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瑤慌亂得抹掉了淚水，狐疑的看著我問：“你在胡說些什么？如果她真的活著，那為什么你會知道，我不知道呢？”

        我正準備承認，施瑤又一副了如指掌的樣子說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在H國遇到了她，那她為什么不和我聯絡呢？”

        施瑤的想象力可真夠豐富的，我順勢點了點頭：“是的，她如你所說，有她的苦衷，所以沒辦法告訴你。”

        施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臉開心：“我就說嘛，她不會死的，因為我這幾年一直關心著有關于s市所有河流的尸體的信息，都沒有她，所以她一定沒有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施瑤說這些話的時候，仿佛是一個在說夢話的人一般，不過當下我以為她是太開心了，沒有在意，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施瑤說完，和我說道：“那把Niko叫回來，我們一起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奇怪施瑤今天的反應，但是我也沒有多問，只要暫時可以緩住她的情緒就可以了，剩下的，以后再思索。

        葉宇琛看到我們又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問什么，也許是看到了施瑤臉色不太好，也許是沒想過我們可以打探到什么信息。

        剛子卻一眼就看出來了，當王妮可陪著施瑤去休息的時候，剛子叫住了我。

        我和葉宇琛同時看向他，剛子被葉宇琛盯著，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說道：“那個……顏小姐，我知道施瑤小姐今天肯定是因為她朋友的事情才會臉色不好，麻煩以后顏小姐盡量不要在施瑤小姐面前提起她朋友的事情，也不要和她回憶過去，可以嗎？”

        我有些不解：“為什么？”

        剛子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嘴，最后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說道：“因為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總要向前看，過去的人就讓她留在過去吧，你覺得呢？”

        這么說……剛子也下定決心把我留在過去了吧？

        我有點難受，可又理解他。每個人都應該向前看，而不是把自己困在原地，可就連偶爾懷念也不行嗎？必須徹徹底底的忘記嗎？

        我沒有問，也沒有點頭答應。

        葉宇琛卻怒氣沖沖的問：“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怎么？那些逝去的人連被記得的權利都沒有嗎？”

        葉宇琛看來是聽到這話，想起來他自己曾經的那個愛人吧！可記得也好，忘記也罷，哪一種更會讓留下來的人快樂，就應該選擇哪一種。

        剛子不安分的擺動著身體說道：“葉先生，可是人就應該這樣，不對嗎？假如人真的可以死而復生，你就那么確定你還有資格去愛她嗎？”

        葉宇琛也沉默了，他一直盯著剛子看，隨后失望的點了點頭：“別說你這個假設不成立，即使成立，也確實不會回到最初。”

        我看到他們兩個一副像命運屈服的樣子，點了點頭說：“放心吧！我以后不會在施瑤面前提起的。”

        剛子放心的點了點頭。

        我又說道：“那我先去睡會。”

        說完，就往樓梯上走，轉過身的瞬間，眼淚成堤。

        對呀！沒有誰會一直記得已經逝去的人和事，剛子如是，葉宇琛如是，施瑤也應如此。

        我沒有回頭，所以我也沒有看到剛子目送我上樓的眼里心事重重。

        我再次醒來，是被陳果的電話吵醒的。

        我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她倒好，率先打電話給我了。

        我立馬接起電話，想知道她到底要干嘛。剛起床的聲音有點沙啞：“喂……”

        陳果也聽出來我才起床，于是故意挑釁：“顏小姐好心情，都這樣了居然還有心思睡覺，看來是無所謂咯！”

        我知道她是想要故意激怒我，沉著應戰：“不然陳小姐希望我如何呢？”

        “我倒是不希望你如何。”陳果施施然說道：“只是不知道我的雇主想要你如何。”

        陳果倒也承認得坦然，一點都沒有拖泥帶水。

        我立馬說道：“有屁快放。”

        陳果便以為我急了：“顏小姐，今晚十點半，玉溪橋下見，不見不散。”

        她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剛剛好過十點，從這里到玉溪橋，二十分鐘足夠。

        于是我立馬開車出了門，當葉宇琛和剛子問我去干嘛時，我借口外出買東西。一來是不想他們擔心；二來是怕人多了，陳果不僅不會出現，還會生氣之后都不再約我了。

        我剛上玉溪橋的高架便打電話給陳果：“我已經上玉溪橋了。”

        “呵呵——”陳果笑的狡黠：“半個小時的路程顏小姐居然十幾分鐘就到了，開到盡頭，下車，那里的門開了，你可以徑直走到橋墩下來。”

        我便聽她的，把車開到盡頭，下車一看，大橋往下的門居然真的打開了。我一步一步往下走，這橋大概有六七層樓高，我走在鐵梯上面，每一步都走的顫顫巍巍。

        好不容易走到橋墩下，結果沒邁出兩步，就發現有一個人躺在地上。

        我順著那個人往更遠處看，發現躺著一個又一個的人，看來是流浪漢沒有地方住，所以躲在橋墩下面。

        可是這也太不安全了吧，要是大晚上的下暴雨了漲水怎么辦，畢竟s市的天陰晴不定的，說變就變。

        更何況，臨近過年，正是冷的時候呢。

        那些人見有人來，一個接一個的抬起腦袋來看我，每個人都看了那么一會兒，又躺了下去。

        他們有的人身上蓋著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棉衣棉被，還有人裹著塑料袋子在身上，但是不管是哪樣，應該都是臟兮兮的，因為我可以聞到一股垃圾桶里的味道。

        “你來了。”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是陳果。

        我回頭，一臉警惕的看著她：“你把我約到這里來干什么？”

        我們的聲音不算大，但是也不小，可是那些流浪漢都靜悄悄的，好似什么聲音也沒有聽到一般。

        陳果一邊玩弄著自己的頭發一邊說道：“陳小姐真是沉得住氣，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也不著急。”

        我雙手抱胸，冷冷的說：“有什么事你就快說。”

        “給我一千萬。”陳果淡定的說：“如果不給我，我現在就把你扔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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