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 180 章
“人小穆懷孕, 你搞得這么興奮干什么?”
張婉看著疑惑,“人小穆都不讓你沾她家門口,你們關系沒這么好吧?”
時香薇想再重復確定一遍, 突然對上顧長逸冰冷的視線, 滿心激動瞬間被凍僵,不明白顧長逸為什么這么看她, 那眼神像是能穿過她的皮肉,將她隱藏在心底的心思全部看透,牙齒不由自主打起了冷顫,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她沒有在問, 剛才張婉那句話已經確定穆冰瑩真的懷孕了, 再看穆冰瑩來了這么多娘家人, 就更確定了。
時香薇避開顧長逸的眼神, 忍住激動, 轉身就跑。
這一過完年,穆冰瑩的肚子就有了反應, 這說明一切都按照劇情在走。
等她和穆冰瑩生了二胎,再過不久穆冰瑩一去世, 她就能二嫁給顧長逸,成為顧家大兒媳婦了!
時香薇呼吸興奮急促, 她太期待那一天了,恨不得睡一覺, 時間“唰”地一下就到了兩三年后。
現在的日子實在讓她難以忍受, 父親還在軍區被停止審查,朱家人就在剛知道她懷孕的時候走動過,她原以為能仗著朱家孫子拿捏朱家人,沒想到根本不管用。
朱家算準了她現在沒地方去, 算準了她得緊緊抱住朱家大腿,根本不在意她,甚至婆婆還打算來島上看著她,控制她的出行,防止她做出什么拖朱家后腿的事。
再對比顧家長輩,那是全把穆冰瑩捧在手上,又是要安排到政治部,又是派技術員去穆溪村,拉拔穆冰瑩的娘家人,她要是顧家兒媳婦,她爸早就出來恢復原職了。
時香薇告訴自己要忍耐,現在吃的苦,以后都會報復回去,頭一個就要把沒用的朱鵬運弄下去,讓他帶著他爹媽回齊魯老家種地去!
想到那畫面,時香薇氣順了一些,覺得這些天受到的憋屈都順出去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顧長逸小心翼翼扶著穆冰瑩,一點兒都不顧有那么多人在場,不怕被人說閑話,再想到不知道體貼叫什么的朱鵬運,時香薇肚子里酸水直冒泡。
她以前只想過嫁給顧家能帶來的地位與利益,畢竟原書劇情里,沒怎么描寫她和顧長逸的相處部分。
第一次看到劇情的時候,她感覺顧長逸就是讓她扶搖直上的梯子,憧憬的都是她有權有勢有錢后的日子,沒怎么細想過夫妻感情的部分。
但這么些天,眼睜睜看著顧長逸對待媳婦的態度,她抓心撓肝羨慕的同時,每天內心都在憧憬,憧憬以后被這種外表一等一的好看,工作能力一等一的強,還無比細心體貼的丈夫寵。
雖然說穆冰瑩死后,也許顧長逸會傷心難過,剛開始肯定沒那么快接受她,但是活人還能比不過死人,才華方面她跟穆冰瑩沒得比,但是搞定男人這方面,她不信能不過穆冰瑩那個病秧子。
穆冰瑩身材是比她好很多,然而某些事情上,不是光是外在就夠了,還需要很多技巧和知識。
這些知識,她肯定能勝過穆冰瑩,因為她們家有祖傳的書,祖傳的技巧,懷孕前朱鵬運就被她勾得死死地。
這么想著,時香薇臉上重新恢復自信笑容,腳步輕快往家住。
“這人怎么看著那么怪。”
董桂紅發現時香薇在偷看,根據幾十年跟胡艷秋母女明里暗里爭斗的經驗,她察覺出了不正常,走到女兒身邊問:“她剛才是懷孕了?”
“是懷了,她怪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用管她。”穆冰瑩手里正拿著兩根葡萄老藤,“媽,這是什么品種?”
