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晴天娃娃07
方雨萌的票數(shù),從0到60勝出,只用了短短30秒。
所有人瞪大眼睛,開始尋找這名天選之子。
方惠娟嘶聲大喊:“誰投的!萌萌才五歲,她還是個孩子。!”
沒人敢吭聲,有幾個投票的悄悄把臉埋了下去。
方曉媛緊緊摟著女兒,泣不成聲:“是不是哪里搞錯了,萌萌還小,什么壞事都沒做過。求求你們,不要投她,要投就投我好了,都是我不好……”
然而事已成定局,大家雖然不忍心,卻也知道一切無法改變,投票已經(jīng)結束,誰也不保證亂按會不會遭遇58g一樣的下場。
方惠娟氣得猛地從座椅里跳起來,發(fā)狠揪住薛小梅頭發(fā):“是你!是你們搞的鬼!你們最后投,我看見了——”
饒是薛小梅學過幾天軍體拳也沒料到她這招,疼得差點沒背過氣去,阿翔趕緊幫忙,攔著方惠娟道:“不投她,難道投自己?你不也沒投自己嗎?”
“但她還是個孩子呀……”方惠娟說不出話來,抱頭嘶聲痛哭。
四周空氣沉悶到了極點。
方雨萌小朋友被扔下飛機幾乎已成定局,大家眼巴巴地望著艙門,等著它轟然炸開。
一秒。
兩秒。
當事小朋友依舊沒有表情,木然扭轉腦袋,直勾勾的目光和廁所里的“晴天娃娃”如出一輒,眨也不眨地瞪著過道對面的始作甬者。
艙門沒有打開。
反倒是令人討厭的廣播又嚷了起來:
【檢測到違規(guī)。32aqi……邵醫(yī)生,32b荀覺。】
【請立刻離開座位,前往禁閉室!
【禁閉時間:一小時。】
四下里安靜須臾,方惠娟摟著外孫女,痛快大笑起來:“哈哈報應啊,報應!”
“老大……”大家面面相覷,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翔叉腰跳起來:“廣播瘋了嗎,怎么就違規(guī)了,哪里違規(guī)了!”
廣播電流嗞啦啦亂躥,還是那句話:
【違規(guī)!違規(guī)!】
秦晷率先起身,踢了荀覺一腳:“走不走?”
“走。”荀覺給了阿翔一個眼神,解開安全帶,和秦晷一前一后向禁閉室走去。
這回禁閉室只開了一邊。
兇案現(xiàn)場那邊。
王五的尸體還沒收拾,保持著姿勢仰面坐在馬桶上。鋪天蓋地的血也已經(jīng)干涸,就是氣味太沖,饒是荀覺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禁不住被熏個趔趄。
“邵醫(yī)生”倒是沒事,進門后長腿一跨,率先搶占唯一干凈的角落,和王五的尸體面對面互相看著。
然后,他從容地摸出眼罩,當成口罩遮住了口鼻。
荀覺的不適頃刻煙消云散,由衷地稱贊說:“你還挺機智的!
一面說,一面學著對方的樣子也給自己找了塊相對干凈的地方。不過在洗手臺上,頭頂是一個大壁柜,他站不直,只能憋屈地農(nóng)民蹲。
剛蹲好,燈又熄了。
王五的夜光手表發(fā)出幽綠的光,直射在他扭曲的臉上,當真有點恐怖片那味兒。
荀覺耐不住寂寞,伸手進口袋想摸糖吃,摸了半天摸不到,才想起來上一次禁閉就耗光了。
有點可惜。他惋惜地摸了摸嘴唇。
索性借著那點微光給王五驗尸。
這時候也不講究了,直接上手拉扒,邊驗邊琢磨:“傷口挺深啊,骨頭都刺穿了,利器尖而細,應該就是‘晴天娃娃’的手指。傷口很干凈,邊緣除了碎肉還是碎肉,我倒看不出這‘晴天娃娃’什么材質了。至于死因,應該是在極度驚恐的情況下嚇死的,連聲音都來不及發(fā)出,可憐……”
說著,自己先笑起來,在水龍頭里洗了手,懶洋洋道:“不對啊邵醫(yī)生,這明明是你的專業(yè),怎么讓我這個外行做起來了!
秦晷本來閉著眼在休息,聞言輕輕將眼瞼拉開一條縫,一如既往地瞪了他一眼。
荀覺笑意更濃:“哦,我忘了,你是庸醫(yī),專業(yè)氣死人!
秦晷:“……”
荀覺把王五眼睛合上,從墻上擠了點消毒液在手心里,邊抹邊問:“你怎么想的,投票給那小姑娘?”
秦晷:“你不看我投知道我投的小姑娘?”
