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裳羽芙笑了笑：“奴婢就是想再陪您一會兒。”

赫凌晟微微詫異地看了看她：“孤可不知道與你什么時候有這般深厚的情意。”

“奴婢受太子恩情，幫助奴婢和娘親擺脫奴籍，再造之恩，奴婢無以為報。”裳羽芙將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柔聲說道：“若沒有當初的事情，如今奴婢已是殿下的人了，誰知事與愿違，奴婢心中慚愧，有愧于太子殿下的情意。”

聽她這么說，赫凌晟將手臂抽出來，冷笑一聲：“有些話，孤以為今日還是同你說清楚得好。”他站起身，低聲說道：“奴籍，孤會幫你消去，但是賤籍卻是無法取消的，還有即便沒有當初的事情，孤也絕不會迎你進門。”

他的話讓裳羽芙身體一震：“殿下是什么意思？”

“孤以為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赫凌晟有些不耐煩地皺皺眉：“你爹請孤保下你們的命，孤做到了，你想消去賤籍，但是你答應孤的事情并沒有做到，但孤還是愿意放你和你娘離開。”

“奴婢問的不是這件事。”裳羽芙看著他，低聲說道：“若沒有當初的事，您也不會娶我過門，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如今告訴你也無妨。”赫凌晟笑了笑：“孤不喜歡愚蠢的女人，你也不是孤真心想娶的人。”

或者說，如今這太子府中，就沒有他真心想娶的人。

裳羽芙看著他，冷聲說道：“殿下想娶的人，真的是裳若依？”

“上次，孤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她只是一個庶女！有什么好？”提起裳若依，裳羽芙的情緒便忍不住激動起來：“我是正室嫡出，究竟哪點比不上她？”

赫凌晟冷眼瞧著她，低聲說道：“如今在孤面前的若是她，她斷然不會如此歇斯底里地質問孤，單心性上，你就比她差得遠呢！”

“你不喜歡我，那剛剛入門的太子側妃呢？”

赫凌晟沒有言語，裳羽芙知道，自己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我早就知道裳若依比我漂亮得多，所以從小我就恨不能找機會劃花她的臉，但是我爹不準，他想用裳若依的這張臉幫他爭取到更多的利益，早知你如此鐘情于她，我就應該不聽我爹的，若她變成丑八怪，不知殿下是否會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你若劃畫她的臉，孤會要了你的命。”赫凌晟冷聲說道：“你若是還想要你這條命，就立刻給孤滾出去，別再讓孤瞧見你，否則，孤怕是會收回放你和你娘了離開的承諾。”

裳羽芙不再多言，她看了看門外，微微勾唇，低聲說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她走出書房，就看見一道倩影站在不遠處。

那便是她剛剛說的，剛剛過門的太子側妃，沈書儀。

“側妃娘娘。”裳羽芙福了福身：“給娘娘請安。”

沈書儀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低聲說道：“你怎么在這？”

“奴婢跟殿下辭行。”

沈書儀點點頭：“羽芙，我們相識多年，從小便在一處玩耍，沒想到竟會走到今天這個境地，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是啊。”裳羽芙抬眼看著她，眼中帶著些許嘲諷的笑意：“此一時彼一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后誰又說得準呢？”

沈書儀眉頭微皺，裳羽芙的眼神讓她極其不舒服，跟在她身邊的芙蓉走上前，拿出一個紅色的錢袋。

“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既要離開，想來沒有多少盤纏，這里面有些銀子和銀票，你且拿去吧！”

沈書儀將錢袋接過，笑了笑道：“那就謝過娘娘的好意了。”話落，她福了福身徑直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芙蓉撇撇嘴：“娘娘，您就是太好心了，給她銀兩做什么？您看看她的態度，如今就是一個奴婢，下巴揚的比主子都要高，還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還當自己是相府嫡女？”

沈書儀臉色微沉，低聲說道：“剛剛她在書房中說的話，你可聽見了？”

“聽見了。”芙蓉冷哼一聲：“不過是在那里渾說罷了，那個裳若依不過是個庶女，而且現在更是連命都沒了，太子的心怎么可能還在她的身上？如今您是太子側妃，太子待您有多好，您最是清楚，如今這太子府誰人不說您一定是未來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豈是一個死人能比的？”

沈書儀心中沉重，太子待她什么樣子，她自然是最為清楚的，溫和有禮，相敬如賓，她娘親去世得早，父親又常年征戰在外，所以她并不知道夫妻之間應該如何相處，所以她以為太子這般待她已是極好。

直至她剛剛聽見裳羽芙提起裳若依名字的時候，赫凌晟隱忍的嗓音，尤其在裳羽芙說要劃花裳若依臉的時候，赫凌晟的聲音就像是帶上了冰碴一般。

她才意識到，赫凌晟對自己根本沒有半分情意。

這不禁讓她心中愈發冰冷。

她聽著書房中傳來瓷器的碎裂聲，眸光極深，轉身離開。

“娘娘！”芙蓉趕忙跟上去：“娘娘，您不去書房了嗎？”

“我累了。”

“可是每天晚上您不是都會去書房陪殿下看書嗎？怎么今晚···”

“我說我累了。”沈書儀聲音冰寒：“還不快些回去。”

她沈書儀是鎮國公府的嫡女，雖不是皇親國戚，但也身份高貴，祖父和父親戰功赫赫，可以說在天順，除了定國王府便是他們鎮國公府，她還沒有低賤到要靠取悅男人而活的程度，既然他對自己這般敷衍，就別指望自己對他付諸真心，她也有她的驕傲。

芙蓉見她隱隱有發怒的跡象，趕忙閉上嘴，跟在她身后快步離開。

“殿下。”

“滾！”

李傕站在書房門口，低聲說道：“屬下有要事匯報。”

“孤說讓你滾！”

李傕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屬下收到消息，在邊境有人遇見了極像裳家二小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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