聽到懷孕了,董桂紅也沒有松懈,看了看去后院扛木頭的女婿,“瑩瑩,你可得當心點,剛才那個人是沖著長逸來的,所以才驚訝你懷孕了,這么一說好像又說不通,反正你得防著她點,她絕對沒安好心。”
“沖著長逸?”穆冰瑩往時香薇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早前她也這么想過,但后來經過觀察,時香薇看顧長逸眼里并沒有情愫,要說情愫,童玥眼里才有,再等時香薇結婚懷孕,她就更沒這想法了。
但是她媽說的,她也沒有不當回事。
“知道了,我們現在雖然不愛搭理她,但是對她不是完全沒有防備。”
“那就好。”女兒女婿都比她聰明厲害,董桂紅沒有說太多,指著老藤道:“這是村支書特地去其他村弄來的品種,叫玫瑰香,結出的葡萄是青紅色,紅是深粉那種紅,還帶著玫瑰香,這兩根都是我們村里的,一個是紫葡萄,一個是馬□□青葡萄。”
“帶著玫瑰香的葡萄?”穆冰瑩好奇看著手里的玫瑰香老藤,三根老藤就跟樹枝一樣,看不出什么區別。
“聽說是,以前我在那村里看過一次,知道長什么樣,確實有花香,但口感是什么樣就不清楚了,還是村支書想起來這個品種,覺得特別合你,找人家給弄來了,這種品種葡萄,一般人家都不往外移呢。”
董桂紅看著從大門往東院之間的距離,“你這院子是要弄個涼棚,要不然夏天屋外都沒個乘涼的地。”
“當初一來我就想趕緊弄個葡萄藤,過了移栽的時間,才拖到現在。”穆冰瑩指著廊下的凳子,“媽,過去坐著吧。”
“你坐,我不坐,等木頭都扛來了,我要幫著一起搭架子。”
能夠參與改造院子,董桂紅高興得很。
“第一次上島,還沒休息多少時間就干活,嬸子您可真勤快。”張婉去后院看木頭去了,之前就想找一些散木頭搭雞圈,穆冰瑩說她們家后院外的木頭堆里有,要等葡萄棚木頭被拿出來了,才能看到。
這剛一移動,她就立馬去看了,果然有一堆夠搭兩三個雞圈的散木頭,當場就被她和阿依芝莉給訂了,下午回家就把雞圈蓋起來。
“我們天天干活,閑下來反而渾身不習慣。”董桂紅笑著道:“你也勤快啊,肚子都這么大了,還想著家里的事,你們家雞圈,等下葡萄棚搭完了,我們順手去給搭了就行。”
“哎喲,嬸子,這能行嗎?”張婉驚喜,要是肚子沒這么大,她肯定就拒絕了,但現在肚子太大,彎不下來腰,他們家老曹隔三差五被召回軍區開會,畢竟負責文職,事情比較多,最近沒有空幫忙。
但是不搭又不行,過了春天不養小雞小鴨小鵝崽子,就得等到冬天了。
“能啊,怎么不能。”董桂紅早就知道家屬院跟女兒走得近的家屬,對兩個彝族姑娘道:“你們也懷孕了,等下都交給我們搭,我們有經驗,錘子敲幾下的事情,不用一個小時,就能把你們全搭完了。”
芝莉爽快道謝:“謝謝嬸子,那晚上晚飯就交給我,我給您做土豆蘑菇飯,蒸麻辣香腸,我做的土豆蘑菇飯,冰瑩可喜歡吃了。”
“聽過,我聽說過這個飯。”董桂紅剛說完,阿依就接話道:“嬸子,我也會做很多菜,能在你們忙完之前開飯,冰瑩就不用另外準備了。”
張婉:“那我今天就把一直說做,一直沒做上的亂燉燒上,正好早上去供銷社買了排骨。”
“行,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董桂紅認為人是要相互的,什么時候都不能單一個人付出,在別人回報的時候,就要高高興興接受,這樣才能做到有來有往。
“我晚上輕松了。”穆冰瑩笑著坐下。
剛才還在糾結晚上準備哪些菜,顧長逸又會不會出來阻攔,不讓她做,轉眼這晚飯就被解決了。
“輕松什么?”
顧長逸抱著一堆長木頭走過來,“齊了,大哥不用再過去了。”
“說不用做晚飯了。”
穆冰瑩拖著椅子往前走了走,“現在就搭嗎?”
“對,你往后坐一坐,有的木頭長,需要鋸掉,一鋸就有很多木屑,小心等下飛你眼睛里去。”
聽他這么說,穆冰瑩又把椅子拖回到原來的位置,看著三個男人忙活,她媽過去幫不上什么忙,也不肯走,轉來轉去看著。
顧長逸在地上畫了葡萄架大概長寬位置,圈好每根柱子的點,在點上挖了洞,再和大舅哥一起把柱子放進去,用土固牢。
“大哥,村里工坊怎么樣了?技術都學會了嗎?”
