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溫陌還能哄幾句，后面干脆不理他了。
沈戾那會正在飯局上，突然就沒心思再去談判，最后各退一步，雙方各讓一個點，爽快達成共識。
賓主盡歡后本來還有娛樂項目，沈戾把正式談完告辭客戶，留下人善后，一個人買了最近的機票，直接回了南城。
半夜才落地機場，風塵仆仆打車到家，打開家門，暖氣為他驅趕了沾染的寒涼，地燈亮著暖融融的光亮。
每一處都是家的味道，樓上就睡著他的老婆和孩子，在等著他早點回來。
他輕輕慢慢地往樓上走，睡在一樓的月嫂聽見聲響，出來一看，高大黑影杵在樓梯口，還以為家里進了什么歹徒，險些驚叫，及時被沈戾噓聲。
“沈先生怎么不開燈，夫人沒說您要回來。”
“臨時決定的，沒事你去睡吧。”
溫陌在房間睡得恬靜，他悄悄推門進去，看她側身蜷睡，像是把言一抱在懷里。
床頭燈攏著她柔美身姿和披散在枕頭上的長發，湊到床邊才能完全看清她的眉眼。
他伸手輕柔撫摸她的肩頭，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在她發間落下一個吻。
溫陌睡眠不沉，模模糊糊感有了意識，肩膀顫了顫，很快就聞到熟悉的味道。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日思夜想的那張面孔，嗓音嘟嚷著綿軟可愛，“突然回來，是怕我藏人？”
“重要的事辦完了，忍不住回來了，我想你們了，你呢？”
“其實，一般吧。”
修長手指伸進被窩，捏住她滑膩纖弱的小腿，偎在她身邊，“說兩句好聽的，撫慰一下我這一路的風塵仆仆。”
他下了警告的力道。
溫陌在被子里小幅度扭動，“想，每天想你想得睡不好。”溫陌慵懶撐了撐攔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嘴角吧唧了一口，“你走了一周多了。”
“我回來了。”
他垂頭和她接吻，纏綿又柔軟的身軀和他緊緊相貼，一點一滴都是心頭好。
言一還在，他不可能干什么，也不忍心折騰寶貝兒子。
等他洗完澡出來，溫陌重新摟著言一睡著了，眉眼舒張，身體放松，睡得很沉。
他從后面長手一伸，把人全部抱在臂彎，也沉沉睡去。
白天和黑夜一點點完成交替，溫陌被男人啄醒，像只睡舒服的小貓喃喃一聲。
“看來睡得很好？”
溫陌朝他笑笑，“你呢？”
“你覺得呢？”
男人忿張的身體經過一個黑夜的沉靜，已然朝氣蓬勃。
她推拒，“注意點。”
剛說完，身旁的小人醒了，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緊密相擁的爸爸媽媽。
“哇”的一聲哭出來，言一不喜歡爸爸親媽媽，媽媽是他的。
也不喜歡媽媽親爸爸，媽媽只能親他。
占有欲這一塊，遺傳了沈戾，不愧是親生兒子。
沈戾扶額，明顯有些頭疼，看向他卻寵溺，“你就是這么歡迎你老子的？”
這一天，在小言一別樣的熱情里拉開序幕。
成年人的世界依然忙碌，只需要一點點幸福填塞忙碌空隙，就會變得無比充實。
最充實的當然是言一，天氣好的時候，阿姨會帶著他去樓下散步，樓下的保安叔叔、小區里活潑小狗狗、樓下和藹可親的奶奶他們都喜歡他。
他學會的第一個詞是媽媽，第二個詞竟然是奶奶。
他現在基本不在半夜折騰溫陌，時間一到，乖乖趴在枕頭上酣然入夢。
沈戾會偶爾特許他在主臥室里睡覺，房間里準備了一張小床。
也給新手父母提供了一個新的睡前項目。
兩人都喜歡看他睡覺，單純只是看，像身處博物館看沉默又偉大的藝術品那樣莊嚴。
沈戾有工作沒處理完時，就只剩溫陌撐著下巴趴在床沿看的入迷。
以至于沈戾來到身后都不知道。
男人蓬松的發頂貼在耳側，下巴墊在她肩膀，“看多久了，你也該睡了。”
“他真的很像你。”
“你又不知道我小時候長什么樣子。”
“所以你小時候長什么樣子，你給我看。”
沈戾一愣，“沒有，我都不知道我小時候長什么樣，想不起來了。”
究竟是想不起來了，還是不想想起來呢？
“肯定和言一一樣，像個天使寶寶，走到哪都有人喜歡，眼睛很亮，五官漂亮趕緊，低著頭時像個娃娃。仰起頭時很傲嬌，有點霸道，卻很聰明很乖。”
沈戾嗤了聲，微抬著下巴，“夸我可以，他的話，你不知道他走在外面都交不到同齡的小朋友嗎？”
“這不就是像你嗎？譜大。”
沈戾對此沒什么好說的，但盯著她一雙美眸，說這些時眼睛總是亮晶晶的，他實在難以移開眼。
“洗澡了嗎？”他無厘頭問了一句。
“當然洗了。”
沈戾面龐埋在她脖頸，嗅了一口，“我還沒洗，去浴室吧，嗯？讓他安安靜靜睡覺。”
溫陌當然是推推搡搡的，“你瘋了，他要是醒了怎么辦？”
“我快點，速戰速決。”他不由分說，把人打橫抱起，還貼心地關了所有燈。
浴室反射著滿城燈火，還算明亮，他們只是這濃郁的夜里不被發現的隱秘一角。
那些令人臉紅心跳，讓人抓耳撓腮的聲音，全部淹沒在指縫之中。
......
徹底入冬后，很快又迎來平安夜和圣誕，兩人給家里的阿姨們放了假，帶著孩子出去過節。
經歷認識沈戾，見他懷里坐著的小人，有些目瞪口呆，旋即吩咐廚房，推出了一個兒童套餐。
言一吃東西不挑，喝奶粉也行，慢慢的也吃些易消化的食物。
一家五星級酒店主營上等食材，應是把嬰兒餐做出了花樣，實屬不容易。
臨走了，還收了禮物，言一多少是有些現實，每次收禮物都是開心的。
沈戾說這點像溫陌。
不過這樣的畫面，這樣的優待，在沈戾身邊確實算不上稀奇。
溫陌嗔他，底氣十足，“別冤枉我，那個說要把池子抽干給我送錦鯉的私廚老板，我可是回絕了的。”
“聽語氣，是有些遺憾？回頭我帶你上門去要？”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被服務員送出餐廳。
言一在他懷里，溫陌挽著他的手，聽見這話，抬眸橫他一眼，男人面容柔和，眼角都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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