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創(chuàng)傷體驗
祈愿結(jié)束,花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翾殊君,你不是說有東西要送給我嗎。”
燕無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都差點忘了。
燕無缺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東西拿給花蘿,花蘿展開一看,竟然是一個柳綠色的紙鳶。
“紙鳶?”花蘿語氣帶著疑惑。
燕無缺開始醞釀,解釋為什么送花蘿紙鳶:“自從殿下答應(yīng)我的邀約后,我想,這是我與殿下度過的第一個七夕,我一定要把最好最珍重的禮物送給殿下。”
“可究竟什么才是最珍重的禮物?我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了很久亦不得解法,奇珍異寶?綾羅綢緞?不,以殿下的出身從來不缺這些。”
“直到昨天我才終于想到了答案,于我而言這世間最寶貴之物莫過于快樂二字,其實細(xì)細(xì)想來,我們?nèi)松谑雷龅拿恳患赂灸康木褪菫榱俗屪约嚎鞓贰!?br />
“我想,大概沒有比快樂更寶貴的東西,尤記得兒時,于我而言最快樂的回憶就是和無一一起去郊外放紙鳶。”
“那時候的天總是那么藍(lán),那么廣闊,我和無一拽著紙鳶的細(xì)線在郊外的草地跑上一個時辰也不覺得累,小小紙鳶承載了我的快樂,現(xiàn)在,我希望能把我的快樂分給殿下。”
十六七歲對感情尚懵懂的少年總熱衷于搞些花里胡哨的調(diào)調(diào)來哄女孩子開心,花蘿領(lǐng)會,不愿拂了燕無缺的意。
她接過紙鳶輕聲說了聲:“謝謝。”
花蘿拿著紙鳶左看右看,紙鳶的做工很精致,鵝黃和柳綠的顏色搭配很是恬淡清新。
“我只看過別人放紙鳶,還從來沒有自己玩過,教教我?”
這樣的態(tài)度對于燕無缺來說莫過于最大的肯定,比起直接客套又中規(guī)中矩的說一聲“我很喜歡”讓人開心得多。
“好。”燕無缺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開始認(rèn)真的教起了花蘿如何把紙鳶放得又高又穩(wěn)。
花蘿認(rèn)真聽了一遍,就去凈慈寺后面找了一個開闊的空地上試著放飛。
先探測了一下風(fēng)向,再放出一節(jié)細(xì)線逆風(fēng)往后跑,紙鳶果然越飛越高。
花蘿也慢慢的把線越放越長,一步一步的倒退往后走。
花蘿的注意力都在紙鳶上面,幾乎完全是沉浸的狀態(tài)。
燕無缺在花蘿身后看著,突然,他發(fā)現(xiàn)花蘿后方不遠(yuǎn)處有一顆雞蛋大小的石子。
花蘿還在渾然不覺的倒退往后走,眼睛緊緊盯著天空的紙鳶,時刻關(guān)注紙鳶的變化。
照這個趨勢,花蘿再退兩步絕對會踩到那顆雞蛋大小的石子往后栽倒。
燕無缺眼看著花蘿離石子越來越近,即將要踩上了,連忙朝花蘿走過去,邊走邊喊:“殿下小心!”
隨后,他下意識伸出手想扶花蘿一把,避免花蘿栽倒。
可是,燕無缺手才剛剛碰到花蘿的腰,就被花蘿緊緊遏制住。
花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幾乎就在燕無缺的手碰到她腰的那一剎那,給燕無缺來了個重重的過肩摔。
隨后,花蘿就聽到砰的一聲,以及骨節(jié)碎裂的聲音。
半個時辰后,燕南星的宮內(nèi)。
燕南星坐在那里,眉頭皺得可以夾死只蚊子,足以證明他心情很不好。
而花蘿則站在燕南星的面前,略微低垂著頭,就像個犯了錯受罰的孩子。
燕南星發(fā)現(xiàn)花蘿眼神飄忽,左瞟右瞟,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在看哪兒。”
花蘿一激靈,連忙收回目光,看向燕南星。
燕南星這才開始發(fā)問:“說說吧,好端端的為什么打人?”
“父親,我沒打人。”花蘿的聲音很輕,一聽就是很慫的感覺。
“沒打人?”燕南星重復(fù)了這三個字,“我剛才去看他的時候已經(jīng)了解過情況了,人家只是看你一直往后退怕你踩到石子栽倒準(zhǔn)備扶你一把,又沒有輕薄你。”
“你倒好,下這么重的手,一摔摔斷燕無缺整整八根骨頭,你想想這八根骨頭要是斷在你身上你是什么滋味,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沒打人?”
