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策
“外祖母,我當真無意表哥,這簪子還請祖母將它物歸原主。”沈知知思來想去還是讓老夫人出面比較好。
老夫人有意撮合,可惜啊,“知知可還在怪你表哥?”
“怎么會,外祖母也是,別再操心我的事情了,知知還想在家中多陪父親和哥哥幾年呢。”沈知知拉著老太太的手“若是知知有了喜歡的男子定會帶來府上讓他來給外祖母請安的。“
“你們兩兄妹呀,就是這么不讓我省心,你母親還在我這個老太婆還不想操這個心呢”她摸了摸沈知知的眉眼。
“我可比哥哥好多了,哥哥一心撲在朝政上,那才是真真的清心寡欲。”沈知知摟著老夫人的胳膊撒嬌,說了好一會話逗老太太開心等晚上食了晚膳才回去。
沈知知挽著宋芩踏著積雪一步一步的腳印回去,宋芩也是開心果,時不時的就陪老夫人說說話,整個晚飯倒是熱鬧得很。
“表姐有什么話就說吧,你這表情就差沒在臉上寫:我想說”沈知知看著宋芩憋的辛苦,一路上猶猶豫豫的小模樣好笑的很。
“也不是什么大事。”宋芩揮了揮手,神秘兮兮的靠在沈知知的耳邊:“就是聽說表哥院里的丫鬟懷孕了。”
“什么?”沈知知杏眼老大,來了興趣。
“要說表哥也老大不小了,有個妾室什么的也很正常,只是哪有正妻沒過門就讓通房懷上孩子的道理呀,如今正在被二夫人呵斥呢。”
那表哥最近還在對她展開暴風關懷?
“如今因著這孩子,哪家千金愿意一進門就給別人當娘的,只能往娶個小門小戶的小姐,只是這小門小戶的小姐也不一定愿意嫁呀,打掉這孩子二夫人也不舍得。”宋芩拉住沈知知的手,“幸好你拒絕表哥,要不然這最后走不到一起還平白多了糟心事。”
“知知生的這么美日后定能尋一個兩情相悅的男子。”宋芩直性子,張口就夸,這皎皎明月下的沈知知,美得恍若仙女。
“表姐若是男子,那知知肯定早就對你芳心暗許了。”沈知知打趣道。
“你這小嘴可真甜,讓小爺嘴一個。”宋芩小瞇瞇的勾著沈知知的小下巴,嘴巴往她臉上湊。
沈知知倒也不介意,只是為何這身后涼颼颼的呢?
來不及多想,沈知知被拖進了冰涼的懷里,宋芩慣性的向前一個踉蹌。
好不容易穩住抬眼一看便瞧見一雙警戒的眸子,要不是知道是沈知知身旁的護衛她還以為是刺客呢。
“阿瑾?”這人不是消失了好幾天了嗎。
”又是你的那個小護衛?“宋芩也不生氣,笑的一臉八卦。
“哎呀,表姐你快回去吧,我要先走了。”沈知知推著宋芩往前走,“下次我再來找你玩。”
“行吧行吧,我就不打擾你了。”隨即曖昧的看了看倆人,什么都懂的表情讓沈知知耳朵都羞紅了。
眼前的少年像是又高了些,垂著眼睫看著她,月光下的眸子清亮柔和。
“你怎么在這里呀?”不是在府門當值嗎?
小姑娘微微歪頭,雙發髻的飄帶上掛了銀色的小鈴鐺,發出清靈的響聲。
“奴今日休息。”
“那你不來看我”沈知知撇嘴,抱怨道。
顧讓瞧著面前的人,耳根泛紅。
白玉糕,上一世他買白玉糕的那天沈府門前掛起的喪幡,像一個詛咒一樣,他本不在意她的死活,可她若死了,呵,她怎么可能死呢?
上一世或許太苦了,或許發生了太多事,她的死期他想了一夜也不記得是哪一天,怎么會不記得呢?那種無力感,讓他幾乎抓狂。
“小姐有好好喝藥嗎?”顧讓輕笑了一聲。
“有呀,福蘋說了這些藥都是我的保命藥呢,我可是要長命百歲的人,當然得好好喝藥了。”沈知知認真回答,像是在回答夫子作業的小丫頭。
“對了,白玉糕好甜呀。”
“小姐喜歡就好。”顧讓知道的,那日小姑娘極是喜愛,一點沒剩。
上一世玉釉良為了打發他出去,讓他去最遠的城南買白玉糕,可買回來過后她一點都沒動,她不嗜甜。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買白玉糕了,那一日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店鋪門前,便順手買下了。
只是那白玉糕始終比不上表公子的玉簪吧,精美絕倫只為了哄她開心。
回去的路上沈知知和顧讓提起了宋繁的事,顧讓默不作聲的觀察沈知知的表情,她很平靜的訴說別人的事情,面上也沒有一絲悲傷。
他這幾天躁動不安的心就被這么莫名其妙的安撫到了。
“老夫人有心撮合你和表公子,你,難過嗎?”顧讓還是想問。
“表哥本就不是良配。”沈知知沒想到顧讓也會有八卦的時候,她當他是朋友,便繼續道:“我日后的夫君,定是個老老實實的人,不求大富大貴位高權重,只求他能對我一心一意,到時候爹爹老了,我便搬到郊外,院子里種滿了花,一年四季我都能聞到不一樣的花香。”沈知知對未來充滿期待,等顧讓恢復了記憶,一切回歸了正軌,她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那奴呢……”少年的薄唇翕動,輕聲問。
“嗯?”沈知知一時反應不及,瞧著顧讓有些落寞的臉,“阿瑾總會恢復記憶的呀,阿瑾怎么會陪我一輩子呢?”
