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只是看著像個小弱雞，但是想當年他能用一成內力，撂倒整個江湖，斷崖式的武力斷層。
  要不是聽了蘇蘇一句留手，估計公孫大娘能速死在這里。
  不過現在也差不多，左心房處的位置撲哧撲哧冒血，跟那小噴泉一樣。
  嘴里也開始吐血。
  蘇念一覺得有些奇怪，按理來說她戳一劍，花花又戳一劍，就算公孫大娘心臟再結實，也不應該到現在還活著呀！
  一邊奇怪一邊撿起地上的糖炒栗子，非常善良的剝了外皮，然后笑著塞到了公孫大娘的嘴里。
  “你說說，不就是嘗個自己炒的栗子嘛！跑這么遠還不是要吃，既然早吃也是吃，晚吃也是吃，你跑啥呀！”這一瞬間，蘇念一仿佛三藏附體，嘴里巴巴的，一句又一句。
  順便捏捏脈，這到底是個咋回事？
  哦，原來是公孫大娘的心臟和平常人不一樣，長在右邊了。
  “原來如此？�。　碧K念一點點頭，下手毫不手軟。
  公孫大娘用盡全身力氣，閉緊側著的嘴巴都被捏開了，她看著金黃的帶著一股誘人甜香的糖炒栗子，整個人嚇得吱哇亂叫，最后目光盯在不遠處的陸小鳳身上。
  “陸小鳳，救我！”
  “救我！”
  陸小鳳雖然喜歡美女，覺得可惜，但是他此刻是萬萬不敢吱聲的，沒看這夫妻兩個的眼神都掃過來了嗎！
  就像鋒利的劍，讓人看著都覺得心底發涼。
  “陸小鳳，你覺得這人該放嗎？”李蓮花突然很溫柔的問道。
  在陸小鳳懷中的小包子，被來自花花爹的聲音嚇得抖了一下。
  雖然看不見爹娘的表情，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訴他，要乖巧，要聽話，不要瞎掰掰。
  “李兄呀，這公孫大娘其實我認識···”
  “所以，你知道她閑著沒事給路人喂有毒的糖炒栗子？”蘇念一冷冷的說道。
  “看她年紀這么大，想必沒少禍害人吧！”
  看著蘇念一作為一個醫者，這么生氣的面容，陸小鳳都不敢吱聲了。
  他不敢說，這賣糖炒栗子的熊姥姥，只是她眾多身份中的一個，她還有一堆禍害人的馬甲。而且還是江湖上一個組織紅鞋子的老大。
  他也同樣不敢說，自己曾經因為公孫大娘生的貌美，知道她死了，還心中暗暗的嘆息一聲。
  他更不敢說，他以前還有個相好，就是紅鞋子的成員。
  看蘇念一這個樣子，他要是敢說出來，這倆得先把他這只小鳳凰得皮給剝了。
  “呵呵~確實！”
  “那你這個出名的江湖大俠看起來也不靠譜呀！有這等惡人，也不敢趕緊打死！”蘇念一無語。
  她一直覺得自己就已經屬于很心軟的那種半個江湖人了，但是沒想到，傳說中大名鼎鼎得陸小鳳，竟然比她還心軟。
  蘇念一這下子沒有再留手，干脆就直接把栗子摁進了公孫大娘得嘴里。
  不過短短幾息的時間，已經開始掐著自己的脖子，七竅流血。
  蘇念一又給摁了一顆補藥。
  直接嘎嘣死了，這多便宜她，這樣的惡人，就應該嘗嘗自己親手所調配的毒藥，斷腸草是吧！
  不吃個夠本，怎么能算懲罰呢！
  然后被貼著紙條，寫著罪行，扔到了府衙的門口。
  第二日的時候，來來往往的百姓看見的時候，那府衙門口的青石板都是道道指尖的劃痕。
  可以看出來，公孫大娘活得有多難受。
  但是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同情她的，人人都在唾著唾沫，恨不得她死的更早一些，這樣，天底下無辜受害的百姓就能更少一些。
  回去的路上，蘇念一感覺越想越不對，她拽著李蓮花的衣角。
  “花花，我怎么感覺陸小鳳的反應有些奇奇怪怪的？”
  “他們是舊···相識！”花花的重音在相識二字上。
  蘇念一終于知道是哪里不對味了。
  “陸小鳳，你覺得我下手不對？”
  這下子，都開始連名帶姓的叫人了。
  “沒有，沒有，做了壞事肯定是要受懲罰的，打不過死在別人手中也是尋常，我們江湖人這點子事是都知道的！”陸小鳳嚇了一大跳。
  然而蘇念一卻搖搖頭。
  “不，陸小鳳，你只是覺得她打不過我，活該死在我手里，這是不對的！江湖的仇殺是江湖的仇殺，冤有頭債有主，但是將這怨氣發泄在無辜的路人身上，這不對！”
  “非常不對！”
  李蓮花看著蘇念一，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李相夷。
  他們兩個，果然合該是天生一對的！
  他少年時候，就覺得江湖和百姓該有邊界，于是創立了四顧門，雖然失敗了，但是并不代表他當年的想法不對。
  陸小鳳沉默了。
  他有些忘記了最開始進入江湖的時候的樣子了。
  當年他年輕氣盛，初入江湖，學的也是劍，同擅長做機關的朱亭，外加特別會釀酒的容九，是發小，也曾年少輕狂。
  但是，后來，他的劍牽連了普通人的容九。
  一個人因為他的劍而死，他的手，從此之后，再使不出那樣氣盛的劍法。
  他以為，他的心臟，他不一樣的。
  可是他現在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也成為記憶中最討厭的那種人。
  李蓮花突然靠近她，氣力一點，陸小鳳就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從來沒有過的虛弱席卷全身，弱的兩只胳膊都已經抱不住小包子了，被李蓮花順手接過。
  小家伙睡著了，感受到衣襟處熟悉的氣息，睡得更香了。
  “陸小鳳，你的武功和內力全部被封住了，從今日起，到花滿樓的地界，你就做一個普通人吧！”
  “和一個普通百姓一樣的普通人！感受一下！”
  陸小鳳沒有反駁，平靜的接受了這個決定。
  以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感受了江湖的另一面。
  雖然他其實江湖不太平，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么不太平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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