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飛鴿傳書
“秦立他不是人!?”
高逸的吼聲幾乎要穿破屋頂。
自打杜嘉年給高逸展示了自己電腦里的秦立后,高逸這分貝就沒下去過。
“你就一丁點都沒發現?他的血是藍的。”杜嘉年也挺詫異。
高逸茫然地搖了搖頭:“不是說被女尸感染了嗎?”
……行吧,傻子就是好糊弄。
杜嘉年嘆了口氣,正要把電腦收起來,卻被高逸攔住了。
“等等我捋捋,你的意思是……你創造的boss現在和你在一個系統里通關游戲?”
“嗯,這回你倒是沒說錯。”
“那他怎么進來的啊?”
杜嘉年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暫時也沒想到一個靠譜的回答。他又摸出了一根煙放在嘴里,這是他慣常思考時的習慣。
“我回去看了他的直播錄像回放還有評論,我覺得他可能比咱們進這個系統的時間都要久。”
“啥意思,這系統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我看過后臺了,這之前也沒有其他錄像啊。”
杜嘉年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我也發現了,秦立的直播錄像確實是就那一個。但是有沒有可能,咱們只能看到自己親身經歷和這個功能開啟后的錄像?”
他拿出了系統贈送的手機擺弄了兩下,遞給高逸,“看評論。”
高逸看著屏幕小聲嘀咕:“這新人強是強,就是中二病又犯了……他帶著糟糕的臺詞再一次開始了新游戲。”
“而且他掐住我脖子的那天,其實我們倆都想去救王珊。只不過我以為秦立要殺她,才會攔在王珊面前。也就是說他在看見手機摔壞的瞬間,就知道王珊會死。”
高逸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杜哥,你在你設置的那游戲里,給秦立配了手機?”
杜嘉年聽見這話差點沒被一口煙嗆死,“想什么呢!那游戲的背景設定架空在古代!玩家在里面溝通都要靠飛鴿傳書!”
飛鴿傳書……杜嘉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打開了電腦。
“怎么了杜哥?”
杜嘉年打開電腦,指著屏幕上的秦立說:“秦立在游戲里的設定是人魔混血,和游戲中名門正派的玩家不一樣。也正因為如此站在了所有玩家的對立面,但我給他的設定是想變成一個普通人。”
杜嘉年又打開了飛鴿傳書的界面:“鴿子有歸巢的能力,一只鴿子如果要達到通訊的目的,只要讓人從a地離開的時候,帶一只在a地的鴿子就可以了。想寫信給a地的人就可以把信的內容綁在鴿子腿上,鴿子回到a地,信件自然也就到達了。”
高逸:“你的意思是這手機跟飛鴿傳書的原理差不多?”
“沒錯,既然我們都是點擊彈窗進來的,那么我們把那個收到的彈窗類比為鴿子腿上的信件,而我們自己的手機就是鴿子歸巢的地方。”
“那系統靠什么發送彈窗呢?”高逸還是有點沒聽懂。
“如果,我是說如果,系統可以感受到人的強烈愿望,并且想把這些擁有強烈愿望的人都帶進系統中。那么系統要做的就是定位+發送。”
杜嘉年撣了撣煙灰,“秦立被下線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我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一直在爭取秦立重新上線的事情。我想讓秦立上線的這個心愿,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淡化的。但是我卻在一個月之后才收到彈窗提示。”
高逸終于跟上了杜嘉年一次:“你的意思是,系統錯誤地將準備發送給你的消息發給了秦立?”
“沒錯,秦立的所有數據都在我這臺電腦中。我上班的時候幾乎可以說和這臺電腦寸步不離,系統錯誤地定位了同樣擁有強烈愿望的秦立,給他發送了消息,然后秦立就代替我被拉進了系統中。”
倆人在屋中從天亮坐到天黑,沒有一個人起身開燈。屋內唯一的光亮來源只有泛著藍光的電腦屏幕,和杜嘉年手中明滅的煙頭。
直到杜嘉年手中的那根煙即將燃到盡頭,他才在煙灰缸中按滅了煙頭,然后起身打開了燈。突如其來的光源讓倆人有點不適應,緊接著他的腦海中又響起了那令人更不適的滋滋的電流聲,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下一秒,那聲熟悉的、令人作嘔的娃娃音又響在了兩人的腦海中。
【啊呀呀,許久不見,是不是已經開始想念我了?嘻嘻,別著急,五天之后,我們系統中見哦。】
高逸的臉在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我們,還要進這系統里去?”
杜嘉年立在原地沒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突然間笑了一下:“也就是說,我馬上又要見到秦立了對嗎?”