聽到妹夫主動聊起天,穆江波笑了笑,“技術得一天一天學,這才沒多久,不如師傅十分之一,好在師傅肯教,我就踏實認真學。”
“這學會了是個長久本事,挺好的。”顧長逸知道再過兩三年,文工總團就要大裁減,很多地方團都被整個裁撤掉,沒了大量演員,村里的工坊就不是長久的事,不會像村里社員想的那樣,是個朝氣蓬勃的“鐵飯碗”。
但是只要大舅哥有了紡織和印染的技術,等到文工總團裁減,村里工坊也不會倒下,反而能乘著改革開放的東風,做大做強。
“是,還得感謝親家嬸子。”穆江波心里清楚為什么技術員不教給村里其他人技術,就專門教給他,“因為我有技術,現在村里人都很服氣我,以前換生產隊長,都要花很多時間心思,才能讓手底下人老實,村里開了工坊,讓我省了這些功夫了。”
顧長逸臉上出現淡淡的笑容,“那大哥現在既是當官的,又是搞技術的村里帶頭人了。”
“什么當官的,就是和社員們一起把日子往好了過。”穆江波不好意思笑了,“要不是瑩瑩嫁給了你,村里現在還烏煙瘴氣,亂七八糟,小隊長輪不到我頭上。”
顧長逸又問:“社員們去工坊干活,是按時按件計算工分?也是大哥管著他們上下工時間嗎?”
“現在還沒完全弄起來,之后是打算在規定的時間里完成多少事,村里是打算讓我先管著兩個工坊,等人都學會了,再挑人幫忙。”
顧長逸放下榔頭,將手腕上的手表摘下來,“大哥,我這個舊手表給你用,你會不會嫌棄?”
穆江波剛抱著一根木頭起身,聞言頓時愣住,看著妹夫舉著的手表愣了好一會兒,才扔下木頭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不用。”
“大哥嫌棄是我帶過的表,不想用?”
“不是,當然不是,我是說我用不到,你這么忙,你需要帶手表,不用給我。”
“怎么不用,不是說之后要管著社員上下工嗎?”顧長逸知道要是提出給大舅哥買一塊手表,以大舅哥的節省個性,是絕對買不成,倒是拿他用過的給他,送出去的可能性會更大。
他早就想和媳婦買一個牌子的同款情侶表帶了,但媳婦也是一個節省性子,有一塊表了,不會再讓他買第二塊表換著帶,這年頭就沒誰這么樣干過。
正好大舅哥上島來幫忙了,讓他找到一個換情侶表的機會。
“是,但是家里有小鐘,我上下工帶著就行。”穆江波把妹夫的手推回去,“你不要給我,貴得很,你自己留著帶。”
顧長逸湊近放低聲音道:“大哥,其實是我想換表了,這舊表給了你,我才能換成。”
穆江波一怔,“這不挺新的么,為什么要換?”
“怎么了?”
董桂紅看兒子女婿停下來不干活了,交頭接耳說著話 ,走過去問:“說什么呢?”
穆冰瑩這邊和張婉三人聊著天,也注意到了顧長逸的動靜,起身走了過去,“你要把手表給我哥?”
“什么!”
東院傳來一聲驚叫,沒幾秒,王雨娟就快步出現了,驚喜看著顧長逸和丈夫,“手表?什么手表?”
“沒你的事。”穆江波蓋住顧長逸的手,“長逸,這表還好得很,快收起來。”
“這是干什么?”董桂紅疑惑問:“長逸要把表給江波?”
“我最近想換塊新表,正好大哥在工坊里干活,需要給社員計算時間工分,就想把這表給大哥用。”顧長逸看著媳婦,“可是大哥嫌棄是我帶過的。”
“嫌棄?你還嫌棄?!”
王雨娟一臉不可思議走過來,“媽還說我飄,真沒想到,你比我還飄,這么好的手表給你,你還嫌棄是用過的,你是要上天啊!”
