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老夫人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蘇顏兮黝黑雙瞳一眨，悄悄地坐到了沙發(fā)上。

        哎，就算反省也不用站著吧，那得多累人呀。

        ……

        南宮琉璃緊跟著顧老夫人走進(jìn)書房，她心里異常忐忑。

        哪怕早已經(jīng)做好心里準(zhǔn)備，仍然會感到局促不安。

        “把門關(guān)上！”老夫人語氣冷漠且嚴(yán)肅。

        南宮琉璃微怔，不敢違背，連忙轉(zhuǎn)身將書房的門關(guān)上。

        然后，她才再一次看向顧老夫人：“奶奶，我……”

        “別叫我奶奶，你沒有這個資格！”

        顧老夫人轉(zhuǎn)身，厲眼掃向南宮琉璃：“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難道在國外待了幾年連自己是誰都忘記呢？”

        “我沒有……”

        “我說過，不要試圖接近西城，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還記得嗎？”

        “奶奶……不、老夫人……我求您別這樣！”南宮琉璃很緊張，略顯慘白的臉上帶著憂傷，那一雙水霧的眼眸與顧老夫人直視。

        “老夫人，我愛西城，真的很愛很愛他，我想永遠(yuǎn)留在他身邊陪著他，所以求老夫人答應(yīng)我，我發(fā)誓我一定會永遠(yuǎn)對西城。真的，老夫人，求你成全我們！”

        她放下尊嚴(yán)，卑微請求。

        可是，顧老夫人根本無動于衷。

        “荒唐！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留在西城身邊？”

        “我……老夫人，對不起，請你對我寬容一次，只要這一次就好，求求您老夫人！”

        南宮琉璃潸然淚下，整個人無力地軟坐在地上，雙手顫抖地抱住顧老夫人的雙腳。

        “老夫人，我和西城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你覺得你的真心就能改變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還是你以為可以永遠(yuǎn)守住秘密不讓西城知道？南宮琉璃，你認(rèn)為可以嗎？”顧老夫人句句嚴(yán)厲。

        南宮琉璃無助：“老夫人……”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西城知道了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他會怎么樣？到那一天，你南宮琉璃還能有機(jī)會留在他身邊？”

        “我……”

        顧老夫人雙眸一沉，伸手捏住南宮琉璃的下顎，阻止她反駁。

        “你知道我為什么當(dāng)年逼你離開顧家，卻沒有說出真相？我告訴你，我之所以替你隱瞞，那是因?yàn)轭櫸鞒鞘俏业膶O子，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都不可以，尤其是被你這樣的人傷害，我絕不允許。所以我情愿放過你一次，讓西城以為你是變心，而不是……”

        “老夫人，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用心，我也和你一樣，不愿意西城受到一絲傷害。請您相信我，我情愿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西城。只要老夫人答應(yīng)我們在一起，我一定不會讓他知道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老夫人，求求你……”

        南宮琉璃心如刀割，她知道老夫人將是她回到顧西城身邊的最大障礙，所以她只能卑微請求。

        請求一絲原諒，請求一絲寬容。

        如果她老人家不同意，她就真的無法回到西城身邊。

        不，她不要這樣。

        顧老夫人面色深沉，根本不理會她的乞求，而是無情地一把將腳前的南宮琉璃推開，深邃的目光斜睨她。

        “讓我答應(yīng)，這一輩子你也休想！”

        “老夫人，求求你……”

        “南宮琉璃，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滾出西城的生活，最好滾回國外去，永遠(yuǎn)別再回來。”

        丟下最后一句話，顧老夫人不再看她，而是邁步朝門口走去。

        南宮琉璃見狀，不甘心地跪著追上去，哭著抱住老夫人的雙膝。

        “不，奶奶，求你別這樣，我真的不能沒有西城，奶奶，奶奶……”

        曾經(jīng)的老夫人是喜歡南宮琉璃的，甚至從未當(dāng)她是傭人的女兒。

        所以南宮琉璃希望自己的一聲‘奶奶’，能夠喚回老夫人一絲絲憐憫。

        現(xiàn)在的她，除了乞求，她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奶奶，我不想再和西城分開，我真的不想，那種分開的感覺讓我生不如死……”

        “哼！最起碼你還活著。”顧老夫人冷哼一聲，伸出腳將她踢開。

        “啊！”南宮琉璃一時沒有穩(wěn)住身體，整個人向后倒去，一不小心撞上了書桌的角落，硬生生磕破了皮。

        刺眼的的鮮血瞬間從她的額頭上冒出來。

        可是，顧老夫人卻沒有因?yàn)檫@樣而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你不想離開，那么你就要有勇氣承擔(dān)后果。如果你們執(zhí)意要在一起，我絕不會再心慈，我會把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全部告訴西城。南宮琉璃你最好想清楚，到那個時候，你們所謂的愛情還能不能堅持？更或許，你想讓西城恨你一輩子？”

        “……”南宮琉璃一怔，木愣地望向老夫人，仿佛一瞬間被定住，再也不能反應(yīng)。

        頃刻間，好像是回到了當(dāng)年老夫人讓她離開的場景……

        她老人家的話讓她無從反駁，她的強(qiáng)勢她無力對抗。

        最后，只能狼狽退出。

        這一次，她的命運(yùn)還是無法改變嗎？

        剎那間，像是再一次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疼痛，快速地蔓延全身，眼淚一顆顆掉下來，如斷線的珍珠，像是在宣泄她的絕望。

