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理還橫，“我不跟婊子道歉。”
程鎖鎖不諳世事，但她起初聽說婊子一詞，是標榜在溫陌身上的，現在她發現她不允許這樣一個惡心的男人把這樣的詞強行按在她身上。
溫陌也意識到，原來千金小姐跳腳也是有殺傷力的，程鎖鎖踩著細高跟，毫不留情對著男人的腳背上狠狠跺下去，“嘴巴干凈點，不然還是回爐重造的好。”
男人捂著腳，疼得五官扭曲。
工作人員圍上來疏散人群，最后還是程鎖鎖把溫陌帶走了。
溫陌今天接收到唯一的善意就是來自工作人員的那句，“女士你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嗎？”
溫陌搖頭，眼神飄向身后，“可能后邊那位更需要。”
程鎖鎖拉著她出了地鐵站。
她好像還在生氣，一個勁的說刷新三觀，怎么會有人比溫陌還要沒有素質。
溫陌心里翻著白眼，心想，我沒有素質，那你松開我可好呢？
但她沒松。
溫陌忍不住安撫她，“氣那種人做什么？不值當。”
“但是他罵你婊子哎，這狗男人的賤嘴，我應該抽他嘴巴的。”
說完，她反應過來愣住。
溫陌有些好笑的看著她下意識的維護，覺得這千金只是單純，不是天真。
單純和天真可不一樣，前者是不帶著傻氣的。
她后知后覺開始找補，“畢竟你也是因為我跟他杠上的，下次不需要了，你少自作主張自作聰明了。”
溫陌還是笑，沒說話，對面
就是許氏的辦公大樓，明晃晃的招牌。
程鎖鎖真打了專車，她說到做到，問：“你去哪？我送你。”
溫陌本來是想回俱樂部的，但她現在不想了，“咱倆一個目的地，我也去找沈戾。”
程鎖鎖又開始擺臭臉，說溫陌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她不反駁。
車停穩后，她也不客氣，直接拉開門上車。
她還沒有去過沈戾的公司，現在她很好奇。還有一個原因，她玩心大起，就是要攪和這個大小姐和沈戾單獨相處。
ML科技離鳥方酒店很近，辦公地點坐落在兩條街外的住宅區，一樓是賣粉面包子等各色早餐店，沈戾的公司就坐落在這些店鋪樓上。
要溫陌說，沈戾看起來這么厲害的人，結果公司的環境還不如那破爛許氏，跟他人比起來，低調太多了，她有點懷疑，即將上市是不是他說的大話。
“怎么上去？”溫陌問得誠懇。
“你沒來過？”程鎖鎖面露吃驚，而后有些小得意，“那你們的關系也不過如此。”
溫陌把這些店鋪一一掃過去，最后在一家只有幾十平米大的掛著電子維修字樣的店鋪旁邊找到了入口。
她自顧走過去，進了門臉按電梯。
程鎖鎖在身后嘟囔，“眼神還挺好。”
沒一會兒，程鎖鎖也進來，主動按了18樓。
電梯打開，是走廊，對面是兩扇緊閉的磨砂玻璃門，還掛著鎖。
“這邊。”程鎖鎖帶著溫陌右拐，在走廊盡頭才看
到寫著ML科技字樣的招牌。
前臺是個短頭發女孩，真快速挪動這鼠標，電腦的熒光折射在那張膠原蛋白臉上，看上去年齡不大，五官算不上精致好有點嬰兒肥，但看起來很舒服，
溫陌之所以關注她，是因為她衛衣加牛仔褲的打扮實在和前臺的形象不太符合。
“小倪。”程鎖鎖喊她，看來是常來，兩人算是相熟。
女孩抬起頭，看見程鎖鎖，從椅子上站起來，下一秒才發現她身邊的溫陌，眼神頓了兩秒，露出為難的模樣，“老大在里面，但今天不太方便。”
程鎖鎖在她的眼神中想當然的解讀出是因為溫陌這個陌生面孔，心里又得意了幾分，“沒事，這位和你們老大也是認識的，我帶她一起進去。”
