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17)他的原野
袁望察覺到她在尷尬,覺得挺有意思,怎么就那么搖擺不定。
這見不得人的關系已經(jīng)維系了大半年,還沒睡服自己接受?
她這兩天完全就是小孩心態(tài),突然的進攻性,驟然的龜縮,挺好玩。
不過他愿意跟著她的節(jié)奏來,她要,他就給,她尷尬,他就走開,一句廢話沒有,沈戾說了,男人要有君子自昭明德之感。
程鎖鎖想不通,看著他提上褲子出門干脆利落,又聽見他在外頭乒乒乓乓的搗鼓不清,究竟是幾個意思。
她現(xiàn)在倒巴不得他快點走吧。
程遠峰打電話過來時,她做了一下心理建設才把電話接起來。
程遠峰心里記者那個違法三章,只問了她吃飯沒有,讓她把資料發(fā)給項目負責人,他們晚上正好有非商務局的活動,這種局不適合談工作,又是這樣的節(jié)日,但是是成交的時候,最后又夸了一遍她的文檔。
老狐貍,把自己女兒都利用完了。
“那您今晚哪里下榻呀,沒帶助理沒帶秘書,讓您的女兒來為您安排?”
“我不去你那,放心,今走就走,我不得替我的女兒料理一下人際關系,之后這邊的公司少不了要 和你姚伯伯接觸。”
說完又解釋了一遍,“其實今天相親不是主要目的,但你的意思爸爸明白了。”
說完掛了電話。
程家父大多數(shù)的相處模式都跟朋友比較匹配,程鎖鎖握著被掛斷的電話,琢磨著,他究竟是明白什么了,并不喜歡相親是真,但您可千萬別想歪了啊。
她又坐在床上認真停了會門外的動靜,拾掇拾掇自己,穿上衣服出去了。
袁望的人影在廚房里晃動,映在那磨砂玻璃上,像月下落在湖面的清影。
她走近了一看,好家伙,島臺上已經(jīng)擺了兩個菜,最后一個青菜正好出鍋。
這一幕離奇地吊詭,試問一個炮友給你做飯,你害不害怕?
“你什么時候去買的菜?”她不嗜酒,一個人也喝著沒意思,冰箱里除了飲料就是水,三餐基本上也在公司解決,用不著做飯,這電器常常就是一個擺設和儲物柜的作用。
“學你的,找跑腿。”
她一聽,瞬間感覺臉熱了起來,“這個時候哪里來的跑腿?”
“價錢到位,一切都好談。”
“懂了,資本的力量。”程鎖鎖側身給他讓道,“你還會會做飯?”
“我又不像你,含著金湯匙長大。”
程鎖鎖想說自己并非含著金湯匙長大,但對這類說法不排斥,甚至接到還挺自豪,下巴一昂,眼神好像在說,對,就是有錢,我爹就是疼我。
兩人吃過的飯不少,這樣事后不清不楚,像正常情侶一起吃飯的時候沒有。
袁望陸陸續(xù)續(xù)把菜端出來,轉頭看見程鎖鎖還站在廚房門口當門神,“不是餓了?”
“放心,我用不著和阿姨搶飯碗,我也沒有給人做飯的愛好。”
一個男人對女人若有似無的撩撥,袁望不是老手,但輕而易舉上手。
程鎖鎖乖乖坐下,如果姜桃的電話可以晚一點打來,這一頓和諧的晚餐一定能往后延伸。
袁望的手藝不差,從他之前在聚會上烤的燒烤就能看出這一點了。
她也不是故意要看他的手機,但它就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袁望給她的備注是一個桃子的表情。
她敢打包票,自己的號碼在他手機里或許只有一個本名。
程鎖鎖默不作聲的走進廚房,接替了他洗碗的工作,把人往旁邊一擠,“你電話。”
袁望皺著眉看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十分不放心,不放心她手里的盤子。
但兩邊都在堅持,餐桌上是堅持不懈的電話鈴聲,眼底是她倔強的小臉。
他還是選擇先去接電話。
嘩啦啦的水聲從耳朵里面淌過,外面交談的聲音依然清晰。
“嗯,不在南城。”
“好,我回去聯(lián)系你。”
兩句話,聽出太多信息,話音里似乎也聽出了三分情誼。
她在心里哼了一聲,餐盤子意料之外的滑出去,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程鎖鎖下意識要躬身去撿,像小朋友做錯了事,條件反射要去掩蓋自己的罪行。
“別動。”袁望警告的聲音傳來
然而她的身體已經(jīng)蹲了下去,所謂食指連心,指尖上大概有兩萬個神經(jīng)單位。
猛地刺痛讓她想把手縮回去,下一秒就被袁望握住了腕子。
“你腦子生了干什么的?”
他語氣實在太兇,她想起上次被他兇的時候還是在她跟著進入無人區(qū)的時候。
挺委屈的,忍住了要掉眼淚的沖動,她竟然還能發(fā)現(xiàn)這個蹲在身前握著他手指的男人身材依然該死的魁梧。
“你不是忙嗎?什么時候走,不是有人等著你回嗎?”
她說完就咬住了唇,覺得自己也該死。
因為她叛逆心來的莫名其妙,他還沒摸,她身上的逆鱗已經(jīng)刺向了他。
他幽幽看著她,“醫(yī)藥箱,創(chuàng)口貼有沒有?”
“自己去找。”她指著櫥柜上的袋子對他說。
那還是上次袁望帶過來的藥品,全部都是治嗓子的。
醫(yī)藥箱,更別說了,程鎖鎖基本上都在公司,這個房子就相當于是睡覺用。
袁望隨意抽了緊張餐巾紙把她的手包成蘿卜,“包著。”
然后自己去拿沙發(fā)上的外套。
程鎖鎖看他架勢,“你不會現(xiàn)在要出門吧?”
她想起之前和同事跑市場,穿的高跟鞋磨破了腳,買了幾個放在包里,“你去我房間,架子上有個黑色的大包,里面應該有創(chuàng)口貼。”
然后他去了,她還蹲在原地委屈。
為什么呢?因為沒有男人能夠兇她兩次,一般兇她第一次,就已經(jīng)被她丟開了。
而她,最不經(jīng)兇,難過的時候可能不會哭,最受不住的,是委屈。
莫約一分鐘過去了,袁望還沒出來。
她想起什么,猛然間站起來。
袁望出來了,手里捏著一條創(chuàng)口貼,眼神比剛剛更深幽,表情是是前所未有的復雜。
他最不懂的是,她明明留著那一盆盆栽,卻對他說謊了,這很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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