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的兩千工匠，按照劉琮分開制造零件的要求，已經做出來兩千多副鐵甲，一千二百多副馬鎧。七萬軍隊，也被魏延和費祎徹底整頓，掌握在手。

        劉琮所要求的重甲士卒，魏延按照魏武卒的訓練方式，每人背六十斤沙袋，奔行四十里，從七萬人里挑出了五千多，身體強壯、耐力持久者。

        鐵甲的鍛造停止了，不是時間和工匠的問題，而是沒有生鐵了。封建時代，鐵產量的提高，是在宋代，漢代的生鐵開采率和利用率都比較落后。盡管如此，劉琮已經很滿意了。帶著張仲景，快馬趕往襄陽，留下龐統和黃忠繼續整合軍隊。

        襄陽，州牧府內，劉表躺在床榻之上，臉色蒼白。蔡夫人坐在床邊，哭啼著抹著眼淚。

        “哭甚？我還沒死呢。”劉表看蔡夫人啼哭，雖然還虛弱，卻出聲安慰著蔡夫人。

        蔡夫人聞言不僅沒有停止啼哭，反而更加來勁地哭著道：“你要是有個萬一，我……”

        劉表笑了笑，抬起手撫著蔡夫人的臉龐，替她擦了擦眼淚，看著自己滿是老年斑的手背，看著蔡夫人梨花帶雨的容顏。劉表有些遺憾，遺憾他不能陪蔡夫人更久了。

        “轉世投胎我走慢些，下輩子，我生遲些，等著你，你還要給我當妻子。”

        聞言，蔡夫人臉上瞬間羞紅，但還是啼哭道：“萱兒不要下輩子，這輩子萱兒和夫君還不夠呢。”

        “咳…咳…”劉表顧不得咳嗽，嘴角上揚：“此生有你，我劉景升何其幸也。”

        說完劉表撐著要起身，蔡夫人趕忙攙扶他靠坐在床榻上。

        “夫人，你還怨恨琮兒殺了你兩個弟弟嗎？”劉表突然鄭重的問道。

        蔡夫人抹了抹眼淚道：“事情都發生了，我怨恨又有什么用？琮兒是我從小拉扯大的，我是真的把他視若己出。哪有當娘的，怨恨自己兒子的？”

        劉表聞言含笑點頭道：“夫人，你要記住，永遠不要讓蔡家和琮兒作對。”

        “前幾日我收到軍報，琮兒在武陵郡，誅殺了金旋三族！琮兒做事太狠辣了啊，夫人，蔡家千萬別跟他作對啊。”

        蔡夫人再次驚愕，又很篤定地說道：“夫君，琮兒他，他再怎么也不會對我這個母親下手的。看在我的份上，蔡家他也不會的。”

        “希望如此吧。”劉表嘆了口氣，又和蔡夫人囑咐了些其它的事情。

        “稟主公，大公子求見！”下人突然進來稟告。那天劉表出了劉琦府邸，一時氣急，也忘了懲處劉琦，所以劉琦此刻還是自由的。

        蔡夫人聞言發怒道：“他還有臉來？就是他把自個的親爹氣的半死，現在還來干什么？”

        劉表想到那天劉琦的行為，也是發怒道：“讓他給我滾，就按照他說的，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

        州牧府門口，劉琦衣著整齊，跪在府門口朝府內喊著：“父親，孩兒知錯了，父親，請原諒孩兒酒后失德。”

        “父親，孩兒求見父親啊。”

        這時蔡瑁和蒯越走了過來，二人看都沒看劉琦，徑直朝府內走去。

        “蔡將軍，蒯先生，且慢，勞你們替我求求父親，我想見見他。”劉琦突然跑到二人身后叫住二人。

        蔡瑁和蒯越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無語。

        平日里劉琦厭惡蔡氏，見了蔡瑁別說打招呼了，基本上是仇恨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用得著的時候知道叫蔡將軍了？

