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戾當然也毫不意外的進來了，他們被帶到警察局時，丁泉其實不在南城，得到沈戾出事進局子的消息，他第一時間趕來了南城。
人被關在審訊室里，丁泉是發著火推開的門，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輕舉妄動，讓他千萬要克制住自己，結果還是鬧成了現在這樣。
沈戾已經被審問過了，丁泉只是來看他。
“你TM就是活該。”
“我至少把人給你弄進來了。”
他還挺沖，特別是剛打完架，臉上的傷口還未愈合，那懨懨的眼神，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刺頭，有血性的男人都是這樣，丁泉沒少見過這樣的男人。
可是沈戾比他們更不一樣，“這趟出去以后，這事和睨沒關系了。”
“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
丁泉朝他吼，“你想落得跟林清執一個下場？”
“他想要溫陌。”沈戾看著他，眼角充血也不曾眨一下。
丁泉突然就懂了，長途跋涉的無力感接踵而至，也突然把他點醒，原來他不是救世主，這世上他管不了的，沒資格管的東西太多了。
他不再多說了，“那女孩就在外面，等會去醫院去看看傷。”
沈戾沒再多說。
這時候有人來喊丁泉，沈戾抬頭，原來是劉關濤，也算是老伙伴了。
你看，有些人就是沒辦法完全脫下警服。
丁泉離開，審訊室只剩靜謐，沈戾很累，闔了闔眼，腦子也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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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結果出來，陸以宸就這樣在幽暗
的暗室里嘴角緩緩拉開，饒有趣味的欣賞著他的表情，“怎么樣？結果如何。”
丁泉整張臉迅速耷拉下來，他盯著陸以宸。
兩個人對視。
許久，陸以宸微笑，身子前傾：“泉哥，我知道你很厲害，不然也不會調到這里，你也很賣力，我看的出來，陸蓉自己都要認不出的照片被你翻出來，那照片上的男人我認識，但是很可惜，那人跟給我沒什么關系。”
“人渣。”丁泉終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但是罵吧，有什么關系呢？
他陸以宸要是真的會怕被罵，也不至于把路走成這樣。
丁泉穩得住，但劉關濤忍不住了，站起來，但被丁泉摁住了手腕。
他把照片都裝回文件夾，起身，走到陸以宸跟前，雙手撐在審訊椅的桌面，俯身靠近陸以宸。
陸以宸不躲，微微歪頭，目不斜視地回看。
“你肯定知道我是守著這條線不只是想把你送進去吧，很可惜。”
陸以宸問他，“你還想送誰進去。”
“是你厲害還是那個男人厲害呢，你知道，如果我接下來鎖定了你們的關系，下一步必定是要傳喚他過來。”
“你敢傳嗎？”
“有什么不敢的呢，邪不壓正。”丁泉距離他很近，看著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好一會兒，重復，“很可惜。”
陸以宸閉眼一笑，白牙露出幾顆，說：“泉哥，別可惜，繼續努力就是，我也等著你。”
丁泉替他整理了衣領，上面站了血
跡，。早就皺皺巴巴，“出去以后老實點，別  去招惹沈戾和溫陌，我希望下次在這里見到你，你是體面的。”
他垂眸，“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這樣見面去誒是不太體面，但是我們下次在哪見，還不一定呢，誰狼狽，還不一定呢。”
“下次見就是老朋友了。”丁泉說著，狠狠松開他，擺了白手掌，像是撣掉致命的病毒。
“下次如果還有這種情況，你最好快點來，你耽誤了不少時間，已經到12個小時了，不然我還想跟你繁多聊聊天。”
丁泉說：“你放心，超過十二個小時，我會拿到延長審訊的批文。”
“沒關系，又不是沒待過。”陸以宸前傾一些。
丁泉反應平淡，對劉關濤說：“放了。”
“辛苦了，各位警官。”
丁泉送他到門口，見門外沒有人等他，大發慈悲，“要不要我派警車送你。”
陸以宸看了眼馬上要下雨的天，直接下臺階，走到路邊，身后丁泉的聲音他不睡沒聽到，只是出了警局，他就不打算再理他。
他心情不好，卻不是因為身上的傷口，昨晚見到溫陌還沒好好跟她說一句話，現在也沒見到。
那警察太啰嗦，他開始煩起來，整個人顯得愈發燥郁。
路過的出租車沒人愿意載他，主要是他一身血漬，臉上明顯的燥郁，讓人很容易聯想到那些殺人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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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陌等人從昨晚做了簡單的筆錄后，一直守到現在。
南城
的天總是變得很快，昨天還那么好的天氣，今天突然就變陰沉沉。
溫陌坐在不銹鋼長椅上，頭始終下垂，要不是時不時有睫毛的顫動，還以為她要么就這么睡著了，要那么就是厥過去了。
有穿著制服的小哥哥看到過她抬起頭來過，巴掌大的臉上蒼白且憔悴，看不出一點血色，也不怪他們都是時刻擔心她的生命狀態。
何穗估計也很難熬吧，她時不時晃蕩在眾人面前，鞋跟砸在冰冷的瓷磚上，咯噔咯噔。
溫陌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真實的心焦。
程鎖鎖，已經好久沒開口說過話了，但溫陌現在沒力氣去哄她，她知道，她要是現在開口，也一定是沙啞的聲音，誰也不比誰好。
程父半夜里就來過一趟，一個人唱了一處獨角戲，一通火爆脾氣無差別攻擊著所有人。
最后自己累了，去了車里，但一直沒走，就在警局門口，一抬頭就能看見。
沈戾被放出來的時候，一陣春天的過堂風穿堂而過，帶著些許潮濕，是陰郁的，別扭的涼。
溫陌終于有了動作，緩慢抬頭看向他，一直嚴防死守的淚腺突然之間就變得脆弱了，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從一滴一滴，最后直接淌成了長長的一條。
沈戾就這樣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手心有血跡，那就用手背一點一點揩去她眼角的淚。
結果越揩越多，他嘆了口氣，“別哭了，好不好，我們回家。”
“去
醫院。”
沈戾真不想去醫院，但她哭得很兇，他沒辦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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