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41
一夜之間, 主宰著咒術界的三大家族就有兩個家族遭遇了毀滅性質(zhì)的打擊,除了無人員死亡之外,禪院家, 31名咒術師, 加茂家26名咒術師, 均在同一個晚上失去了賴以為生的咒力,經(jīng)上報,便瞬間引起了整個高層的重視。
調(diào)派了專門的團隊去為失去咒力的57名咒術師檢查之后,得出的結論讓眾人驚愕——
他們沒法從這57名咒術師身上檢測到一絲一毫的咒力,就像是被降下了某種詛咒, 這57名咒術師論為了連普通人都不及的無咒力者, 這種沒有一絲咒力的情況——大概只有經(jīng)由實驗改造的異能者和道上出名的某位天與咒縛能與之等同了。
可他們都用咒力換取了別的天賦加成, 某種意義上也不算慘,而這57名咒術師就是倒了血霉了,他們就是很單純地沒了咒力,不能再構建術式了,然后就沒了……
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驚人的變化。
據(jù)說,剝奪他們咒力的是戴在他們手腕上的不知從哪生產(chǎn)出來的神奇鐵拷,可等過段時間,上層派人來檢查的時候, 鐵拷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粘附在手腕肌膚上怎么也擦不掉的一個——黑貓的印記。
很眼熟的標記……在某個公司冠名的商品上經(jīng)常能見到。
但對這57名咒術師來說,就像是被打下了某種屈辱的咒印……很可能, 這將伴隨他們一生。
“他們的咒力沒有消失……”
天元大人難得出山為大家答疑解惑, “這個印記是某種術式結構——他們的咒力在產(chǎn)出的那一刻就被瞬間轉(zhuǎn)移走了。”
轉(zhuǎn)移——何其耳熟的詞匯, 這幾乎成了這段時間咒術界高層逃脫不了的夢魘。
先是大量咒靈的轉(zhuǎn)移, 隨即, 連咒術師身上的力量都能剝離開來帶走……這是何其可怕的力量啊!
兇手是誰,瞬間就鎖定住了。
——森萊伊!!!
咒術界的高層快恨死這個名字了。
“……很遺憾,這個術式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除……除非能找到咒力被轉(zhuǎn)移到的地方,不過在我看來,就算找出來了,也是于事無補了。”
天元的意思很明確了,這57名咒術師算是沒救了,他們往后的余生將會被咒術界給拒之門外,未來的走向嘛……幸運的話,就是作為一個普通人過完這一生吧。
57名咒術師,其中19名三級咒術師、21名二級咒術師、17名一級咒術師,對于人才稀缺的咒術界而言,已經(jīng)不是以一個損失慘重能形容的了。
“如今禪院家和加茂家內(nèi)部還能擁有咒力的術師均不超過兩位數(shù)……”
隸屬于這兩家族的高層們一夜間老了幾十歲,他們有幾個幸免于難,但本身咒力不多,加上年歲已高,難以挑起家族的大任,而家主的下任繼承人人選都還十分的稚嫩……
“天要亡我啊。”
此時,沒有損失一兵一卒的五條家家主在會議里的地位很是尷尬,為什么其他兩個家族幾乎達到了覆滅的慘狀,偏偏只有他們家族屁事都沒發(fā)生……這合理嗎?!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鬼才相信!
就連五條家家主都不敢保證,他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內(nèi)鬼和敵人串通好了。
……又或者是,敵人其實也在忌憚著五條悟的實力,不是不想對他們下手,是因為有五條悟坐鎮(zhèn),他們不好下手。
說實話五條家家主比較傾向于第二種可能,相信其他人心里多多少少也有點數(shù)的,可是敵人并不是因為對上他們五條家無功而返的,而是壓根就沒有去偷襲,可惡!玩不起是不是!
猜疑的種子已經(jīng)埋下……結合萊伊的信息也是由五條家先給出的,這就不得不讓這些陰謀家們懷疑——是不是打從一開始,五條家就已經(jīng)和橫濱的那些人串通好要來對付其他兩大家族了。
……哦,對了,聽說五條家家主最近一直在和港/黑交流商業(yè)上的合作事宜,他還想過讓五條悟和港/黑的千金大小姐聯(lián)姻呢!
