雖不是被皇后親手殺死，但是娘親身體衰竭定是與天音門脫不了干系。

皇后眼神微戾，裳若依轉身往大殿走去，皇后腳步未動。

“砰！”

“啊！”尖利的痛意從小腿處傳來。

裳若依背對著她，漆黑的槍口正對著她的腿。

“我說過，我只是現在不殺你，不是殺不了你。”她聲音冷凝：“我只是想讓你親眼看見自己親手建立的大廈，傾頹的那一日。”

話音落下，她的身影便沒入殿門。

裳若依來到寢殿內，殿內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她走到龍榻前，目光落在西域帝的臉上，此時他面頰兩邊已經完全塌陷了下去，臉上盡是死氣，便是用了靈泉水也只能短暫地延緩生命。

她拿出一顆藥丸放入西域帝的口中。

靈泉水中的能量緩緩滲入他身體之中，不多時，西域帝睜開雙眼，渾濁的眼神迷茫地看著面前的人。

他只能看出面前模模糊糊的人影，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誰。

“愛妃？”西域帝嗓音干澀：“是你嗎？愛妃。”

裳若依沒有言語，西域帝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我知道，不是你。”

“皇上萬安。”裳若依嗓音低沉。

“是你。”西域帝眨了眨眼睛，勉強看清眼前人的輪廓，他唇角扯了扯，萬福？這兩個字此時聽起來還真是諷刺至極：“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若不是我，你現在怕是已經一命嗚呼了。”

西域帝頓了頓：“竟是你救了我。”

“您剛剛說，知道我不是你的蕭貴妃，您何以這么說？”

“他們都巴不得朕立刻死了。”他咳了幾聲，淡淡地說：“謝謝你救了朕，朕一定會重重地賞你。”

裳若依聞言，笑著搖搖頭：“您不必謝我，我沒有救你，只是幫你延緩兩日的性命罷了，我這么做，只是想讓你看清，誰才是真正適合被立為國君之人。”

西域帝神色愣怔，好像很難相信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了盡頭。

半晌，他憋著一股氣，沉聲喊道：“朕是皇上！要萬歲的！”

裳若依聞言嗤笑出聲：“只是說出來哄哄自己的而已，怎么，您父皇不是皇帝？他活到萬歲了嗎？”

西域帝看著她，笑了笑：“你這個丫頭，膽子很大，朕現在還是皇上，你這般說，就不怕朕對你降罪？”

“您還是省省吧，您大可試試，如今宮中您能使喚得動誰？怕是一個婢女都不會聽您的指揮，皇帝做到你這個份上，還真是挺可憐的。”她指著門外說道：“如今外面站著的、坐著的、躺著的，都等著您咽了氣好瓜分這西域江山，您的皇后想讓她兒子即刻繼位，連半年都不愿意等下去，給您下毒想直接要了您的命，您的寵妃蕭貴妃，早在您病倒那一日，就想好跟她的情郎私奔出宮，她的那個情郎，就是您最為信賴的天師。”裳若依笑了笑：“那個什么天師根本不是您深信不疑的手段通天之人，他是天音門的少門主，意圖利用你們西域攪亂整個天下，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什么，我還不清楚，但絕不是讓你登上那真正九五之尊的位置。”

她洋洋灑灑說了許多，每說一句，西域帝的臉色便沉一分。

聽到最后，他終于意識到，他長久以來最為信賴的人，一直在利用他，算計他，想要他的江山和性命，而自己一直猜忌懷疑的城王，卻始終在守護著西域江山。

“你要朕如何相信你？”西域帝眼睛微瞇：“你是定國王府的世子妃，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才這么說的？”

裳若依笑了笑：“如今西域就是一個空殼子，想來其他國家也已經收到了消息，若想攻下西域，根本費不了多少功夫，我要一個空殼子做什么？不過您收藏的玉麒麟是真的精美。”

她話音落下，就見西域帝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他掙扎著想要坐起，眼睛死死地盯著她：“是你！是你！”

裳若依點點頭：“放心，若下一任國君是個好的，我一定會將從國庫拿走的東西悉數奉還。”

西域帝卸了力一般，渾身癱軟躺在床上。

眼神空洞地看著上面，半晌，他嗤笑一聲：“你說的對，一個皇帝做到朕這般模樣，還真是憋屈，朕這些兒子中，唯有太子最得朕心，然而他卻要朕死。”她看了看裳若依：“你覺得朕的兒子中，誰更適合繼承朕的位置？”

“這是您自己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如何能左右立嗣？”

西域帝看了看她，笑了笑：“你剛剛說朕還有兩日可活，可是真的？”

“最多兩日。”她給西域帝號過脈，他體內的毒沒有解，只是用藥丸吊著命而已，若沒有用藥，怕是連兩個時辰都活不過了。

“朕想上朝，你可有法子？”

裳若依點點頭：“有倒是有，但是這樣會更快地消耗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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