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哥，這事，你真的不跟父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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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頓好了劉耀和劉獻之后，孫紹有些擔憂地向鄧艾問道。

        鄧艾頓住腳步嘆了口氣道，“怎么能不說呢？哪怕我們不說，恐怕這里發生的事，王上也早就知道了。”

        “你是說？……”

        鄧艾點了點頭，而后又向下走去，“遠弟，你替我寫一封奏疏，就我動手打了獻王子的事，向王上請罪。”

        “另外，告訴王上這里發生的一切，向王上說明，幾位王子已經安全抵達桃江，請王上萬勿放心。”

        “我知道。”周遠點了點頭，“那太子呢？咱們不找找？”

        鄧艾苦笑一下道，“太子有徐大人在身邊，用不著我們操心的。”

        聚福樓的一間客房里，太子劉昌癱坐在床榻上，“老師，你說耀弟這是為何處處跟我對著干啊？”

        他的老師徐庶跪坐在床榻前，劉昌繼續開口道，“我不止一次地跟他示好，我那么努力地想要維持和他的關系，想做給父王看，想讓大楚的所有人看到，我們劉家，兄友弟恭。”

        說著，劉昌坐起身來，看向徐庶道，“可是老師你知道嗎，不管我怎么做，耀弟好像就是沒法跟我真正的親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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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在開國的時候就冊立了母親為王后，我為太子，朝中的文武，大多數都支持我，我的地位很穩固。耀弟他屢次挑起是非，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徐庶笑了笑，對著劉昌拱手道，“太子，圣人說過人性本善，可圣人又說人性本惡，太子認為，人性本善還是本惡呢？”

        劉昌想了想道，“應該是善吧？誰也不可能一生下來就是壞人不是？”

        徐庶繼續道，“那為何有些自小就是賢才明君？如信陵君，如趙武靈王，這些人哪個小時候不聰慧，哪個長大了不是一方俊杰？”

        “可還有些人，自小就沒有向往善良的心，如晉靈公，秦二世，他們受到了當時最為先進和正統的教育，他能做的事，卻沒有讓百姓受益。”

        諸子百家都被廢了，大漢朝獨尊儒術，除了儒學之外，劉昌等人最喜歡的還是史書。起碼那還跟故事似的，不像論語那樣讓人感覺乏味。

        因此，今天才七歲的劉昌很明白秦二世和趙武靈王等人是什么樣的歷史人物。

        “老師的意思是？”

        徐庶笑了笑道，“趙武靈王和信陵君這樣的俊杰，為何能脫穎而出，最后名留青史。無外乎四個字，形勢所迫罷了。”

        “而晉靈公和秦二世呢？他們一來因為天生的殘暴和昏聵，二來，因為身邊有屠岸賈和趙高這樣的權臣奸臣引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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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昌有些不解，“老師，這跟耀弟的事有什么關系嗎？”

        “耀王子對你已經產生了嫉妒之心，太子自己也明白，從本心深處，耀王子不會接納太子。”

        說著，徐庶看了看四周，湊近些低聲對劉昌道，“若我所料不錯，定是蔡貴妃的言語影響了耀王子，人可不會有無緣無故的變化，都是隨著周圍的事務和人物的變化而變化。”

        “耀王子不可能平白無故就對太子產生芥蒂之心，在我看來，人之初，性無善惡，一張白紙，只能是任由別人來描繪的。”

        劉昌嘆了口氣道，“這些都是您的猜測，再者，就算是蔡姨母影響了耀弟，我也不能把他們母子怎么著啊？”

        徐庶站起身踱步道，“太子，你是儲君，你的母親是王后，大楚的文武百官大部分人都支持你，可就算你的地位再穩固。也不可沒有防人之心。”

        “若是放任不管，耀王子的實力就會日漸強大，就會有人支持他，就會有人想著把太子拉下去，讓耀王子上位。”

        劉昌皺眉道，“老師說的有些嚴重了吧？我們畢竟是兄弟，再說了，父王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吧？”

        “自古以來，為了君王之位，父子相殘，兄弟相殺的事還少嗎？大王現在英明，你能保證他一輩子英明嗎？”

        徐庶甚至不避諱什么了，大聲繼續道，“不論王上如何寵愛你，于情于理，太子都要培植自己的根基，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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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并非挑撥太子和王上的父子關系，而是事實如此，歷來，爭奪諸君失敗者的下場，都是極為慘烈的。”

        徐庶說的有些多了，劉昌有些接受不了了，晃了晃小腦袋，劉昌開口問道，“老師，那我日后該如何應對耀弟啊？”

        徐庶嘴角微微上揚，“做好自己份內的事，不用管耀王子怎么跳脫，也不要像今天一樣輕易發火了。”

        “啊？那不是要放任耀弟胡作非為嗎？”劉昌又不解了。

        徐庶呵呵一笑道，“太子不必過于憂慮。于你而言，做好太子的本分，做好身為儲君的份內之事，便算是贏了一大半了。”

        “只要讓大楚的文武百官、還有萬千子民，看到太子的仁德和英明，你的太子位置便牢不可破！”

        “啪！”

        劉昌的兩只小手激動地拍在一起，“老師，我明白了，我不僅要讓父王認可，更要讓百官和百姓認可！”

        徐庶看著劉昌欣慰地點了點頭，“不爭是爭,爭是不爭,夫唯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早在幾百年前，老子就告訴了人們上善若水的道理。”

        “耀王子處處顯露，未必就是好事。太子殿下今后還應該提高自己的養氣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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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昌站起身朝著徐庶拱手道，“學生多謝先生教誨，若無先生解惑，學生真不知道如何應對那兩個頑劣的弟弟了。”

        這就是劉昌和劉耀的區別，徐庶可以光明正大的輔佐太子，可以無所顧忌的給劉昌出謀劃策。

        而劉耀，只有一個舅舅蔡瑁，還隔著千山萬水呢。現在他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對劉昌的那一點點嫉妒心。

        更為致命的是，劉耀沒有徐庶這樣的人才給他謀劃，僅僅憑借著母親的位分尊貴，是不足以對劉昌的太子地位造成沖擊的。

        名分，年紀，受寵程度，劉昌都遠勝劉耀，楚國的文武百官也絕對不會支持劉耀。哪怕劉昌真的被廢了，劉琮也不會考慮劉耀。

        他和孫尚香又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嫡庶之分雖然有所弊端，但對于穩定國家，傳承帝國的權力，嫡子繼承的制度無疑是比較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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