        二人理都不理劉琦，正要進去，劉琦又發怒道：“站住！”

        “蔡瑁，蒯越，我父親病重，你們不讓我去拜見。不怕傳出去讓世人唾罵嗎？”

        蔡瑁有些惱怒，但還是保持著世家的禮儀：“大公子，不見你，是主公親自、親口下的令，與我等無關。”

        “那你們就不能進去幫我求個情嗎？我記掛父親身體，連進去探望都不行嗎？”

        “大哥？你怎么還有臉說記掛父親身體？”劉琦身后，傳來劉修的聲音。

        劉修和王凱、劉磐，幾人相伴而行，劉修看著在州牧府門前無理取鬧的劉琦，第一次感覺這個大哥如此的讓他厭惡。

        “大哥。”劉修幾人還是對著劉琦一拜。接著劉修又道：“大哥，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你現在應該回府上閉門思過，檢討自己。等候父親原諒你，這才是為人子該做的。”

        劉琦不屑地看著他，“怎么？怕我搶了劉琮荊州世子的位置？”

        “你？你怎的如此小人之心？我是為你好，我們幾個還打算替你向父親求情的。”劉修被這話氣到了。

        來之前劉修和王凱、劉磐商議，在劉表面前替劉琦求情，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劉琦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劉琦冷冷一笑：“你們給我記住了，我才是長子，荊州將來是我的。就算父親現在就死了，荊州也是我的！”

        “你怎么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劉修素來喜愛文學，面對徹底擺爛的劉琦，有些詞窮了。

        “你能奈我何？”劉琦環抱雙臂，竟有些無賴的氣質了。

        “咣！”劉琦正得意時，后腦勺被飛來的劍鞘打中。

        “啊！誰打的我？”劉琦怒氣沖沖地回頭看去。

        “我。”劉琮帶著徐峰等人，和幾十親衛，從街頭緩緩策馬而來。

        說實話，劉琮早就到了，看劉琦跪在府門口，便躲在街角等候了一會。劉琮萬萬不會想到，以溫文爾雅著稱的劉琦，變成了這副德行。

        “咯噔，咯噔……”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陣陣脆響。

        看著緩緩逼近的劉琮，劉琦的內心，就好像是被馬蹄踏石板的聲音震懾了一般，想起了劉琮那次動手打他，再看他盯著自己，劉琦心頭浮上些許恐懼。

        “拜見世子！”看著下馬而來的劉琮，蔡瑁和蒯越行禮道。這一句世子，好似針尖一般，扎的劉琦心口難受。

        “免禮。”劉琮抬手虛扶，走到劉琦身前，盯著他看了好半晌。直到劉琦被他看的發毛，才開口道：“你現在不回去閉門思過，還敢在州牧府門口大言不慚！”

        “為人子你把父親氣的病到，為人，罷了，你也配為人？就你這樣只知道飲酒狂醉，侍女的畜牲，還想要荊州？你配嗎？你能把握的住？”

        劉琮每說一句，就向前走一步，劉琦被他逼得連連后退。

        “二弟，我是你兄長，我們還是親兄弟啊。”劉琦被劉琮當眾羞辱，面色有些掛不住。

        劉琮一腳將他踹倒，手里沒有劍鞘的劍抵在他脖子上！

        “二弟，別殺我，別殺我！”劉琦看著劉琮兇狠的表情，徹底慌了。

        劉琮冷冷一笑：“殺你？你也配讓我動刀子？段坤！”

        “末將在！”

        “給我把他帶回自己府上，禁足，看著他，給我好好思過，沒我的命令不準他出來。敢跟你扎刺，就給我收拾他。”

        “諾。”

        “劉琮，你這個王八蛋，我是你大哥，不能，那怎么能這么對我？”劉琦被人拖走，嘴里還在罵罵咧咧。

        蔡瑁和蒯越看著這一幕，好似重新認識劉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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