        南宮琉璃白皙的手捂住自己的疼痛的心口，猶如一種覆滅的絕望向他襲來！

        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難道她真的要放棄？

        難道真的要與西城形同陌路？

        難道……她真的罪無可恕。

        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是她愿意的，那都是意外，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永遠(yuǎn)要背著罪惡的枷鎖？

        南宮琉璃疼苦地趴在地上，仿佛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氣。

        顧老夫人仍然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接著冷漠地走出了書房。

        不管怎么樣，她都不可能原諒。

        ……

        突然聽到了響動，悠閑坐在沙發(fā)上的蘇顏兮快速地站起來，趕緊地站在客廳中央。

        然后心虛地抬起頭望向樓道，果然不到三秒，就看到老夫人緩慢地走下樓。

        只不過，此刻老夫人的表情好似有些嚴(yán)肅。

        怎么呢？

        “奶奶。”蘇顏兮抿唇，有些擔(dān)憂地喊了一聲。

        走下樓道的老夫人一頓，轉(zhuǎn)過頭不滿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也趁機(jī)收回了繁雜的思緒。

        “你、想到自己那兒錯了嗎？”

        “額……”蘇顏兮眨眼再眨眼：“我不應(yīng)該跟奶奶頂嘴。”

        對，要深刻地記住***威嚴(yán)不能挑釁。

        “你！”老夫人嘴角一抽，真是沒有力氣跟她計較：“下次出門記得把腦袋帶上！”

        她老人家一聲吼后，對手下吩咐道：“回顧宅！”

        “是，老夫人！”保鏢立即替她開路，紛紛朝外走去。

        蘇顏兮站在原地，還沒有從老夫人那句話中反應(yīng)過來?。

        她雙手抱著自己的小腦袋，表情漸漸地變得委屈。

        什么嗎？老夫人怎么能說她沒有腦子？太傷自尊呢！

        不過，怎么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蘇顏兮小腦袋轉(zhuǎn)動了一下，恍然大悟般快步追上老夫人的腳步。

        “奶奶，琉璃小姐呢？”

        怎么沒有看見她下樓？

        啊，該不是奶奶又打她了吧？

        蘇顏兮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一臉嚴(yán)肅的顧老夫人，她老人家也特暴力了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顧老夫人生氣地戳了一下蘇顏兮的額頭。

        “你腦袋里想的什么？現(xiàn)在還有心情關(guān)心南宮琉璃，你難道不知道她就是你們婚姻的第三者？”

        “啊？”蘇顏兮愣住，雖然她猜到了一些關(guān)于顧西城與南宮琉璃的事情，可是還是第一次聽老夫人如此直接地說出來。

        “啊什么啊？”顧老夫人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這個正牌妻子難道不應(yīng)該出面趕走這些可惡的小三？還要我這個老人家出面，你倒是好意思！”

        “……”蘇顏兮錯愕地瞪大了雙眼，她可沒有勞駕她老人家的意思呀。

        “如果讓對方得逞了，你就等著哭吧！”

        老夫人冷哼一聲，走了！

        蘇顏兮錯愕，搞了半天，老夫人今天帶她來原來是示威？

        難道她老人家打琉璃小姐，也是為了幫助她出氣？

        這一個個想法冒出來，蘇顏兮險些平地打滑。

        這也未免太過頭了吧，主要是她并不是正牌，她是冒牌！

        蘇顏兮心虛到不行，如果讓奶奶知道她其實(shí)是冒牌的，會不會也會像今天這樣打她？

        嘴角一抽，蘇顏兮既然感覺臉頰有一點(diǎn)點(diǎn)疼。

        她想了想，其實(shí)整件事都不對，于是咬咬牙，朝顧老夫人喊道：“奶奶，其實(shí)我覺得這件事……這件事不全是琉璃小姐的錯。”

        “你說什么？”顧老夫人腳步一頓，轉(zhuǎn)身瞪她。

        蘇顏兮雙手緊握，毫不畏懼地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所以顧西城要和我離婚，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們不應(yīng)該找琉璃小姐出氣。她只不過是愛上了顧西城，愛一個人沒有錯的……”

        “你這都亂七八糟說些什么？”

        “額……我的意思是，如果顧西城想和我離婚，哪怕沒有琉璃小姐的存在，他也會這么做。就算我們趕走琉璃小姐而已于事無補(bǔ)的。如果奶奶想阻止，應(yīng)該去打顧西城，而不是琉璃小姐。”

        “我沒聽錯？你讓我去打我孫子？”顧老夫人不能淡定了，雖然表面看上去她與顧西城的關(guān)系形同水火，見面就面紅耳赤，但是只有她老人家心里清楚，她最寶貝的就是顧家的獨(dú)苗顧西城。

        “有你這樣對自己老公的嗎？真是……難怪西城要和你離婚！”

        “奶奶你別激動！”蘇顏兮皺著小臉，上前安慰氣急敗壞的顧老夫人，她好像又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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