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默念“保佑”，訕訕開口：“就是說，長姐自主招了個附馬，而這個附馬就是……李煎雪。”

茶杯落地的聲響清脆，燕崇瞪大眼睛，努力試圖消化燕京棲話里的信息，他將頭轉(zhuǎn)向御書房內(nèi)的第三個人——也是燕京棲話中的另個主人公，動作僵硬，神情震驚。

燕崇：“——李煎雪！！！”

據(jù)候在御書房外的宮人們回憶，那天先是聽到有什么東西落地的輕響，之后便是皇帝一聲聲嘶力竭的吶喊。

聲音之大，語氣之悲憤，活像是大理寺卿干出了將天牢中所有犯人全都放出來似的天理難容、大逆不道之事一樣。

當(dāng)晚，燕崇氣極，卻忘了留燕京棲宿在宮中。

所以，長公主府內(nèi)，燕京棲與李煎雪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李煎雪：“為什么，告訴了皇帝？”

她明明說過再過一段時間才會坦白的。

他不問還好，一問，燕京棲便有理由將事情推到他身上了。

她說：“你還好意思問？明明就是你先和阿崇說，你的確如他所說一般情況的，當(dāng)時我還在旁邊，你那不就是想讓我開口的意思嗎？”

李想雪看著對坐強(qiáng)詞奪理的燕京棲，有些無奈，有些好笑。

算了，他和她拌嘴，向來都是他有理，她會贏。

他張開雙臂，燕京棲撇了撇嘴，站起身來走向他，坐到他懷里。

李煎雪背挺地筆直，燕京棲在他懷中，他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發(fā)旋。

李煎雪抬起一縷青絲，溫柔的問她：

“你明知道我既說出口便有法子圓過去，所以，為什么會向皇帝坦白呢？是想到什么了嗎？”

他的語氣輕哄，燕京棲本就有些乏了，被他抱著舒服，更是全身放松。

“你是有辦法圓，可怎么說你都不會提到我，現(xiàn)在告訴皇帝，讓他早有個心理適應(yīng)也好，省得日后再麻煩。我看他最近政務(wù)不忙，生活平淡，正好也給他找點(diǎn)刺激。”

前半段還算是正經(jīng)理由，最后一句就純屬她胡扯了。

“況且，本宮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儀圣長公主，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是你這個還未“過門”的附馬攔也不行。”

燕京棲說著說著，突然耍起賴來不講理了。

李煎雪很喜歡她偶爾的任性，這讓她整個人都明媚生動起來。

他順著她的話應(yīng)和，說：“嗯，長公主教訓(xùn)的極是，臣自知有錯、受益匪淺，不該以“未過門附馬”的身份約束長公主言行。”

燕京棲抬眸睨了他一眼，看到他眼里盛滿了自己，她突然又回想起了白日在御書房中的對視。

那時的他們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不似現(xiàn)在的姿勢，卻是一樣的動作。

燕京棲“嘖”了一聲，抬起雙手勾住李煎雪的后頸拉他向下，腰腹使力向上，給了他一個吻。

李煎雪挑眉，嘴角掛著抹笑意。

“為什么吻我？也是想做就做了？”

燕京棲含糊應(yīng)了一聲，又啄了兩下，說道：“嗯……想到白天你向阿崇匯報工作的時候了，有點(diǎn)心動，就沒忍住。”

“只是有點(diǎn)嗎？”

李煎雪抓著字眼不放，問了幾遍非要問清楚。

燕京棲被他一個個輕吻弄得發(fā)癢，抬起手掌一把推開他的臉，笑的得意。

“嗯，只有一點(diǎn)，愛要不要。你再磨我我連這一點(diǎn)都不給你了。”

燕京棲其實隱去了些細(xì)節(jié)，坦白的確是一時興起，可更多的刺激卻是她看到了他關(guān)心的眼神。

吻他的確是因為心動，但更多的也是被他眼中的溫柔與愛意所感染。

她想，他看向她的眼中總是充滿著各種濃烈的情緒，與他整個清清冷冷的人反差太過鮮明，也太過惹人注目。

命運(yùn)的齒輪向時光深處撥動，或許，廟堂上的初次對峙，彼此眼中濃烈的情緒就注定好了他們一生之中的羈絆——

是排斥；

是接受；

是惺惺相借；

是至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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