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愿欣賞完他精彩的臉色，慢條斯理道：

“在最難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主動靠近你，你懷疑過，驚喜過，擔憂過。”

“她奉獻自己的所有去幫助你，仿佛什么報酬都不要，但時間一長，你還是發現了她的小秘密。”

“她的身體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能去幫你教訓欺負你的同學，壞的時候只能臥床，就連翻身都極為困難。但你只要給她一點笑臉，她就能奇跡般地恢復健康，你只要對她冷漠，她就又會如同失去了生機的鮮花，逐步走向衰敗。”

“你的愛，就是她的養分。”

“你可以隨意地掌控她的生死。”

“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知她對感情懵懂，便營造曖昧氛圍，誘她動心。”

“而你也理所當然地愛上了她。”

“你很是幸福，覺得天底下不會再有比你更幸福的人了。”

姜時愿輕笑一聲，可聲音里卻沒有半分笑意。

“但溫無寒的出生，卻打破了這一切。”

“你發現你再也無法掌控她的生命了。”

“哪怕她對你的態度一如往常，但你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能夠直接確定自己對她的重要性，你不信她對你訴說的愛意，也看不清她眼底心底對你的愛。”

“所以你選擇用別的方式去試探。”

姜時愿深紫色的鳳眸漸漸染上譏諷，神情滿是毫不掩飾的惡心：

“一開始，你故意讓別的女生在襯衫上留下唇印，她發現之后和你大吵了一架，于是你確定她還愛著你。”

“但是時間一長，你又開始不安。”

“于是再一次試探。”

“一次接著一次，從只是故意找人留下痕跡，到徹徹底底的出軌，從夜夜偷歡，再到放任她們鬧到她的面前。”

藏在最深處的劣性被直白地攤開，溫嶼舟下意識后退了好幾步。

他拳頭緊攥，表情扭曲，臉頰浮現一抹不自然地潮紅，怒吼道：

“我沒有！”

姜時愿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反問：

“真的沒有嗎？”

溫嶼舟頓時呼吸一窒。

“還有，為什么你在得知姜時言高考志愿填了金融系的時候，會因為她多做了一道數學題而和她大吵一架，直到她把志愿改成哲學之后，才主動求和呢？”

姜時愿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輕聲道：

“你是真的沒發現，為什么每次只要你在姜時言面前露出頹態，溫氏就會順利地度過當前的困境嗎？”

溫嶼舟猛地笑出了聲，眼神晦暗不明：

“你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她的年紀不過和我一樣大，還是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商業知識的人，怎么可能做到這些。”

“至于吵架，我那時不過是因為高考壓力有些大，情緒不太穩定而已，再說了，她明顯對金融不感興趣，我那么愛她，怎么可能接受她為了我去學自己討厭的東西。”

姜時愿理了理衣袖：“這不是能分得清我和我妹妹嗎。”

溫嶼舟一僵。

姜時愿上前幾步，腳尖輕輕一勾，插在青石磚縫隙里的匕首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

“你喜歡自欺欺人，可我卻懶得再陪你玩這個游戲，我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你以后自會知道。”

她看都沒看溫嶼舟一眼，緩步往外走去，走到半路，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腳步。

溫嶼舟眼底閃過一抹希冀，可剛要再出聲挽留，就聽到了讓他心膽俱裂的話。

“對了，你有沒有想過，姜時言要幫助的，為什么偏偏是你呢？”

“是誰會費盡心思地為你找來幫手，而她，又為此付出了什么呢？”

溫嶼舟大腦一片空白，他潛意識拒絕深思這句話。

“你在說什么？”

姜時愿輕笑一聲，沒再理他，步伐輕快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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