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貴丹捏著圣旨腦子空白許久才回神，咋舌說：“這，這是我姐姐都沒有的殊榮！”

她才多大，居然就有誥命了，趙老太太都沒有呢！

“你姐姐嫁給我的時候，我混得不大好。”趙鷺珩說著頗為有些愧疚。

蘭貴丹是第一次做人妻子，可他是第二次做人丈夫了，所以就要做得更好。

他看蘭貴丹不知所措的模樣，眼底有了笑意，“正二品的誥命，即便是皇后見著你，也不敢讓你下跪行禮，等著明日明旨昭告京城，京城上下為官做宰之家都要禮讓你兩三分了。”

蘭貴丹天真地問：“照你這樣說，公主看著我也要禮讓了？”眼底帶著些促狹笑意。

趙鷺珩思索了小會兒，回答很慎重，“長公主和你一樣，都是正二品，不過她是皇室你多多少少尊重些。”

蘭貴丹在外就是只小羔羊，溫順極了壓根不會與人為敵。

“那我豈不是很厲害了？”蘭貴丹見趙鷺珩目光還落在圣旨上，想著后面的確還有幾行字沒看，再度打開，笑容一寸寸凝固，而后啪嗒一顆淚珠涌出來，“你居然……”

居然還給姐姐要了追封的誥命，不過是按照他任職大理寺少卿時候的官階，是正三品的誥命，也不小了。

“天家居然會給你兩個誥命？”蘭貴丹眼底滿是不可思議，隨即又覺得趙鷺珩都弄回來，還多問什么，“我要去告訴姐姐！”她說著就朝外跑。

趙鷺珩誒一聲，“我和你一道去。”

蘭貴丹不許他跟著，“你后面去，我要去和姐姐說說體己話，你和睿哥兒好好吃飯。”

趙鷺珩：“……”

他有時候真想問一問蘭貴丹，他和蘭貴瑤掉下水，她會先救誰。

既得吩咐，趙鷺珩叫阿思去帶睿哥兒來用飯。

飯菜上桌，趙鷺珩看站在不坐下的實哥兒放下筷子，疑惑問，“怎么了？沒有你喜歡吃的？”也不是挑食的人。

實哥兒搖搖頭，淡淡說：“不是。”

睿哥兒剝著蝦，“喏，你的。”又把另外一只放到趙鷺珩碟子里，“爹爹也吃。”

“乖。”趙鷺珩心中很是熨帖，見踟躕的實哥兒，反常必然有妖，正色說：“你要么坐下邊吃邊說，要么，我親自出去查。”

“沒有，我沒餓，不想吃。”實哥兒小聲拒絕、

“你撒謊喜歡背著手，你知道嗎？”趙鷺珩目光審視他。

都要對他撒謊了，必不是小事。

實哥兒背在身后的手趕緊放下，似乎在猶豫什么，最后干脆坐下抱著碗埋頭吃了起來。并不說話。

這副憋屈模樣，是睿哥兒不能聽了？睿哥兒不能聽，想來就是和院子里面誰息息相關了，趙鷺珩想著，三兩下把睿哥兒喂飽，就讓他去拿今日的課業來給他看。

“好了，到底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實哥放下筷子，抿抿嘴，“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湯嬤嬤了，她這些日子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犯大錯了。”

趙鷺珩不解地哦了一聲。

實哥兒趕緊補一句，“你別去多問，沒準是我想多了，怪我前段時間老帶著睿哥兒下學不回來，到處去溜達。”看趙鷺珩給他夾到碗的排骨，夾起來咬住。

趙鷺珩聽了半信半疑，笑著安撫他不安情緒，“湯嬤嬤看著貴丹長大，我也尊敬她兩分，她沒任何壞心，若是過些日子她還這樣，我去替你問問。”

實哥兒嗯了一聲，感嘆起來，“你們京城就是彎彎繞繞多，分明都是一個院子的人，還要讓人心驚膽戰地過日子，都說京城富貴迷人眼，可我還是喜歡邊塞天高任鳥飛。”

言辭中，都是想要快快回到自由之地的向往。

趙鷺珩嘴角笑意僵硬一瞬，立刻說：“只要你愿意，可以在京城過得很好，我、貴丹、還有你徐叔都不會讓你受委屈，睿哥兒也會把你當親哥哥敬重維護。”

實哥兒看了看趙鷺珩，“京城拼的都是靠山，有本事的人海了去了，都要門路才有出頭之日，可在邊塞有能耐的都有機會，我跟在睿哥兒身邊，許多時候說話都要思量再三，生怕這人背后的人和你有仇，給你惹麻煩，太累了……”

說著長長嘆了口氣。

“好，知道了，先吃飯，你還在長身體。”趙鷺珩給他夾菜，“有什么喜歡吃的，就讓小廚房給你做，不要拘束。”

“所以，今年過完我可以回去了嗎……”聲音被睿哥兒叫喊聲打斷，他只能繼續吃飯。

“你說什么？”趙鷺珩接住撲到懷里的兒子。

實哥兒可不敢當著睿哥兒說要走，一會兒哭起來他跪著叫爺爺都沒用，“我說這菜好吃。”

睿哥兒忽而問：“為什么爹爹都不看實哥兒的課業？”

實哥兒掃了眼憨乎乎的睿哥兒，“就那老先生布置的課業，還要你爹看，白瞎你爹教導我那幾年了。”

睿哥兒鼓著腮幫子哼了一聲，趙鷺珩食指點了點兒子的鼻尖，哄吃酸的兒子，“爹爹現在不是也在每日教導你嗎，假以時日，你會和實哥兒一樣的厲害。”

實哥兒覺得難，睿哥兒這輩子的榮華富貴一定是因為趙鷺珩努力拼搏才有，和他自己毫無關系。

晚飯用完沒一會兒，蘭貴丹就哼著小曲兒回來，瞧得出頗為開心，趙鷺珩得知她把圣旨放在祭拜的案臺上更是哭笑不得。

“就是要你們家列祖列宗都好好看看，免得欺負我姐姐。”蘭貴丹抱著他嬌嗔說。

“有道理，對了，實哥兒若是有錯就讓湯嬤嬤告訴我，我去教他，面上不要太兇。”趙鷺珩和她說。

湯嬤嬤是蘭貴丹的人，他若真將湯嬤嬤叫來說一頓，也是讓蘭貴丹臉上無光，誰的人誰來點撥最合適。

湯嬤嬤？蘭貴丹眨眨眼，頃刻就明白趙鷺珩在提點什么了，“好，我明白了，她也是在乎睿哥兒，所以……她是說實哥兒什么不好的話了嗎？”

三兩句說清楚剛剛飯桌子上的經過，趙鷺珩又說，“也沒準是實哥兒自己做錯事心虛。”

正說著，外面就說二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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