穆德厚看著女婿的手表,“嫌棄什么?這一點也看不出來舊。”
“沒有!沒有嫌棄!”穆江波看著亂說的妹夫,還沒來得及說下面的話,顧長逸就把手表放到他懷里,“大哥,不嫌棄你就拿去戴吧,過些天我要和瑩瑩去買新手表。”
穆江波手忙腳亂接住手表,生怕掉地上被摔壞了,捧著沉甸甸的手表,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看向穆冰瑩。
穆冰瑩看著顧長逸笑了,明白他是好心嘴硬,之前給顧家老二老三買東西,他就說過,那要算起來,他還沒給大哥買過見面禮,她當時說我們小不用給,他沒說話,還以為默認了,沒想到一直記著這事。
“哥,你拿著用吧,家里的鐘要是哪天忘記帶回來了,壯壯上學都不知道是幾點,以后你還經常要去軍區送衣服,有了手表,路上也能看時間,不會誤時。”
“瑩瑩都說能拿,你就快拿著吧。”王雨娟上次被丈夫推了一下,晚上就被做了思想工作以后,現在沒有表現得過于急吼吼,“過年分錢的時候,你不還關注著誰抽到了手表票,現在長逸給你了,你正好不用琢磨著攢錢買了。”
董桂紅看了看兒子手里的表,走到女婿身邊,背過身問:“長逸,你想買什么表?媽給你買。”
當時準備嫁妝的時候,有想過給女婿回一塊手表,但是當時對女婿還沒有什么感情,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品,她就選擇了兩個人都能用上的縫紉機。
經過這么長時間,她對女婿各方面都放心了,給女婿買一塊表,那是一百個一千個心甘情愿。
顧長逸怔了怔,同時心里一暖,“媽,不用您買,我想要瑩瑩給我買,想帶瑩瑩給我買的手表。”
雖然董桂紅最喜歡看女兒小倆口要好,但這會還是被女婿酸到了,酸得牙都差點倒了,哭笑不得道:“行行,你們買去吧,我不參與。”
顧長逸回頭看大舅哥還在不知所措,抬腳踢起地上的木頭,用手接住,“大哥,干完活再好好看。”
“哎。”聽到干活,穆江波下意識應聲,應完才想起手里還捧著手表,“那長逸,瑩瑩,這表,我就收下了?”
穆冰瑩笑著點頭,“收下吧。”
“給我看看。”王雨娟立馬搶過來瞧著,“我拿到旁邊去看,別等下放你身上,干活再蹭到了。”
“嘖嘖嘖。”董桂紅對著兒媳婦搖頭,“長逸帶著干活都沒蹭到,放口袋里還能蹭到?你走遠點,別等下再砸到你。”
王雨娟美滋滋往剛才小姑子坐著的廊下走,拿著手表看個不停,心想等出了島,立馬就去市區娘家繞一趟。
葡萄棚幾個人一起干,一兩個小時就搭好了,穆德厚和穆江波再幫著把三根老藤從前到后種上,提醒女兒在第一年里要細心照料,多施肥,養得好的話,第一年就能開花結果,又說第一年結的果子不能吃,太酸太澀,第二年的果子才能正常吃。
晚上穆冰瑩都不用做飯,三家被蓋了雞棚的人,一起燒好了一桌子菜端過來。
聽說穆炎穆暉會來吃飯,董桂紅親手紅燒了一只咸雞,又紅燒了咸魚。
到了吃飯點,穆炎穆暉沖進來了,后面還跟著傅景蕭和段嘉祥,兩人手上拎著白酒,看樣子是現去供銷社買的。
穆炎穆暉上了島之后,一次都沒回家,過年也沒回去,之前在島里天天都能看到穆德厚,再看到他來不覺得新鮮,一看到董桂紅,王雨娟,穆江波,那叫一個親熱,壯壯都被穆炎舉起來扛在肩膀上玩了一圈。
等上桌以后,帶著任務的董桂紅開口了:“這島上家屬院我仔細觀察了,婦女們都挺年輕的,沒有跟你們差不多歲數的姑娘,也接觸不到女兵,那你們這婚事是不是還得等到放假回村相親才能找?”
“找什么找啊。”穆炎嘴里塞滿了咸雞,“現在要學習,要多多實踐,沒空找對象結婚。”
“對,二大娘,來了軍區,才知道我們懂得太少了,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穆暉放下筷子,認真道:“您回家告訴我爸媽,不用著急,我下半年還要去軍校進修,不著急結婚。”
“軍校?”
穆冰瑩和家里人一樣驚訝,她之前只是聽穆炎提過,穆暉以后有可能會被送去軍校進修,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對,他要去念軍校。”穆炎指著埋頭吃的段嘉祥,“他都快跟姐夫差不多大了,也還沒對象,我們更不急了,現在不是以前,年紀輕輕就想著結婚,我得等對國家人民做一番貢獻再想結婚的事。”
“到底不一樣了,以前在村里就知道坑蒙拐騙,現在腦子里想的都是國家人民了。”
董桂紅笑容欣慰,“那你怎么沒去念軍校?我聽說,你不是考了第一名嗎?”