說完，把手里從鳥方打包過來的蛋糕放在前臺，邁腿朝里面走去。
小倪象征性的在后面又喊了幾聲，干脆作罷，老大只說不見客，但這哪是客。
辦公區域不大，但員工也不多，大多為男性，許多辦公桌上文件堆積如山，地板上鋪了毯子，腳步聲被柔軟的地毯吸附。
只少數人抬起頭來蹙眉看幾眼這突然闖進來的人，視線分別滑過程鎖鎖，溫陌，然后停頓，埋頭繼續工作。
溫陌一路左顧右盼打量著。
程鎖鎖經車熟路，直奔沈戾辦公室，她沒有敲門的意識，反正他這公司其實沒什么規矩可言，可當她推開門看見兩幅面孔時，大腦空白了
一瞬。
并不是闖進正經場合后的心虛，是被沈戾對面坐著的男人那鏡片下不經意間掃過來的眼神震懾住了，機械運作的聲音，鍵盤噼里啪啦的敲擊聲，被突如其來的心跳覆蓋。
沈戾也看過來，溫陌正慢慢悠悠晃到門口，與辦公室里的兩道目光遙遙相撞。
兩秒。
沈戾蹙眉，聲音暗沉，“把門關上滾出去。”
沈戾對面的男人開了口，“既然來了，就一起進來吧，反正該聊的都聊完了。”
他側身過來瞇眼看向溫陌，沒有征求沈戾的同意，那目光被鏡片遮擋，叫人分不清。
程鎖鎖還在發愣，溫陌聽他這么說，借著程鎖鎖的手把門全部推開，擦著她肩膀率先走了進去。
沈戾眉間的縫隙愈發緊窄，問溫陌，“你怎么過來的？”
溫陌從來到這里開始，就總覺得這里的氛圍不對勁，知道看到這兩人，感覺愈發濃烈。
可她表面且能裝，佯裝隨意指了指身后，“程鎖鎖帶我來的。”
程鎖鎖張了張唇，什么我帶你來的，明明是你自己說要來，后來想想，她這么說也并無不對，便沒做聲。
溫陌此時又開口，卻是面對這那陌生男人，“林總認識我？”
這回輪到林清執訝異了，很快釋懷，大大方方承認，“看來你也認識我。”
溫陌搖頭，“我不認識，我只是知道您而已。”
那金絲邊框下的眸子露出危險的神情，“從哪里知道？”
溫陌面色不改，臉上
依然端著笑意，“ML科技出現在南城一到一年，先后參與政府項目。”
“這跟我又有什么關系？還是說你不相信沈戾的實力？”
溫陌瞥一眼沈戾，他臉色不好看，溫陌干脆無視，繼續說：“我當然相信，就是因為篤定，所以我好像明白了為什么把這么多斐然成績裝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樓里。”
林清執勾著唇，左手摩挲著自己的右手腕，“但你還是沒說到點上。”
“ML科技的法人是你，所以我知道你。”溫陌把目光鎖在他臉上，嘴角倏忽上揚了幾分，“但能表明那人就是你的原因有很多，推門那一瞬，你姿態放松，說明這里是你熟悉的場所。”
“就這樣？”林清執挑眉。
對方想聽，溫陌自然愿意說：“我剛剛說成績斐然，指的是ML科技涉獵至歐非南美，實在不像一個創立初期的公司該有的成績，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可以認為我是猜的，但看到你我又確定了幾分，并且剛剛你在自己熟悉的場所暴露了自己致命的缺點。”
說著，溫陌把眼神聚焦到他的腕口，“結合你看我的第一眼，呈現一種習慣性瞄準的姿態傾斜身子，我沒什么本事，就是各種運動都喜歡玩上一玩，那么公司那部分鮮為人知的成績就說的過去了，哦還有，我今天正好得知袁望來自西北，林總有些話還是點到為止的好。”
話音落下，林清執微垂眼睫，
掩下復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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