“斷了八根骨頭?”花蘿略微有些詫異,“我只是過肩摔了一下而已,他有這么脆弱嗎。”
“你自己多大力氣自己心里當(dāng)真沒點數(shù)?居然還怪別人脆弱!”燕南星不知不覺抬高了聲音。
花蘿趕緊閉嘴,不再說話。
燕南星看了她一眼:“也算萬幸,沒傷到脊椎,不然他要是落個半身不遂,你就得負(fù)擔(dān)他一輩子,等著守活寡吧。”
天啟國是一個處處講理的文明大國,從來不提倡絕對的皇權(quán)至上,關(guān)于王姬的未婚夫突遭變故而致殘后究竟能不能退婚這一點有明確的律法規(guī)定。
倘若男方是因為自身的緣故致殘,比如出了意外或者生病,王姬可以單方面自行解除婚約,不必征求男方的同意。
但若像花蘿這樣親自動手把自己未婚夫打殘的,絕對要負(fù)責(zé)到底,可以說這輩子都別想解除婚約了,否則就是天理難容。
聽著燕南星的責(zé)備,花蘿坐如針氈,猶如芒刺在背,弱弱的說道:“父親,如果我說,我真不是有意的,您相信嗎。”
燕南星長出一口氣:“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你去驛館親自照料燕無缺的傷勢,三天起步,這三天你就別回來了。”
“啊?現(xiàn)在嗎。”花蘿有些不知所措。
燕南星幽幽的看著她:“你現(xiàn)在不去,難道還等著你母后發(fā)難,制裁完你之后再去?”
一想到風(fēng)聲傳到母后耳朵里,被母后知曉的場景,花蘿就不寒而栗:“那我躲到驛館,母后就不會制裁我?”
燕南星有些無奈:“你母后那邊我來想辦法,總之這三天要想倒霉你就盡管回來試試。”
“……行,那我就勉為其難去驛館呆幾天吧。”
“什么勉為其難,你這叫贖罪。”燕南星毫不留情的糾正道。
“哦……”花蘿應(yīng)了一聲,就像打蔫的植物一般,有氣無力。
驛館
燕無缺躺在床上,濃密的發(fā)絲如一匹上好的綢緞般烏黑發(fā)亮披散在肩上,他現(xiàn)在只能保持一個姿勢呆坐在那里,稍微動一下就能牽動好幾個痛處。
燕無一在一旁想笑又憋著不敢笑出聲,表情尤為滑稽,燕無缺滿不在意的說道:“想笑我就直接笑,你也不怕憋出內(nèi)傷。”
“噗哈哈哈哈哈……”
燕無缺話音剛落,燕無一終于崩不住大笑出聲,前仰后合,眼淚汪汪,連說話都笑得不停顫抖。
“哥,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從小到大爹娘都沒動你一根手指頭,你這是第一次被人打吧,喂,說說看,你現(xiàn)在什么感想。”
“所以,這很好笑?”燕無缺看見燕無一笑得直抽抽,還收不住了,聲音中不覺帶著幾分威嚴(yán)。
燕無一立刻收住不笑了:“好吧,我不笑了,哥,你怎么樣,還痛不痛。”
“你說呢。”骨頭斷了八根還能不痛?燕無缺回給燕無一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燕無一逐漸安靜下來,開始冷靜的思考,跟燕無缺討論他注意到的問題。
“哥,為什么你只是碰了花蘿小姐姐一下,就被打成這個樣子啊?”
“其實我也明白,女孩子嘛,第一次和異性產(chǎn)生身體接觸難免會害羞啊什么的,可花蘿小姐姐的反應(yīng)明顯有些太過激了點,這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女孩子正常害羞的程度了。”
“你說這是為什么呢,哥?”
“不知道。”燕無缺微微搖了搖頭,“不過書里有記載,反映過激的心里溯源可以歸咎于四個字——創(chuàng)傷體驗。”
燕無一撓了撓頭,一臉茫然:“什么意思啊哥,你別說得這么高大上,我聽不懂。”
燕無缺想了想,換了個簡單的說法:“也就是說,之所以會反應(yīng)過激,是因為這個人以前在遇到類似事件的時候有過極不好的體驗。”
燕無一還是一臉茫然后像是有些懂了又不全懂。
燕無缺給燕無一舉了個例子:“無一,你記不記得以前咱們云州云中城發(fā)生過第一件大案,咱爹親手去料理的,高家小姐在寺廟被方丈侵犯一案。”
“哦!這個我有印象,當(dāng)時這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整個云中城都人盡皆知。”
“這樁案子我曾幫爹追溯過后續(xù),那位高小姐就出現(xiàn)了創(chuàng)傷體驗的后遺癥,具體表現(xiàn)是一見到男人就害怕,包括高小姐的父親在內(nèi)。高小姐的后遺癥直到我們出發(fā)來京都朝貢都未見好轉(zhuǎn)。”
“這么說我就明白了。”隨后,燕無一壓低了聲音,湊近燕無缺,“哥,那你說花蘿小姐姐是不是也……有點這種感覺?”
“你說她是什么情況,她可是太子,又這么剛,誰能讓她創(chuàng)傷體驗?”
“無一!不可胡亂猜想,妄議殿下。”燕無缺及時打斷了燕無一,一臉正色,“我只是說反應(yīng)過激和創(chuàng)傷體驗的聯(lián)系和解釋,沒讓你把這些都聯(lián)想到殿下頭上。”
燕無一小聲嘀咕著:“什么妄議殿下,我說的是實話啊哥,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不就有個最實際的問題嗎。”
“要是花蘿小姐姐一直這樣,你說你以后還能碰她嗎?哦,我想起來了,貌似她碰別人的時候就不會過激,要別人碰她才會過激,難道說你以后要一直被動的等她來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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