看似在這場巨大變革中成為了最大贏家的五條家一下子也成為了眾矢之的,流言四起,到后面版本那可是越傳越離譜了——
他們竟然在說,從五條悟出生的那一刻,五條家就已經(jīng)有了一統(tǒng)咒術界的想法了……他們甚至還說,那個森萊伊其實才是背鍋的,畢竟整件事件的既得利益全是五條家的了。
‘……五條家的人真是黑心腸啊,陰謀得逞了,竟然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把黑鍋全都甩到一個無辜的少女身上。’
‘不不不,其實是五條家和港/黑那邊合作,拿下勝利的果實之后,就翻臉不認人的把罪名都留給對方去背了。’
‘……真可怕啊,五條家,連合作伙伴都能毫不猶豫地背叛。’
‘不是說五條悟最近在追求那位mafia大小姐嘛?但聽說對方鳥都不鳥他,說不準是這個大少爺因愛生恨,在兩家完成合作之后,就翻臉不認人地給了個背刺。’
‘……得不到就要毀掉嗎,這聽起來像是五條悟這個瘋批能做出來的事。’
‘……’
以上——是聽信了謠言開始腦補出一大堆愛恨情仇的狗血劇集的吃瓜群體。
這些吃瓜群體常年奔走在祓除咒靈戰(zhàn)場第一線,最近因為詛咒數(shù)量驟減,沒什么工作,從007社畜變成了無所事事的家里蹲。
因為都是咒術界的底層搬磚人員,反而對高層大換血這樣的局勢沒有什么實際的焦慮感,甚至在聽說被牽扯進的咒術師名單都是那些不上戰(zhàn)場卻總喜歡事后搶功勞分贓的卑鄙小人后,還會直呼爽快,痛罵一句活該!
沒權沒勢不說,刀口舔血的生活還因為咒術界的‘公敵’出現(xiàn)暫時得以緩緩,這些無事可干的底層咒術師可不就奔走在吃瓜的第一線了嘛。
這可是那些鼻孔朝天的爛橘子吃癟的黑歷史呢……
別說啃著瓜子等著看還有什么驚人反轉(zhuǎn)的底層咒術師,就連和咒術師不對盤的詛咒師都在時時刻刻關注著御三家的動向,等著看笑話呢。
現(xiàn)在就要看——這場事件最大的受益者五條家有什么表示了。
五條家家主氣的臉都要綠了,天地可鑒,他要真想對付其他兩家,用的著做出這樣明顯的漏洞出來供人指摘嗎?!
……要真是他預謀的,他怎么著也會把自家也營造出一種被偷襲的假象才對啊!
現(xiàn)在五條家家主倒是明白那個小丫頭片子為什么不對付五條家的用意了——
忌憚五條悟的實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今日這樣的局面,恐怕也是在對方的射程范圍內(nèi)的吧。
謠言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立刻生根發(fā)芽,要想連根拔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幾百年來,咒術界的局面講究的就是幾方平衡,相互制約,五條悟的出生已經(jīng)打破了這樣微妙的平衡了,如今禪院家和加茂家接連受襲,看似能一家獨大的五條家隨時都有可能被推入萬丈深淵。
實力是一方面,能不能被人接納是另一方面。
五條家的強大歸根結底只是五條家一人的強大,而五條悟那桀驁不馴的性格在業(yè)界內(nèi)可是出了名的,外人態(tài)度怎樣先不說,但五條家內(nèi)部人員心里可明鏡著呢——日后五條家出了什么事,這賊孫還真不一定會跟他們一起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
五條家的其他人可沒有那個底氣能去接受整個咒術界的討伐。
不管怎樣,猜忌已經(jīng)落到頭上了,五條家怎么著也得出面昭告自己的立場才對。
“——所以?”
夏油杰擔憂的目光落在了收到指令后就一言不發(fā),大半身軀陷入進某種可怕陰影的同僚身上,“五條家會出面解決點一切事情的元兇,是這個意思是嗎?”
這個事情怎么著也得有個說法,為了平息眾怒,讓五條家出面提著犯人的‘腦袋’向其他兩家謝罪,就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
說是五條家的事,但有實力摘下敵人腦袋的,也就五條悟一個人而已。
夏油杰嘆了口氣,與喜歡的人徹底為敵——這樣的事落到誰身上,都不會好受的,哪怕那人是五條悟。
不過……為什么她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呢?
夏油杰在心里也不免疑惑,他回憶起見到森萊伊其人帶給他的種種感受——知性、平和、溫柔、灑脫……他不覺得森萊伊會沒考慮過這件事帶來的巨大麻煩。
不說別的,咒術師就算對不了森萊伊,也能對她身邊的人下手,甚至這其中的報復還會牽扯進很多無辜人的性命。
究竟是什么的原因?qū)е铝藢Ψ綄幵隔~死網(wǎng)破,也要對付那些人的決心呢?
