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開宇把小車推到樓道里，低頭瞧見捏在手里的符紙，眼皮跳了一下。

咒他兒子會出事，真晦氣。

他轉(zhuǎn)身到垃圾桶前，正要將符紙丟掉，就聽到身后傳來兒子的聲音。

“爸爸！”

金開宇回頭看去，妻子牽著兒子，手里提著菜籃。

里頭裝著剛從菜場買回來的食材。

小光松開母親的手，跑上前，目光被金開宇手里的符紙吸引過去。

“爸爸，這是什么？”

“沒什么，就是個垃圾。”

“那我可以玩嗎？”

面對兒子的請求，金開宇不舍得拒絕，一張符紙而已，兒子想玩給他就是了。

金開宇把符紙遞給兒子，伸手把兒子抱在懷里，又順手接過妻子手里的菜籃，關(guān)心道：“小光，剛剛?cè)ゲ藞鲇袥]有鬧啊？”

“沒有，賣青菜的阿姨還夸我很乖呢！還有賣魚的叔叔，說我最近氣色越來越好了！”

小光興致高昂地說著。

一家三口往樓上走去。

小光回了自己房間，妻子一邊放好剛買來的菜，一邊問道：“今天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藥都賣完了？”

“都賣完了，存貨也已經(jīng)沒有了，等下午我再去白大師那里進(jìn)些貨來。”

金開宇坐到沙發(fā)上，點(diǎn)開電視。

妻子道：“幸好我們遇上了白大師，要不然小光的病……真是蒼天保佑。白大師的藥效果這么好，知道的人卻很少，真奇怪。”

半年前，小光在學(xué)校頻繁暈倒流血，他們將孩子送去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查出了急性白血病。化療沒有作用，配型又始終沒有配上，小光就躺在病床上，身子一天比一天弱。

那段時(shí)間，金開宇的妻子整日以淚洗面，他從來不抽煙，可當(dāng)時(shí)也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地抽著。

直到三個月前，他遇上了白大師。小光喝了白大師調(diào)制的藥，沒幾天，身子就漸漸好了，甚至連醫(yī)院都查不出來是什么原因。

“大師說了，這種藥很難調(diào)制，若是傳開了，就會供不應(yīng)求。只能賣給有緣人。”

金開宇說著，想起不久前遇見的紀(jì)禾，他輕哼一聲，“而且有些人也不配喝大師調(diào)制的藥。”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兒子房間里傳來一聲驚呼。

金開宇心臟一緊，快步跑向兒子的房間，推門一看，小光舉著手，詫異地指著桌上。

“爸爸，這張紙會變色！”

桌面上，紀(jì)禾給的符紙自下方逐漸開始變成灰色，用朱砂畫成的圖案時(shí)不時(shí)冒出一點(diǎn)紅光。

金開宇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符紙還在變色。

已經(jīng)有大半部分都成了灰色。

本來指著符紙的小光不知何時(shí)臉色漸漸發(fā)白，他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爸爸……”

小光的聲音又輕，又無力。

金開宇回過神來，看到兒子鼻間慢慢流出的鮮紅血跡，他雙目輕顫，上前一把抱起兒子，“小光！”

“老婆，快打120！”

妻子聽到動靜趕過來，看到眼前一幕，心神大亂，聽到金開宇的怒吼聲，反應(yīng)過來。

眼見著兒子鼻子里的血越流越多，只有進(jìn)氣沒有出氣后，金開宇徹底慌了。

“小光！”

他喊著兒子的名字，抱著兒子就往外沖。

這時(shí)，桌上全都變灰的符紙陡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如果符紙變灰，立刻放進(jìn)水中，讓你孩子喝下去，否則他必死無疑。

這個符紙……

金開宇咬牙，讓妻子倒來一杯水。

灰色的符紙入水即化，透明的水變成了淺灰色。

他把水杯塞到兒子嘴邊，“小光，快把水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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