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8
那是個看著像個惡犬般的小女孩。
日向伊織和丹妮拉到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一個披頭散發,瘦骨嶙峋的孩子狠狠地咬著云雀的手腕的畫面。
那磨得尖銳的牙齒,隔著衣服嵌入了云雀的手腕,血的顏色暈染了那片的布料, 哪怕是云雀將她整個提起在空中甩了幾圈, 她也秉持著要將對方的手腕給咬斷的狠勁絕不放口。
日向伊織和丹妮拉不由得覺得牙齦一酸, “……”看著就覺得好疼啊。
云雀冷著張臉,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而在日向伊織的視角里, 童磨就像是觀摩角斗場賽事的觀眾般在旁邊賣聲叫好著,“小骸, 干的好!咬他!咬他!”
邊用溫柔的聲線拱火,邊輕輕地給自己扇著扇子, 悠哉的姿態, 是不是還得給他配盤瓜子呢?
日向伊織瞬間失語了,隨后她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剛剛是不是說了個不得了的名字啊——
誰?小骸?在叫誰?那個小女孩??
日向伊織大膽地上前一步去撩開了遮住了女孩整張臉的藍色頭發, 落入她眼簾的又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日向伊織被那雙紅藍異瞳的眼睛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
驚天大瓜!六道骸的前世竟然是個女的!!
“唔……嗯……”
女孩還在用牙齒磨著云雀的手臂, 只能用瞪的大大的眼睛向日向伊織表達自己的憤怒。
日向伊織并沒有因那惡狼般的血性表情退卻,反倒是笑臉相迎道, “你好呀!小骸。”
噗,這個卡哇伊的名字讓日向伊織在心里忍不住地發笑。
女孩因為這個陌生女人準確叫出自己的名字而愣住了, 直到對方說出, “是童磨先生拜托我來找你的, 現在已經沒事了哦。”
童磨先生……她也看的到……
女孩有些震驚。
日向伊織用著哄小孩的語氣指了指云雀對她說道:“那些欺負你的壞人已經被這個叔叔和我身后的漂亮姐姐解決掉了, 現在可以放開叔叔的手了嗎?”
這個女人——
云雀用不帶一絲溫度冰冷的目光看了日向伊織一眼, 果然很討厭。
許是日向伊織的安撫起了作用, 小女孩終于放開了云雀的手, 安安靜靜的, 也不說話,像個木偶一樣呆呆的站著,大冬天的,她只穿著單薄又單調的白色裙子,兩根皮包骨的纖細手臂上滿是青紫色的針孔。
日向伊織大概也明白了云雀為何沒有直接一個手刀把對著他發瘋的女孩敲暈過去,看看女孩孱弱的身子,他一大男人就算沒用太多力,估計也能讓女孩瞬間咽氣。
“這究竟是……”
丹妮拉探視著關押著小女孩周遭的環境,冰冷陰暗,有著光線的地方擺放著一堆的醫療儀器,那個安放著束縛帶的手術臺平常又是來干什么的?
丹妮拉走到一堆雜七雜八的紙堆面前,隨意挑了一張,上面密密麻麻的筆記看的她頭昏眼暈的,里面難得有個意大利語的稱呼,她念出來后似是回想了什么,很是震驚地往女孩的方向望去,“輪回之眼?!”
聽著丹妮拉用日語復述了一遍這個名字,日向伊織心里有了答案,但面上還要裝作一臉茫然的神情,“那是什么?”
“……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個傳說。”
丹妮拉回想著腦中關于這只眼睛的資料,有點模糊地說:“好像是東方這邊創造出來的詛咒之眼,是個能帶來災厄的邪眼,關于它來歷的版本很多……我聽說的是輪回之眼有著能看見死靈的力量,所以當初創造它的人是出于想要見到自己死去的愛人的夙愿。”
擁有【真實之眼】的日向伊織,“……”聽著像是那么一回事。
“詛咒師。”
一直緘默著的云雀突然開口說道:“這個眼睛或許是個咒具。”
“詛咒師,立場邪惡的咒術師嗎?”
丹妮拉接上話,“這倒是很像他們會做出來的事。”
“兩者對我而言沒什么區別。”
云雀說:“一樣討厭。”
日向伊織:確實……明明都是用咒力在戰斗,還非得分出個咒術師和詛咒師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伊織……你能幫忙檢查一下這孩子的身體嗎?”
丹妮拉心有不忍,“被強勢安上附帶咒力的眼睛,普通人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對了,你知道咒術師嗎?”