在沈知知的世界里,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預知未來,所以從一開始便做好了打算。
顧讓眼神黯淡,他對沈知知越來越多的占有欲讓他像吸了罌粟一般,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想讓她分更多的關注給自己。
“若一輩子都記不起來呢?”顧讓還是不肯罷休。
阿瑾呀,你注定是一個涅槃重生的鳳凰,怎么可能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呢,這是我敢都不敢想的事情呀。
沈知知覺得面前的少年可憐兮兮,還是違心的安撫到:“那阿瑾以后愿意陪我種花嗎?”
顧讓何其聰明,他對沈知知甚是熟悉,她騙人的時候眼睛就不會看人,語氣變得分外輕松,就像是一句玩笑話一樣脫口而出。
“知知可千萬要說話算話。”喑啞的嗓音像是紛飛的冰雪飄到臉上一樣,冰冰涼涼,卻一觸即化。
顧讓自己都在嘲笑自己,這一世怎么了,從沈知知出現后就亂套了,他起了貪念,不知是貪念她身上的溫暖還是她清澈見底的水眸。
翌日清晨。
昨日沈知知便接到了父親的消息,沈知知在宋府呆了些時日,想著差不多了,昨日便和老夫人說了一聲,今日大清早沈府便遣人來接。
宋芩和宋繁前來送別。
宋芩很是舍不得,抓著沈知知的手不放,“若不是臨近過年了,我定是和你一起回沈府。”
沈知知很喜歡她,她算是沈知知在這個世界上交到的第一個朋友,“等年后你再到沈府來玩,我定好好招待你。”
宋繁站在路邊,他今日本不該來,但還是來了,少女站在馬車邊上,朝他微微一笑。
“表哥保重。”沈知知福了福身子,笑的疏遠,禮儀周到。
“我……”宋繁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今府上沸沸揚揚,他不得不提那個通房當妾室,只是他和沈知知的緣分,如今怕是已經到頭了。
“春闈在即,知知祝表哥金榜題名。”沈知知不欲與他多言,轉身便上了馬車。
顧讓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螻蟻,這點能耐邊想攀上永安侯府的高枝,還真是做夢。
宋繁對通房的丫鬟談不上多喜歡,而且對孕事尤為關注,每次事后都會準備避孕藥,可那女人使了手段,不知什么時候斷了他給的藥,他對那通房恨之入骨,但卻不得不顧及子嗣。
一夜之間整個府上都知道了有孕的事,怎么可能這么快,而且他還有意瞞著。
他對上顧讓的眼神,難道是他?
沈知知坐在馬車上有些緊張,現下真的回了沈府,她還真不知如何應對。
侯爺陪先帝在外征戰,打下了大片江山,因此和原身的關系并不親厚,反而是對她的乳母十分信任,在沈知知的記憶里,這個女人擔任著母親的覺得,傾注了所有的愛意,可是不知怎的,她近些年對她越發冷漠。
原身也是因此才想到郊外的莊子上散心的。
這些細小的劇情并沒有出現在書中,沈知知也不了解,但是這女人可不簡單,因著原主乳母的緣故,和主子走的很近,一次趁著侯爺酒醉便成功上位成了府里的姨娘。
這姨娘也成了侯府唯一的女主人。
讓沈知知緊張的正是這一位姨娘,在原主殘留的記憶里跟親身母親一樣的存在,跟她相處的時間也是最長,怕是最能看出破綻。
她支起窗幔,突然想起一事,“讓他在前頭停一下。”
“小姐今日可不能貪玩了,侯爺和世子可在府上等著呢。”福蘋勸道。
沈知知厥起眉頭,佯裝生氣:“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個只想著玩的紈绔子弟?”
“……”是的,從她買回那個奇奇怪怪的小公子開始就已經是個紈绔子弟了。
福蘋滿臉愁容,沈知知一瞧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
顧讓坐在外頭,瞧著一躍而下的小姑娘直奔那間玉料店。
沈知知心頭嘀咕:應該做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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