已經(jīng)有半個鐘沒有丁點動作的人終于有所行動了,他站了起來,佝僂著背部,帶著危險頹靡的氣息,一步一步地向教室門走去。
“你要去哪?悟。”
盡管知道答案了,夏油杰還是出聲詢問道,五條悟如今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他很擔心,對方在他不在的時候會做出很不理智的行為出來。
“別跟過來,杰。”
五條悟拉開了教室門,在夏油杰看不到的地方里,那雙如星河般的眼睛此時沒有一點的光亮,就像是宇宙中正積壓著不明能量的黑洞一般,在任何一秒的時間里,都有著大爆發(fā)的趨勢,他整個人散發(fā)出的氣息讓夏油杰下意識地排斥,不敢靠近。
“我要去找她,問清楚。”
——
此時,橫濱大樓的天臺。
一紅一黑的兩道身影正在以身體肉搏的方式進行切磋,墻壁,地面,都有著凹陷下去的破壞痕跡,與其是在說相互肉搏,不如說是渾身散發(fā)出紅色實質(zhì)能量體的少年在對綁著繃帶身子瘦弱的鳶發(fā)少年進行單方面的毆打。
“太宰,你平常偶爾的犯蠢已經(jīng)是我忍耐的極限了,是我太好說話了嗎?才會讓你不斷地在我的底線上進行試探。”
中原中也一手揪住太宰治的衣領,將他按在了墻壁上,太宰治身體觸碰到墻壁的那一刻,墻壁立馬往里凹陷了,這樣的力道已經(jīng)是中原中也不斷壓抑自己‘手下留情’的后果了。
“……你剛剛說的話要是再敢說出來,我就立馬把你從這里扔下去。”
“要我說幾次都可以。”
太宰治咳出了一口血,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裹挾著無盡的蒼涼,“你再也見不到萊伊了,她走了。”
中原中也的眼睛瞪成了豎瞳,他不再是揪著太宰治的衣領不放了,改成掐住對方的脖子,力道收緊,“收回去……剛剛的話,你給我收回去!”
“你就只有無能狂怒的份了……但不得不說,我還真是羨慕你啊,中也。”
面對即將要被對方掐死的境地,太宰治沒有一絲的掙扎,甚至心里還在期望著對方能多用點力,最好立即掐死他。
“她對你真是太好了,決定要走的時候,竟然還拜托森先生將你調(diào)走,她擔心面對你……哪像我,明明她就在我面前,我卻沒有任何的立場能挽留住她,她對我真是絕情的可以。”
太宰治諷刺一笑。
中原中也沉默地將他放開,此時,把這家伙掐死也沒有什么用,他只在意,“……她在哪?發(fā)生了什么事?”
中原中也想要見萊伊,現(xiàn)在就要。
“真是不聽人講話……”
被放開后的太宰治脫力地站都站不穩(wěn),他狼狽地半蹲在地,捂著自己被掐到發(fā)紫的脖子連咳了好幾聲。
“你還不知道吧,萊伊已經(jīng)將手持的所有森氏集團的股份全都轉(zhuǎn)接到森先生的手中,事情就發(fā)生在一天前森先生讓你跟著尾崎紅葉去外地出差的那個時間點,那時,她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不告而別的準備了。”
中原中也愣在了原地,信息量太大了,他的腦子反應不過來。
什么叫股權轉(zhuǎn)接,什么叫做不告而別……
中原中也拿出了手機。
“你要打她的電話是嗎?”
太宰治拿出了一部白色的手機,可愛貓咪的掛飾在手機下方搖擺,那是萊伊平常用的那部手機。
“……見完她最后一面之后,等醒來時,我就發(fā)現(xiàn)我的口袋出現(xiàn)了這個。”
“……是因為我嗎。”
中原中也臉上呆滯,還未緩過神來,說的話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我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才……”
當森先生找上他,讓他跟著紅葉姐出去外面辦事的那時,中原中也的心情很糟糕,他急于地想逃離這里換個新的環(huán)境轉(zhuǎn)換下心情,所以沒多想就應了下來……現(xiàn)在仔細回想一下,當時,首領的表情也很奇怪,那一臉嚴肅的連浮于表面的笑意都沒有的神情在森鷗外臉上其實并不常見。
太宰治和森鷗外都是知道的,她決定要走的事。
那為什么……只有我是被隱瞞的那個?
中原中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謬。
“我要去找她……把她揪出來,問清楚。”
沒再多想,中原中也就做出了最本能的決定。
“你找不到她的。”
太宰治,“你不會以為她只是離開了橫濱這么簡單吧?實話告訴你吧,她還在橫濱……只是,我想她應該不會希望你看見她如今的這幅模樣。”
話落,壓抑到極致的暴戾氣息終于不受主人控制般的,從中原中也身上爆發(fā)了出來。
“從剛剛就在講一些讓我聽了莫名其妙的話。”
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壓低著音量,低沉地如同牢籠里野獸在瘋狂叫囂的嘶吼,“什么叫做離開了?但她還在橫濱?你給我說清楚,太宰治!”
“非要我說的這么明白嗎?”
太宰治直視著中原中也,嘴唇動了動,接下來說出了幾個字,讓中原中也感覺世界瞬間停止運轉(zhuǎn)了——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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