云雀也看向她。
“……知道。”
日向伊織覺得這也沒啥好隱瞞的,“其實我自己就是一名咒術師。”
丹妮拉愣了愣,“看著不像啊,伊織。”
在道上,丹妮拉也和咒術師打過交道,他們身上那種氣質和日向伊織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像。
“哼,果然,一股討厭的臭味。”
這倒是應了云雀一開始對于這個外表柔弱無害的女人的感覺,果然不簡單。
“我是一名野生的咒術師,和那些迂腐的家族玩不到一起去的,不用太在意我的這層身份,把我當個普通的醫生就好了啦。”
日向伊織輕笑著擺了擺手。
丹妮拉:……不,普通的醫生可不是像你這樣的。
“現在還是想著怎么安置一下這個孩子吧。”
日向伊織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藍發小女孩,“要檢查身體的話也不能繼續呆在這個地方,去我的診所那邊吧。”
“說的也是。”
這種地方是小女孩痛苦的根源,還是盡早離開吧,丹妮拉很是贊同,她很不喜歡這個地下研究所陰森森的氣氛。
“已經沒有我的事了,我走了。”
云雀轉頭想要離開,被日向伊織先一步地攔住,“云雀先生也受傷了,要是不嫌棄,也來我的診所包扎一下吧。”
“不需要。”
憑借著身高的優勢,俯視著日向伊織的云雀氣勢逼人,“讓開。”
日向伊織直直地看了他一眼,隨后轉變了畫風,她單手捧著臉,一臉憂愁,“這個女孩,說不準就是因為經過了并盛運輸的暗線,因為云雀家的‘疏忽’,被迫和家人分離,受盡了折磨。如今,以為做到這種程度的云雀先生就能息事寧人了,拍拍屁股走人不打算對孩子負責,實在是……叫人有些失望啊。”
日向伊織悠悠地嘆了口氣,這倒打一把的態度讓云雀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伊織,別說了。”
丹妮拉在邊上小聲地提示道:“云雀他可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啊。”
“事情還沒結束了,關于小骸今后的去向,恐怕留在我這是不行的。”
日向伊織說道:“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行,能庇護好她的,目前估計只有云雀先生和丹妮拉背后的家族了。”
“哼,虛偽的咒術師。”
云雀聽出了對方想把這個攤子扔給他的想法,“再敢對我指手畫腳,就殺了你。”
“我就當云雀先生是默認了。”
日向伊織假裝聽不出對方話語里的殺意,雙手合十拍板決定道:“那就先去我那邊吧。”
日向伊織還想著怎么騙……游說小女孩跟他們一起出去,女孩就主動地牽上她的手,日向伊織笑了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日向伊織,能知道你的全名嗎?”
“骸。”
對方嘴里只吐出了這樣一個發音,“他們是這樣稱呼我的。”
對方看著是處在剛記事的年紀,所以到底是在這昏暗的地方呆了多久呢?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丹妮拉突然母性泛濫地心疼著這個孩子。
“……那我還是照樣叫你小骸好了。”
日向伊織耐心地繼續問道:“我能抱著你走嗎?”
女孩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點了點頭,日向伊織用著最溫柔的力度,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她好瘦啊,重量輕的可以忽略不計。
丹妮拉看著這一大一小分外和諧的畫面,笑道:“你果然很受小孩歡迎呢,伊織。”
——
“云雀,抱歉啊,今天這事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
在日向伊織在醫療室里檢查著骸身體的這段時間,丹妮拉借用了日向伊織家里的廚房,給自己煮了杯咖啡,她知道云雀不喜歡這些,也就沒問他要不要了,而是客套表現出自己將他牽扯進來的尷尬。
但如果重來一次,她肯定還是會那樣做的!
“每一次來,你都是帶著麻煩的。”
云雀背對著丹妮拉,他就像是初次拜訪這邊的烏丸蓮耶那般,站在掛著畫的墻面面前,對著這些粗糙的兒童繪畫出神,甚至給出了和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對此畫相似的評價,“畫的丑果然和審美是分不開的。”
“嗯?你說什么?”
后半句丹妮拉沒太聽得清楚。
云雀將目光從畫上收了回來,“我在說,你一如既往的愚蠢。”
“……你剛剛肯定不是那樣說的!”
丹妮拉氣笑了,“云雀,再不改改你這脾氣,小心孤獨終老!”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云雀那雙鳳眼環視著屋內的擺設,“倒是挺會偽裝的,丹妮拉,你不要告訴我你沒發現那女人和常人不對勁的地方。”
“那些我從一開始就清楚了,但我不在意。”
丹妮拉凝視著咖啡上的倒影出神,“伊織是我的朋友……她不會是我的敵人,我只要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云雀,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嗎?”
“不行。”
“骸,留在這里的處境會很危險,我想帶她去西西里。”
丹妮拉無視云雀堅定的拒絕,說著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伊織,估計是不會愿意跟著我一起走的,云雀,在東京,你能照拂照拂她嗎?”
“所以我說了不行。”
云雀早就猜到丹妮拉的這話了,“你是瞎操心的母雞嗎?那女人是咒術師,普通人根本惹不起她。”
“但是……之后伊織要面對的敵人,不只是普通人了。”
丹妮拉臉色嚴肅,“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
“一次。”
云雀改了口,“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
就當是還上這次的人情了。
“哇哦,竟然能得到云雀家主的一個承諾嗎?好棒棒哦。”
從醫療室出來的日向伊織用著毫無感情浮動的聲線微笑地捧讀道。
“……我可以現在就把她殺了。”
云雀對丹妮拉建議道:“這樣就能永除后患。”
丹妮拉頭疼地捂著腦袋,我的兩位怨種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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