“穆暉適合去軍校學習,穆炎不適合去軍校體質系學習。”顧長逸頭一回解釋這類事,“他們兩人要走的不是同一條路。”
穆炎傅景蕭四個人抬起頭,對視一眼,繼續埋頭吃。
“哦”董桂紅似懂非懂,“行,我就順口問問,快吃。”
穆冰瑩看著吃飯的四個人,差不多已經看懂了。
穆炎是藏在暗處的殺傷性武器,傅景蕭是放在明處的殺傷性武器,兩人是一種類型。
穆暉未來應該是往能文能武的政委發展,段嘉祥之后大概率也會去軍校,他估計是偏向于顧家老三那種的技術兵種。
看著當初的幾個人,都慢慢蛻變了,自己也蛻變了,穆冰瑩忍不住露出笑容。
大家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因為村里工坊等著開工,娘家人沒有在島上多待,住了兩晚就出島回去了。
有了父母哥嫂上島,本來繁忙的種苗,也在這兩天被解決了,可惜沒趕上大潮,只是簡單去海邊玩了玩。
董桂紅準備等下次來的時候多待些日子,好好體驗趕海的快樂。
島上日子安寧悠閑,外面卻因為《南燕》劇情里提到工農兵大學,在恢復高考后工農兵大學生地位下降的事,引起了廣大工農兵學生不滿,一封封譴責信寄往各地報社,有些地區還開始了游行,嚷著讓玫瑰道歉。
這些人雖比不上支持玫瑰的人多,經常一游行,還沒走多遠,就因爭吵而半路停止,但是依然引起了不小的動亂,畢竟全國工農兵大學生多年來高達近百萬人。
與此同時,玫瑰在《南燕》中的暗喻,又在文壇刮起了一陣狂風,讓原先就感激她,看好她的前輩更加認可,讓所有知識分子狂熱推崇,覺得她對陸橫畢業后的經歷安排,深深點到了他們內心深處的委屈與痛,也徹底喚起了他們的勇氣。
于是,事情發酵正熱烈的時候,國情剛恢復,那些不敢動,保持觀望天會不會再變,憋憤了十年的知識分子,終于等到了發泄口,揮毫潑墨,洋洋灑灑寫下無數篇高水準譴責性飛向報社。
譴責工農兵大學畢業證的含金量,譴責工農兵大學的不專業性,譴責關系戶的走過場,老師的勢利眼,不負責任,譴責大學名額背后的利益往來,言辭一個比一個犀利,揭露的一點比一個陰暗,批評的一個比一個毒辣。
從大學到公社到工廠到重點單位,詳細舉例,大膽下筆,引起全國震蕩。
“知識平反”,成了新的口號。
事事不提高考,但事事都在呼吁恢復高考。
連著幾周報紙,全都是與《南燕》新劇情里對工農兵大學態度引發的事件。
穆冰瑩合上最新報紙,端起桌子上的牛奶喝了兩口。
剛才看完的是文壇巨匠孫道勤的譴責文章,這篇可謂是近期以來最犀利的文章。
孫道勤先在開始稱贊了在剛創建學校的初期,工農兵大學畢業生對國家作出的貢獻,贊揚那些人是棟梁之材,提到具體從哪一年開始,工農兵大學性質就變了,如何變,是誰在變,依然以棟梁之材去分析,但后半篇卻充滿了諷刺與批評。
有這樣的結果,穆冰瑩并不意外,上面讓《南燕》重要劇情放在今年上半年更新,重要的不僅是高考,還有細節中的工農兵大學。
從始至終,沒有人提出讓她更改對陸橫的經歷,這就是默許,是想借著劇情,借著群眾的反應去推動恢復高考。
穆冰瑩起身看著屋外正在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能為千萬知識分子,為未來青年出一點點薄力,她感到自豪,也為能力不夠,不能如一些正在頂著暴風雨尋找太陽的前輩而慚愧,又為能夠有機會在島里避世,不用面對外面的罵聲與血雨腥風而感到幸運。
隨著時間推移,進入二月,眾所期待的《南燕》又更新了,但讓讀者們意料不及的是,本期更新的是《南燕》完結章。
這意味著本次是最后一次刊登《南燕》,以后再也不等到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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