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要當真了，你是貴瑤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韓輕靄挽著蘭貴丹的手，“以前我就讓你姐姐把你帶到我跟前來瞅瞅，她老是不肯。”

蘭貴丹低笑，“我身子骨不大好，冬日很少出門的，嫂嫂喜歡我，以后我肯定常常來。”

二人說著話，就看下人把睿哥兒、繁姐兒帶了來。

繁姐兒臉上明顯不高興，睿哥兒樂呵呵啃著糕點，拉著實哥兒衣擺。

“小祖宗你又怎么了？”韓輕靄無奈，和蘭貴丹嘆氣，“這妮子被我慣壞了，你日后可要多多擔待。”

蘭貴丹聽出別的意思，倒是事哥兒人小膽大，“沒事兒，睿哥兒也是鬧著玩的，也請您多多擔待，剛剛您家姑娘想搶我家睿哥兒脖子上的鎖，結果摔了一下，氣得很。”

蘭貴丹跟著就說：“這孩子沒規矩，嫂嫂不要怪罪，我回去一定好好教他規矩，咱們先去吃飯吧。”

“好好好，正好我自己釀了些果酒，你嘗嘗。”韓輕靄摸了摸睿哥兒腦袋，“繁姐兒和你鬧著玩的，以后你們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睿哥兒眨眨眼，“長大了，繁姐兒還和我玩這樣不好，而且，男孩子和女孩子玩的東西不一樣，我更喜歡和男孩子玩兒。”

蘭貴丹、實哥兒都很滿意地點點頭。

蘭貴丹挽著韓輕靄，“別管孩子們了，走，去吃飯吧，前面都等著我們了。”

一頓飯用完，睿哥兒去韓輕靄娘家借讀的事情也敲定下來。

蘭貴丹小酌了兩杯，主要在桌子上聽著韓輕靄說著姐姐，心情明顯很好，她已經太久沒有從別人嘴里聽到姐姐的事了，似乎活著的人都覺得人應該朝前走，因此對已經離開的人，選擇了漸漸地淡忘。

離開的馬車才到半路，趙鷺珩叫了停車，和靠著他肩頭小睡的人說：“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和睿哥兒先回去。”

蘭貴丹什么都聽不到，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就靠著旁邊睡下去。

睿哥兒則是瞧著實哥兒也跟著下車，腦袋鉆出窗戶，“爹爹，你帶實哥兒去哪里？”

趙鷺珩把兒子腦袋推回去：“要他幫忙辦點事，你乖乖和你姨母待著。”

睿哥兒哦了一聲，看了眼爹爹，又看實哥兒，有些欲言又止。

“不走。”實哥兒明白睿哥兒沒說的話，小胖球怕他也和他身邊曾經跟著的人一樣，一下就不見了，“我要走，肯定告訴你去哪里。”

聽了這話，睿哥兒才眉眼彎彎笑了笑，說了個好。

湯嬤嬤讓二二上去陪著蘭貴丹，目光看離開的人。

一一小聲說：“要不要奴婢跟著去瞅瞅？”

“就你，怕是過去就被看到了。”湯嬤嬤低聲，“你不覺得……”她到底將猜測放在心底，這種無憑無據的可不能亂說的。

一一不解：“嬤嬤說了什么，風太大了，我沒聽清楚。”她反而自個說起來，“嬤嬤，你不覺得大爺特別喜歡實哥兒嗎，對他有時候都比對睿哥兒還好。”

湯嬤嬤：“是嗎？你可少胡說。”

一一開了話匣子，“嬤嬤整日忙里忙外的都不重視這些，我聽說，實哥兒是跟著大爺身邊長大的，能帶在身邊的時候都是帶著，即便有事不能帶著，也是吩咐阿思、阿不去跟著，這兩個人可是大爺身邊功夫最好的，若是這兩個人也不在，就是讓徐二公子去看著的呢！”

湯嬤嬤眨眨眼，“你打哪里聽來的？”

“實哥兒自己說了些，今日我和徐二公子身邊的小廝嗑瓜子也說會話，打聽了些呢。”一一左右瞧了瞧，壓低聲音，“徐二公子身邊的小廝說，他也是聽說的哈，說徐二公子之所以會去邊塞做生意，就是替咱們大爺看實哥兒呢。”

湯嬤嬤一把捂上一一的嘴，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這些話你給我爛在肚子里，要是我從別人嘴里聽到了，我饒不了你”

一一使勁點點頭，“我就說給嬤嬤聽，姑娘和二二我都不說！”

湯嬤嬤戳她腦門，“記住就好。”

***

再說離開的趙鷺珩、實哥兒。

實哥兒出于對趙鷺珩的信任，什么都沒多說，就跟著他后面走，七拐八拐進了個商鋪二人都換了一身衣裳，又坐著不起眼的馬車朝著城南而去，最后停在一處小院子。

敲門進去，實哥兒瞧著開門的老嬤嬤，立刻眼睛一亮，扭頭看趙鷺珩，神色從驚訝到欣喜，跟著大步走了進去。

他歡喜地推門而入，“阿娘！”

里面咳嗽聲響起，正在做針線活的婦人慢慢抬眸，見著進來的人，臉色都柔和下來，眼底滿是笑意，“都多大了，還一副小孩子模樣。”

實哥兒撲上去抱著阿娘柳芙君，腦袋在她肩頭蹭了蹭，“兒子很想你。”

“阿娘也很想實哥兒，所以阿娘這不是來看實哥兒了嗎，在京城過得好嗎？”柳芙君摸著兒子腦袋。

“很好。”實哥兒笑著答話，又想了想，“就是沒有在邊塞自由，但是趙大人、趙大奶奶都對兒子很好，還有睿哥兒，他把兒子當哥哥呢。”

柳芙君點點頭，看走進來的趙鷺珩，招呼他，“趙大人。”

趙鷺珩頷首算給她見禮，“明日會有大夫過來給夫人看診。”

柳芙君拍拍實哥兒腦袋，“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糕點，你先去看看，我和趙大人說些話，不許偷聽。”

“好。”實哥兒乖乖點頭。

門合上，柳芙君捂著嘴又是一陣急促咳嗽，而后繼續手里的針線活。

“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想要安排好實哥兒的以后，你帶著實哥兒入京，你有本事將他說服跟你來，我沒有辦法多說，只不過，我還是當初那句話，實哥兒不是自愿，你們誰都別想逼他去接燙手山芋。”

趙鷺珩淺笑，“夫人嚴重，我說了，實哥兒他想是誰，是他自己決定的，要不要多給實哥兒一個選擇，是夫人來決定的，我不會參與，只是公主那邊找尋多年，加之我坑了她一把大的，為了安撫她的情緒，她已知道實哥兒存在，不過我告誡了她不可亂來，還請夫人恕罪。”

說著，拱手給柳芙君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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