還有幾個字杜嘉年沒有說出口,活著的,秦立。
-
系統說完這句話后,杜嘉年和高逸的手機中都出現了一個倒計時的圖標。
那圖標顏色鮮紅,而數字形狀又極為不規則,乍一眼瞧上去就像是拿血抹上去的數字。
起初那上面的剩余時間為120小時,但數字正在一點點變小。
高逸看著那上面的數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怎么辦啊杜哥?我還不想死——”說完嘴巴一撇,竟然還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倒是杜嘉年拍了拍高逸的肩膀:“走吧,坐車去我那邊。”
“去你那,你可以保我不死嗎?”
杜嘉年又看了眼屏幕中的秦立,這才把電腦放進隨身的包里,頭也沒回地說到:“不能,但是可以保你不餓。”
高逸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說完倒也麻利的收拾東西跟杜嘉年走了。
他倆的城市坐飛機大概要兩個小時,上飛機前,杜嘉年就給宋睿發了條消息說要請他吃飯。然后就關了手機和高逸登機了。
高逸在飛機上無所事事,索性又掏出了手機打游戲。杜嘉年湊過去看了看,發現是一款挺經典的小游戲地獄版。
地獄版顧名思義,就是讓玩家生不如死,意在折磨玩家為樂的游戲。
杜嘉年看著高逸翻來覆去的死,實在是不忍心:“這游戲的難度可能不適合你,要不換一個呢?”
高逸連眼睛都沒挪開屏幕,“我不!我必須通關這游戲,不然我那心愿就白許了!”說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按下了暫停鍵,湊到了杜嘉年旁邊壓低了音量說:“不過,那個心愿系統可能真的有用,我從心愿系統出來的第一天,就打開了這款游戲。結果第一關一次過!特別順利!”
要不是在飛機上,杜嘉年都想一腳給高逸踹下去。“你許愿就是為了通關這玩意?”
“是啊,不覺得很有成就感嗎?”
……
差點給自己命都搭上,就為了通關一個游戲。
杜嘉年懷疑高逸可能一根直腸通大腦,還是常年倒立的狀態來著。
“女士們,先生們——”
飛機內的通知突然沒有任何征兆的響起,直接給高逸嚇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手機都掉在了地上。他彎腰撿起來的時候,游戲已經無情的宣告了他的死亡。
他放下手機,瞧見杜嘉年在座位上正襟危坐,再沒了剛才的懶散樣子。忍不住有點想笑,他捅了捅杜嘉年的胳膊:“杜哥,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也快讓這些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弄出ptsd了。”
“我嗎?那倒沒有,我看你再多罵幾句系統,你也快要得禁言的ptsd了。”
高逸張了張嘴,竟然一句反駁的話沒說出來。
飛機上的通知還在繼續:
“女士們,先生們,很抱歉本次航班遭遇突發情況,預計要比到達時間晚兩到三個小時,為您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
這通知官方十足,字面歉意滿滿,工作人員可能卻早已司空見慣。
飛機內的通知又用英文播報了一遍,但杜嘉年已經聽不清楚了,因為飛機內起了不小的爭執。
“我一會還要轉機去另一個城市看我爸最后一面!機票都是我借錢買的!現在飛機延誤,下一張機票廢了,你們讓我怎么辦!”
這女聲的聲調尖銳高亢,杜嘉年回頭看過去,發現這人已不再年輕。頭發摻雜了許多銀絲,臉上也溝壑交錯,至少有六七十歲了。
空姐很快就趕了過來,“很抱歉女士,請您先坐在座位上——”
“我不坐!我要下飛機!你們趕緊讓飛機停下來!”
可那空姐只是機械化又和藹可親的一遍遍重復,讓這位女士坐回座位上,順便對她表達了聽上去不算那么誠摯的歉意。
坐在她周圍的旅客簡直稱得上是冷漠。畢竟人現在在天空飛著,又不可能讓她半路跳傘。眼下除了耐心等待,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倒是有個中年男性站了起來朝那婦女走去,空姐見狀馬上制止,請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但那中年男性和那婦女旁邊的人換了座位,示意空姐交給他。
空姐將信將疑的走了,連帶著周圍圍觀的人群也把自己的頭顱轉了回來,不再關心那邊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中年男性說了什么,做了什么,竟然奇跡般地安撫住了那中年婦女,還對著他不斷道謝。
小插曲結束后,飛機竟然馬上就要降落了。
杜嘉年看著熟悉的景色逐漸在眼前變大,變清晰。
他看在眼里,心里想的卻是不知道這樣的景色還能看上多久。
倆人和宋睿吃完飯后,幾乎是等待行刑日到來一般,等待著五天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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