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登臺獻(xiàn)藝
云春閣二等流鶯夢鈴,是整個云春閣中舞跳得最好的。殷媽媽將蘇瑾交到她的手上,期望著她能利用一下午的時間,全方位包裝一下蘇瑾,讓她能夠在晚上的登臺獻(xiàn)藝中驚艷眾人,拔得頭籌,也能借此機(jī)會,在都城之中名聲大噪,日后好成為一個合格的搖錢樹。
然而,整整一個下午,夢鈴只是在給她梳妝打扮,閑聊家常,竟一個舞蹈動作都沒有教過。 蘇瑾倒是也不催促,反正自己只是打打醬油,并沒什么什么勝負(fù)心,至于到了晚上該如何上臺……車到山前必有路唄。
兩個人一直在聊天,從梳妝鏡前聊到房中茶桌上。從她的口中,蘇瑾了解到了公憑的重要性,因?yàn)樽约旱拇┰健俺錾亍痹谕醺宰约旱纳矸莶⒉恍枰裁刺貏e的證明,故而她從沒有想過還有這個問題的存在。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這些五等賤籍的女子,寧愿頭破血流地去爭一個晉升為四等流鶯的機(jī)會,也都不考慮逃出去,原來逃出去也只是死路一條罷了。不逃是火坑,逃是死,火坑里興許還有搏一搏的機(jī)會,一死便是百了。
夜色慢慢降臨,云春閣內(nèi)外都掛滿了紅色的燈籠,門口守著幾個姑娘,還有兩個店小二打扮的男子作為門童,站在門口不住都吆喝,見到男人就想盡一切的辦法,把他往里面拖,許多沒有來過這里的男人,也經(jīng)不住誘惑,走了進(jìn)來。云春閣斜對面也開著一家妓館,叫春喜班。此刻,春喜班門前也站了許多人,她們聲勢浩大,不輸云春閣。
云春閣是都城里最大的官妓場所,背后操控的是當(dāng)朝二皇子,在都城之中的地位尤其高。春喜班在都城之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它的背后,是當(dāng)朝國舅爺武展鵬。武展鵬仗著武娘娘在宮中的地位,在江湖之中十分吃得開,因?yàn)榧抑信判欣先匀朔Q武三爺。
今日是云春閣每月一次的新人獻(xiàn)藝,每到這個時候,慕名而來的人就十分多,能將一樓的大廳塞得滿滿的。為此,春喜班的鴇兒娘谷媽媽特意貼出了當(dāng)家花魁藍(lán)雪羽將登臺獻(xiàn)藝的公示,只為搶了云春閣這一日的風(fēng)頭,好讓一向驕橫的殷媽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然而,谷媽媽低估了男人們的獵奇心理和喜新厭舊的速度,花魁美嬌娘這次沒去見,以后也有機(jī)會瞧見,可每一月從一眾未開化小姑娘中尋到自己新的目標(biāo),該是一種多么美妙的體會啊。
舞臺已經(jīng)搭好,觀眾也已入席,就等著姑娘們陸續(xù)登臺了。殷媽媽特意穿了件紅色的長衫,如同今日嫁女兒一樣,守在臺前招呼著眾人。今日一樓所有的包間上的門簾都被細(xì)繩系上,好讓坐在包間中的貴客,也有觀賞參與的樂趣。
晉級考核的最后一項(xiàng),也是決定究竟誰能最終成為四等流鶯的唯一方法,就是經(jīng)歷了一天考核后剩下的女孩子們,依次在一樓大廳中央的紅色舞臺上登臺獻(xiàn)藝、各顯其能,最終由恩客們打賞作為評判,錢財(cái)多者,即為今日最終的晉級者。
為了保證蘇瑾能順利晉級,殷媽媽特意安排了三個托兒,偽裝成恩客,混在人群中,乘機(jī)造勢,為蘇瑾拉動人氣,若有敵不過其他女子的時刻,也會出頭為蘇瑾花錢,好讓她的打賞能夠多于其他客人。最后即便壓不過其他姑娘的勢頭,那也說明了肯為那女子出錢的人很多很大方,殷媽媽也是不吃虧的。
殷媽媽邊和旁邊的賓客調(diào)笑打趣,邊時不時往二樓夢鈴的屋里張望。都這個點(diǎn)了,夢鈴屋里的大門還是關(guān)著的,一整個下午,也沒有瞧見這兩個姑娘出這道房門一步,如今也不知蘇瑾能練出個什么樣。
正當(dāng)她憂心忡忡地看著二樓夢鈴房門,擔(dān)心著蘇瑾今日會不會不堪重托之時,她突然瞥見了門口來了一個人。
這人被門童一路迎著,以最高地禮遇送了進(jìn)來,殷媽媽立馬遠(yuǎn)接高迎,搖著腰肢迎了上去。
“哎呦,齊王殿下今日大駕,云春閣真是蓬蓽生輝呀!齊王殿下,我去給您叫茵茵下來?您是不知道,昨日您與寧王殿下一同來,茵茵就求著讓我?guī)ヒ娔悄蛉諄硎怯姓碌模步淮瞬蛔尮媚镒髋悖乙膊桓矣饩匮健=袢蘸昧耍袢者^來,定然是來瞧我們茵茵的吧,茵茵可想死你了。”說著,殷媽媽揮了揮手絹,沖著身后跟著的人吩咐道,“快去樓上請茵姑娘下來,齊王殿下來了。”
殷媽媽剛吩咐完,齊王趙彥便一把拉住她,沖著她搖搖手,“我今日誰都不找。殷婆子,你還記得我昨日問你的那人嗎?聽說今日是晉級獻(xiàn)藝,她在齊列嗎?”