荀覺:“……”
他挑了挑眉:“你這什么繞口令?”
秦晷:“繞暈了嗎?暈了就閉嘴!
“……”
故技重施——話題終結者。
每次都很管用。
荀覺知趣地閉嘴。
可惜沒閉多久。
他用手肘拐拐秦晷,壓低聲音:“禁閉一小時呢,不說話要口臭。”
“你現(xiàn)在也不香!
秦晷實在煩他,小碎步往墻根挪了挪。
荀覺只當沒看見,擰開水龍頭沖手,自顧自地說:“要不這樣,咱們交換下情報。我先說我的。投票的時候,我故意讓阿翔和薛小梅內(nèi)訌,這樣其他乘客的節(jié)奏勢必被打亂,票數(shù)會分散,大部分的人不知所措。
“隨著倒計時進行,沒有投票的乘客越發(fā)忐忑,這時候阿翔給所有沒投票的傳遞紙條。只要跟著我們投,我們就保證他們的安全。你知道,我們的身份一向很有說服力。”
秦晷哼了一聲,好歹站直了些,表示他在聽。
荀覺道:“我沒想到你會投那小姑娘,是因為她懷里那個玩-偶么?”
“不是。”
“那是因為什么?”
“你想知道?”秦晷勾起唇角,在幽暗的綠光里扯出一抹蒼白的詭笑,“因為看她不順眼!
誰知荀覺非但沒被嚇退,反而點了點頭:“果然!
秦晷:“?”
“你想知道我為什么跟著你投么?”
秦晷毫不猶豫:“不想。”
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
荀覺熟門熟路地說:“不,你想!
秦晷:“……”
荀覺:“你不覺得奇怪么,廣播兩次宣布我們違規(guī)。第一次我勉強算吧,但是你呢,你明明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投票,為什么把你也算進來?第二次更離譜,大家都是一樣的操作,為什么獨獨把我倆挑出來?
“我思來想去,問題只可能出現(xiàn)在‘違規(guī)’這兩個字上。從廣播開始到現(xiàn)在,它強調(diào)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給人一種錯覺,我們必須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投票,并且只能投一次!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可是,由始至終,它從來沒有宣讀過‘規(guī)則’。”
秦晷:“……”
“就算學?荚,監(jiān)考老師也會提前宣讀規(guī)則吧,沒有規(guī)則,何來違規(guī)。邵醫(yī)生,你難道不覺得,這更像是一場刻意針對嗎?”
秦晷不動聲色:“你想說什么?”
“廣播看我們不順眼。”荀覺逼近過來,手撐在秦晷耳側,俯身用極低的聲音在他耳邊吹氣,“我反正是沒做什么對不起廣播的事,倒是你,我始終沒看透。”
荀覺靠得太近,熱氣都撲到秦晷臉上,秦晷不自在地側過臉,語氣更加生硬:“意思是我殺了廣播全家?”
“如果廣播也算個人的話。”荀覺摸著下巴直起身,拉開了一點距離,“說來你可能不信,我這人直覺一向很準。飛機為什么會失控,廣播為什么要那樣?或許我們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世界……不,換個更恰當?shù)恼f法,如果把這架飛機看作一個世界,那么這個世界闖入了一個異類,正是這異類改變了一切。”
“哦?”
“你不覺得我們身處的世界很奇怪么?”
“哪里奇怪?”
“交通事故、家產(chǎn)紛爭、兄弟鬩墻、叔嫂亂-倫……比例太高了點。我所接觸的案件,十件里有九件起因是這個。我不信偶然,一切的偶然都有其必然性!
秦晷不以為然:“也許是你的錯覺。”
“錯覺也好,事實也罷,我只知道你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避饔X聲音變得低沉,“你沒發(fā)現(xiàn)么,整個飛機,只有你和那個殺手沒有伴。殺手有任務,你呢,你有什么?”
“你意思是……如果這個世界有一個闖入者,那么就是我?”秦晷終于抬起眼眸,正視荀覺探究的目光。
“不,”荀覺笑笑,“我只是直覺你知道答案!
秦晷幾不可見地皺起眉,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
荀覺略有幾分得意:“所以我跟著你投了。怎么樣,現(xiàn)在答案出來了嗎,是那個小姑娘?”
“荀覺!鼻仃型蝗徽八拿。
荀覺下意識站直。
秦晷彎著眼睛笑起來:“你辦案,都是靠想象力嗎?想得不錯!
荀覺:“……”
秦晷拍拍他,語氣輕松:“別忘了這次禁閉一小時,你覺得傻-逼飛機會讓我們閑著?”
荀覺:“……”
四下里安靜下來,他才發(fā)現(xiàn)那種毛骨悚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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