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身著王服，頭戴王冠，一手扶著腰間的劍柄，在邢道榮和段坤等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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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冠前的十旒讓文武百官看不清劉琮的神色。但僅僅是劉琮走來的壓迫感，便讓眾人不敢與之對視，更不敢抬頭觀望。

        “臣等拜見王上！”

        還是龐統(tǒng)和蔣琬率先反應(yīng)過來，率先領(lǐng)著文武向劉琮叩拜道。

        劉琮沒有理會眾人的叩拜，徑直走上御階，坐在了王位上。

        “吵啊？繼續(xù)爭論啊？怎么就消停了？”

        跪在地上的文武這會可不敢說話了，劉琮冷笑一聲，“蔡瑁！”

        直呼其名，劉琮已經(jīng)很不滿意蔡瑁剛剛的作為了！

        蔡瑁渾身顫抖了一下，這才想起來，王座上的這位主，那可是殺人如麻的君王。

        向前爬了幾步，蔡瑁出列跪伏在中央，向著劉琮叩首道，“臣在。”

        劉琮撩開額前的珠簾，凝視著跪在地上的蔡瑁道，“舅舅剛剛說的，孤聽了個大概，就事論事的話，此事該如何處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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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瑁額頭上已經(jīng)冷汗直流了，他卻不敢擦，拿著笏板的手都在顫抖了，“臣…此事事關(guān)重大，臣不敢妄下定論！”

        “不敢妄下定論？”劉琮的聲音陡然拔高，“剛剛孤在外頭聽得真切，岳丈大人剛才不是還挺能說會道的嗎？”

        舅舅，岳丈大人，劉琮不斷地陰陽怪氣著。

        說起來也荒唐，按照蔡太后算，劉琮應(yīng)該稱呼蔡瑁舅舅。按照蔡葭論，劉琮又應(yīng)該稱呼蔡瑁為岳父。

        “你是孤的舅舅，有是孤的岳丈，還是軍中宿將，論起來外戚權(quán)勢殊榮之重的，沒有誰能比得上你的吧，啊，蔡將軍？”

        殿內(nèi)的群臣跪了一地，沒有人敢開口說話，蔡瑁也被劉琮嚇住了，根本不敢開口答話。

        劉琮繼續(xù)道，“從先王入主荊楚開始，你已經(jīng)輔佐我劉氏近三十年了。這么多年，劉氏可有虧待過蔡將軍？”

        “臣……”

        “是，孤承認，孤在江陵做的過分了些，但孤告訴你，孤的權(quán)柄，不能分給任何人！哪怕是孤家的親家也不行！”

        這話，就有些重了，這說明劉琮認為蔡瑁是因為方面的事不滿，蔡瑁跪在地上不斷地思考著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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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琮沒有再說話了，過了許久之后，蔡瑁才敢開口了，“王上，臣并非因為當(dāng)年的事，而是……”

        “不是因為當(dāng)年的事，那就是有意攻訐太子了？怎么，你覺得太子德行有虧？那孤廢了他，廢了王后，立貴妃和耀兒為王后，為太子，你看可好？”

        “臣不敢！”

        “咚！”

        ……

        蔡瑁這下真的慌了，他一邊磕頭一邊不斷地辯解著，“臣斷斷沒有此等想法，臣只是為了太子的聲譽著想。臣擔(dān)心不做出表率，大楚子民會誤會太子，王上在大楚的威望就回受到打擊。”

        “臣這么做，皆是為了國家考慮啊，請王上明察！”

        看著不斷跪拜的蔡瑁，劉琮生出了一股一直就有的厭惡，“起來吧，朝議定論國家大事，一向都是暢所欲言，孤不因言治罪。”

        看在蔡太后和蔡葭的份上，劉琮還不能把蔡瑁怎么著，而且現(xiàn)在的蔡瑁沒什么大的過錯。剛剛的事，誠如他自己所說，就事論事罷了。

        敲打敲打就可以了，讓蔡瑁知道自己的底線，讓蔡瑁明白這個楚國究竟誰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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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王上，謝王上。”

        蔡瑁慌張地起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費祎！秦宓！董和！”

        沒等蔡瑁坐下，劉琮又是一聲聲的大喝！

        幾人對視一眼，苦笑著出列，“臣在。”

        劉琮沉聲問道，“依律，此事該如何處置？”

        幾人不敢說話，最終還是費祎拱手道，“啟稟王上，依律，此事應(yīng)當(dāng)如同徐尚書說的一般。”

        “官府明令禁止不準(zhǔn)在道路上晾曬糧食，所造成后果由百姓自己承擔(dān)。太子已經(jīng)讓士卒賠錢了，出了人命，是那幾個漢子無理取鬧的結(jié)果。”

        “臣以為，可著大理寺召來那幾個百姓，由刑部會同大理寺共同審理，給出結(jié)果！”

        劉琮滿意地點了點頭，“依律，如此處理倒是沒錯，但百姓認律嗎？這么做，他們會戳孤的脊梁骨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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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劉琮又撇了蔡瑁一眼，“就事論事點，老百姓認死理，他們只知道死人了，他們只會憑這個跟官府鬧騰，若是百姓要讓你們交出兇手呢？”

        費祎這下不避諱了，拱手繼續(xù)回答道，“兇手也包括那個漢子，他和官府的士卒共同失誤殺人了！”

        劉琮呵呵一笑道，“如此處置，也不盡妥當(dāng)，尚書臺替孤擬一份罪己詔！”

        “孤德行有虧，教子無方，致使有此等事出現(xiàn)，著大理寺會同刑部審理此案，依據(jù)律令定論。”

        “從孤的內(nèi)庫里拿出兩份錢來，一份賠給死者的家屬，一份給那個誤殺了人的士卒，好生安撫，告訴他，孤不會因為這個治他的罪。”

        “尚書令，勞你再替孤寫一封信，著禮部親自送到那戶人家，孤替孤的兒子，給他們賠不是了！”

        “另外，再次布告全國！嚴(yán)格在道路晾曬谷物、糧食！”

        “臣等遵命！”

        眾人說完，徐庶出列叩拜道，“啟稟王上，臣身為太子的老師，出現(xiàn)這樣的事，是臣的失職，臣請王上責(zé)罰！”

        劉琮揮手道，“此事怪不得元直，也怪不得孤，若是換了個人，這事是跟行路者沒有一毛錢關(guān)系的。皆因太子身份，此事才被如此放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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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劉琮看的很明白，如果是別人，這事還真不至于拿到朝堂上，讓這么多重臣爭論。要不是太子，要不是蔡瑁心里的那點小九九，劉琮更不至于生這么大的氣。

        “剛剛有人說，為了太子的聲譽和孤的威望考慮，那孤就繼續(xù)說說這事。太子雖然德行端正，但這事跟他有關(guān)，且出了人命。”

        “傳孤的令！著太子劉昌，四王子劉耀，六王子劉獻，往南去桃江縣，服勞役六個月，已敬效尤！”

        “王上，不可啊，三位王子何等尊貴，怎么能服勞役呢？”

        “王上，太子出行乃是儲君出行，非同小可，若是為了此事讓太子去服勞役。實在…實在有些本末倒置了。”

        眾多臣子皆出列反對，劉琮力排眾議道，“此事就這么定了！孤意已決！”

        徐庶再次跪下拱手道，“臣是太子老師，請求隨同太子南下！”

        “準(zhǔn)了！”這下，劉琮倒是沒有駁回徐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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