殷媽媽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立馬點(diǎn)頭如搗蒜,“在,在!我特意讓閣里善舞的夢鈴親自去教導(dǎo)她,相信她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就在這時,二樓夢鈴的房門被人打開了,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身著水綠色長裙的絕美女子,正在夢鈴的拉扯下,往一樓走。
出現(xiàn)的綠裙女子面部帶著面紗,看不清全貌,但是僅憑那雙眼睛,齊王還是認(rèn)出了,這人就是她的七弟妹——蘇家嫡長女蘇瑾。
“甚好,甚好。”齊王瞧著蘇瑾,滿意地笑了起來,他用力打開折扇,瀟灑地邊扇邊往大廳右邊的一處包間里走,這里的視野最好,不僅正對著舞臺最中央,而且前面無遮無攔,與舞臺相隔的,是一個長過道,完全不必?fù)?dān)心被其他客人遮住了視線。這里是他們常年預(yù)留的包間,即便他們沒有來,也沒有人敢使用。
往前走了兩步,趙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腳步,回頭朝著看著自己的殷媽媽招了招手。殷媽媽立即屁顛屁顛追了上去,一副聽候差遣的架勢。
趙彥瞧著她,低聲說道,“以后不要叫我齊王,我現(xiàn)在叫齊六,你喊六爺就好,去,通知下去,誰喊錯了,提頭來見!”
“是是是!”殷媽媽誠惶誠恐,立即連聲應(yīng)答,“妾身明白,六爺放心。”
說話間,蘇瑾已經(jīng)被人辦退半拉地帶到了舞臺下,此刻舞臺下聚集了另外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
這是今日在兩場考核中通過的所有女孩子,除了蘇瑾外,還有嵐芷、春鶯、冷香蘭、珍珠。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一下五個女人登臺獻(xiàn)藝,場面一定十分壯觀。
蘇瑾偷偷瞧了瞧另外的四個女孩,她們一個個妝容精致、衣著光鮮、舉止柔媚、通體生香,一看就做了精心的準(zhǔn)備。然而反觀蘇瑾,除了和夢鈴在屋里聊了一下午、被夢鈴精心打扮了一番外,其余什么都沒有學(xué)到,一會是比才藝,可不是比美貌,不知究竟會輸?shù)暮纹涞膽K。
當(dāng)初,殷媽媽將蘇瑾交給夢鈴的時候,就是因?yàn)樵谔K瑾展示的所有才華之中,只有跳舞還算勉強(qiáng)能看,其余的才能完全可以忽略不計(jì)。然而到了夢鈴這邊,她只是摸了摸蘇瑾的手臂和腿骨,就放棄了一切的教授,這樣的僵硬根本不是一個下午就能糾正過來的。不過她也交代了一些簡單的應(yīng)對措施,比如她們準(zhǔn)備了一套簡單的動作,再加上蘇瑾古靈精怪地做了一些準(zhǔn)備,于是,她們就這樣登場了。
除了蘇瑾外,另外四個姑娘分別準(zhǔn)備了舞蹈、樂器和書法表演,其中春鶯和嵐芷都選了舞蹈,她們在一起準(zhǔn)備了一下午,編排了一個雙人舞。
殷媽媽見時辰不早了,于是站在大廳最中央,對著滿堂的賓客,做了一些基本的開場和介紹,然后,她將手指向了臺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的姑娘們,現(xiàn)場立即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
隨著殷媽媽宣布開始的聲音落下,臺上立即想起了悠揚(yáng)婉轉(zhuǎn)的古箏曲子,彈奏古箏的是冷香蘭,她身著一襲白衣,盤腿坐在臺上,古箏發(fā)出的樂符一個個從她的指尖躍出,像一個個小精靈一樣,飄蕩在大廳中的每一個角落。這是一首十分具有古典韻味的曲子,十分悅耳,蘇瑾卻從沒聽過,更不知是什么曲子了。
與此同時,守在舞臺一角的珍珠拿起毛筆,在事先準(zhǔn)備好的紅紙上刷刷點(diǎn)點(diǎn),待寫完后,便會掛在她身后的展示架上,供人品評。為了方便寫字,珍珠的衣著十分簡樸干練,一襲墨黑長衫,颯氣凌然。
舞臺前,還站在蘇瑾、嵐芷和春鶯。蘇瑾有些不知所措,看見對手太強(qiáng),自己太菜,真想不比了直接下場就得了。
然而,舞臺上的另外兩人根本不顧蘇瑾的想法,她們此刻已經(jīng)殺紅了眼,兩個人合謀一起讓蘇瑾在晚上的獻(xiàn)藝中出盡洋相。待音樂一響,這兩個曾經(jīng)的宿敵、現(xiàn)在的戰(zhàn)友,便一同舞起了她們定好的特殊的舞。
她們舞姿曼妙,美艷絕倫,守在后面的蘇瑾看得入神,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原來站在舞臺上近距離的欣賞舞蹈,是這樣的一種體驗(yàn),嘖嘖,有些意思。
就在蘇瑾看得津津有味之時,兩個舞者突然跳在了一起,而后又猛地分開,分別站在了蘇瑾的兩側(cè)。她們的突然出現(xiàn)令蘇瑾迷茫,自己一不留神,原本站在自己身側(cè)的兩個人,突然使勁,借著舞蹈的動作,一起撞向蘇瑾,試圖將她直接從舞臺上撞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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