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煎雪靜靜地聽著，不置一辭。

燕京棲見他也不說話，自顧自的開口：“其實實在是沒辦法了，當時真得是沒有別的人選，你是不知道你當時在朝廷上臉有多板，有多面無表情，可我思來想去，發現朝中，滿足沒有依附任何勢力、沒有任何家族顧慮、為人處事沒有劣跡等等一切條件下來的，也就一個你合適。”

“我雖離開燕安，但我還有眼睛在那里，幫我，幫皇帝監視著文武百官，但那些眼睛都注定只能在暗處，上不了明面，從零開始培養個太費時間，于是，我就想現成從朝中挑一個，于是，我就挑中了你。”

燕京棲轉過身來，面對李煎雪：“我想，如果把你帶北疆來，讓你親眼看看我是什么人，這樣，之后我再和你說要你堅定立場輔佐皇帝可能還會順利一些，也算是，繼承了我的衣缽？結果，沒成想……沒成想……  ”

“沒成想我會喜歡上你，對你有了感情，而這感情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會是你前進路上的負擔。”李想雪幫她把話補完。

燕京棲“啊”了好久，支支吾吾開口：“倒也不能說是負擔……”

她沒想到這話竟會是李煎雪先挑明。

李煎雪打斷了她的話：

“不管是什么，現在都不重要，不要再說什么繼承衣缽的話了，你活的還好好的。走，跟我下去，去見喬檜。”

李煎雪抓起燕京棲的手腕，帶著她下城樓，燕京棲少見李煎雪這么強硬的時候，有些不適應，直到她反應過來，地發現她已經被李煎雪拉著手腕走了好長段路，馬上就要到城門了。

脆弱的腕處有著不屬于她的體溫。

燕京棲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念頭：如果李煎雪一直抓著她的話，好像見喬檜會也不是什么難以克服的事了。

燕京棲親自走到城門處“迎接”喬檜。

他在燕京棲心中還是那副令人憎惡的模樣，只不過更顯老態了一些。

喬檜見燕京棲到來，終于“屈尊降貴”，肯下了他那匹馬。

一旁副將見燕京棲來，行了個軍禮：“參見將軍！”

沒有說“衛”姓。

李煎雪看了那副將一眼。

燕京棲表情如常點了點頭，她直面喬檜，開口：“北疆主將燕京棲，恭侯喬副將到來多時。”

喬檜瞇起眼從上到下審視著燕京棲，他知道這小丫頭是衛家的種，但那又能怎樣？當年的事他自認做的很隱蔽。即使是衛通平那個老狐貍也是最后才發現了他的背叛，除非燕京棲西當時就藏在現場，不然誰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不敢不敢！”喬檜臉上堆起了笑，“喬檜一個粗人，怎敢勞煩儀圣長公主大駕？燕將軍有心了。”

干得漂亮，李煎雪面無表情盯著眼前的人，心想。

剛見面，開口，他就犯了燕京棲兩個忌諱，他站在燕京棲身旁察覺到她有些微微發顫，估計不是怕的，而是被氣的。

他仍攥著她的手腕，感到氣氛有些凝固，他握了握它。

燕京棲感受到李煎雪的提醒，下意識想偏頭，卻又被硬生生制止，她逼自己直視喬檜，微笑著開口：“不麻煩，喬副將肯動身北疆，本宮……高興還來不及呢，美酒已經備上，還請喬副將不嫌邊塞酒濁，賞臉一醉方休。”

喬檜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他最恨他的名字帶上“副將”二字，好像他永遠低人一等。

燕京棲心底冷笑，她自然知道喬檜最痛恨什么，她要的，就是拿著最利的刃，一刀一刀，狠狠扎在喬檜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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