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腐爛的第一步
陸以宸開口,“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上趕著要來看自己笑話的。”
溫陌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未做回應,沿著走廊走去,她勢必要找找這風從走廊哪里吹來。
沈戾在客艙出口等了溫陌好半響,也沒見人出來,后來直接找進了程鎖鎖的房間。
程鎖鎖在桌前坐的筆直,此刻也是焦躁不安。
開門那一剎那,看到互相臉上的表情,沈戾便清楚,什么都忙不過這聰明的女人。
有時候女人太聰明未必是好事,這些事,沈戾也未必不能告訴她。
只是告訴她之后,她便帶了主觀意志,她什么都不用做,沈戾拼了自己的命,也能保護好她,怕就怕在她帶了自己的主觀意志,反而會讓她陷入危險。
“溫陌人呢?”
“走了好一會兒了。”
沈戾神色一變,迅速朝電梯去,程鎖鎖還在喉頭囑咐,“一定要小心自己,保護好溫陌。”
沈戾沒回,不用她說,他也會保護好的,人這一輩子,就有個白月光,一顆朱砂痣,她全都占去了,以后這個位置怕是沒有人替代了。
拍賣會大家都是按照號碼牌有序入座,溫陌在最前排,溫陌從走廊參觀了一圈出來,正好開始。
賓客坐席看起來興致并不高,因為都知道,第一件拍品,是一匹馬。
主持人身后的大屏幕亮起,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畢竟馬帶上游輪,多麻煩。
就在眾人以為不過就是一個平平無奇關于馬兒的宣
傳視頻時,畫面里跳出來的竟然是一段處理過的監控視頻。
里面正好是程鎖鎖生日當晚,那馬兒發狂傷人的畫面,脖子上掛著的銘牌寫著溫陌兩字。
這像兒戲一樣的鬧劇,其實就是在告訴這些人,這匹馬來自誰,傷了誰,視頻中的一切是否是有意為之,無人得知,但在場各位為自然而然聯想到溫陌。
這里也有認識溫陌的。
她坐在大廳會前排的位置接受著眾人的目光,淡定自若的仿佛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溫陌是想笑的,這小孩子的把戲她完全不放在眼里。
這樣一件拍品,自然是無人要拍的,這人不僅想讓她陷入輿論,也想打她的臉。
這時候主持人說了一句,“第一件流拍物品會進行銷毀處理。”
溫陌懂了,抬頭看了眼監控,做了個嘴型。
“200萬。”
叫200萬的,是沈戾,溫陌聽聲音就被聽出來了。
監控后面的何群怔了一下,他早知道這是沈戾今天唯一會拍下的東西,這就夠了,只要讓他留下痕跡就夠了。
他怔的一下,是因為讀出了溫陌的口型,幼稚,是她給何群下的判詞。
第一件拍品沒有意外的被沈戾拍下,之前他說,只要到了拍賣會他就能知道這背后的人是誰,現在答案揭曉。
何群和沈戾沒有直接恩怨,無非開始上一輩的仇怨再遷移,如果真說有......他看了一眼溫陌的后腦勺,那就是想要的女人愛而
不得?
開局像個笑話一樣在眾人眼里揭過,就好比馬戲團的小丑表演總是放在低于個人,用以活躍現場氣氛。
秦夫人略帶好笑的看向身邊的人,他早已收斂了所有情緒,胸有成竹的模樣貫徹始終。
接下來,便要進入正題,由于是海上拍賣,拍品都是通過圖片的形式展示。
沒錯,就是一場玩鬧,一群不懂文物的人以一場不入流不專業,連拍品也見不到的拍賣會為由,聚在一起淫亂。
有些人本就沒把拍賣會放在心上,只為了玩些前所未有的,流拍的物品有,有人為了個開心也有,不管真假,就當為開心買單。
這些富人的嘴臉,溫陌在這幾天看過不少了,現在竟有些反胃。
主持人速度越發快,在一件件介紹。
青花瓷。
八角云紋螭龍鏡。
素色錦鯉拋光釉。
錯金云紋編鐘。
雁足燈。
鎏金八寶紋飾銅壺。
犀角雕夜游赤壁杯。
......
現場亂哄哄,沈戾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坐到了溫陌身邊,抓住她的手,“你該走了。”
溫陌眼神倔強,“我不走。”
“這個時候再不走,就跟這場荒誕的拍賣會一樣傻。”
“我們都知道這場拍賣會本質上就像小孩子過家家,實質上背后的這些文物都是真實存在且消失許久的,這里的每一個人都逃不脫,只有背后組局的人,才敢義正言辭看的告訴世人,這就是一場過家家,這就是一個圈套。”
“你已經看
懂了,那就趕緊走。”沈戾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拉過她的手腕拖拽著她往前走。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還在鬧哄哄吐槽著,這場景就像是耗費巨資導演的一處大戲,他們都是配角,將荒誕美學的氣氛烘托到了極致。
主角是溫陌,沈戾,陸以宸,范廳長。
秦夫人作為大戲的策劃,坐在監控后眼神搜尋著那個男人的面孔。
看他神情從最初雕刻戲謔到現在的慌亂,失措,絕望。
陸以宸是最先回過味來的,這些文物......他認識,是他親自把這些東西交給身邊這個廢物,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它們一經挖掘便被塞進了陸以宸的手里,又被他交給這位范廳長,在土里蒙塵,在他們手里蒙塵,現在突然見了天日。
這帶來的沖擊讓他的腎上腺素直接飆高,爆表,腦子就像現場的喧鬧一般,倏地炸開鍋。密密麻麻嗡嗡的根本停不下來。
他有長達數十秒的失聰,耳邊只剩刺耳的鳴聲。
范廳直接沖上的主持臺,瘋了一般掃落臺上的話筒,電流聲床頭整個大廳,這次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將陸以宸從另一條線拉了回來,眼神緊盯著那一對手牽手往外快步走去的男女身上。
范廳實在太害怕了,他砸了臺上一切能砸的東西,最后擰起一把椅子砸向屏幕中央。
沒有人能攔得住他,也沒有人敢攔他。
看熱鬧的人這才回過味來,這一場鬧劇
,真的把人給逼瘋了,一天;兩夜的游輪趴,腳步虛浮的飄在海上,像是讓所以人都產生了幻覺一般,忘記了腳踩在地上是什么感覺。
或許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漂浮在這世間的孤魂野鬼吧,所以更加分不清了。
范廳從坐上那個位置開始,他就已經精神不正常了,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膽早就掏空了他的身體和精神,今天這樣的場景他在夢里就見過太多次。
現在它就這么真實的顯現在眼前,挑開他那層自我欺騙的殘敗破皮,下面是一副生蛆腐爛的軀體。
精神繃斷就是那瞬間,他把屏幕砸的稀巴爛,終于舒心,好像消失了,他就可以繼續欺騙自己,他不是傀儡,他就是自己,他笑著,笑到人群清晰的感知他已經癲狂。
這場鬧劇變成了瘋劇!太過乏味無聊的生活他們只是想找點消遣,可能的確沒有下限,但還不至于瘋魔。
沒意思,這場鬧劇突然變得沒意思了起來,這些富家子弟紛紛往外走,遠離這個地方,好像就能遠離他們腐爛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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