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兵變城中
當代俠女藍鈴鐺,一襲紅裝驚艷江湖,一柄長鞭大殺四方,敢愛敢恨,恣意瀟灑,稱得上是一位奇女子,多少男子拍馬也是追不上的。可行事一向磊落的她,如今卻為了救被困啟封城外的蘇瑾,竟然果決干練地解決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毫不猶豫,順帶還嚇暈了一個,真真有損俠女的名頭。
不過這位俠女并不在乎,她指著馬車里暈厥的兩個女孩子說道,“嫂子,這兩人不可靠,若不解決她們,我們三人今日怕是出不了這營地,就被她們出賣了!
不可靠?蘇瑾狐疑地看著鈴鐺,青竹和青檀是自己去了黔州城才認識的,也是她覺得可憐,主動要求帶著回京的,作為留守人員的藍鈴鐺怕是見都沒見過,剛剛那一下的照面,估計臉都沒看清楚,她是如何看出她們不可靠的?
蘇瑾想了想,覺得十分不對勁,雖說鈴鐺是個武藝超群的奇女子,可必然不是能掐會算的人。她狐疑地轉頭看向一旁的藍鷹:這事多半和他有關吧。
藍鷹果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就是和她說了說來龍去脈,‘不可靠’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哎呀,你放心吧,這些天我瞧下來,桑啟磊桑將軍雖是個粗人,卻是個治軍嚴明又剛正不阿的大好人,有他在,這兩個丫頭不會有事的!
他后面的話倒是句大實話,蘇瑾略略想來,也十分贊同。其實這樣倒是也好,自己如今是整個軍中的眾矢之的,她們倆不和自己呆在一起,反倒安全一些,自己不見了,這些士兵多半也不會這么為難兩個少不更事的小丫頭。更何況還有桑啟磊在,他肯定不會讓這些個人欺負她們的。再者說,將她們二人又是被打,又是被嚇的昏過去了,自己被人擄走的話便更可信一些,她們也會更加安全一些。
這件事情蘇瑾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這才定下心來。好在為了避嫌,桑啟磊特意將她們的馬車安置在遠離營帳的位置,然后又特地讓自己的得力干將藍鷹,與一直陪在蘇瑾身邊的南風作為崗哨,為她們輪流守夜,也算是全了幾方面的考慮。
如今不見南風,只有藍鷹一個,看來上半夜,便是藍鷹值夜。這么說來,藍鷹也算是監(jiān)守自盜了。
三人漏夜趕了許久的路,直到落腳在城墻根附近的一處荒草坡處,眼瞧著面前的城墻高高聳立在黑暗之中,蘇瑾更是上氣不接下氣。她連忙朝著身邊一左一右兩個人揮了揮手,自己則叉著腰,氣喘吁吁地癱坐在一塊光潔的石頭上歇息。她喘了半天,她一手擦著頭上的汗珠,一手作扇,不斷給自己扇著降溫,直到自己的氣勉強順了些,這才急急地指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鈴鐺開口問道,“你,你快說說,城里到底……到底怎么了?”
鈴鐺的體力比蘇瑾好上許多,剛剛的一路急行并沒有對她有什么影響,她神態(tài)自若地看了一眼黑暗之中的城墻,輕輕嘆了口氣,“哎,北城兵馬司叛變了。”
一旁的藍鷹應是知曉的,臉上一點震驚的神色都無,但蘇瑾卻是十足十的震驚了。
她張大著嘴巴,好半天才從喉嚨里蹦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城、城里也在打仗?”
我的天哪,這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怎么又遇上打仗,古代人怎么不尊崇和平呢?
藍鈴鐺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地點點頭,“是兵變,來得十分的快,誰也沒有意料到!
蘇瑾看著她,突然想起來一事,“北城兵馬司?我記得,你就是被分在北城兵馬司里做百里的,那你是逃出來的?是否有哪里受傷了?”亦或者,你是跟著叛變了?
后面的話蘇瑾沒有問出口,不過藍鈴鐺卻是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這事,得從你們說起。你們剛傳過來得勝的喜報沒多久,宮里就傳出圣上重病的消息,二皇子作為唯一一位被宣進宮侍疾的皇子,不久就從皇宮里傳出話來,由于圣上重病,由二皇子監(jiān)國。此話一出,朝廷大亂,有許多剛正不阿的兩朝元老們十分震驚,他們壓根不認太監(jiān)的傳話,也不肯信后來當眾宣讀的該有圣上玉璽的圣旨,非要面見圣上,還拿出了自己幾朝元老的老資格?啥首訛槿诵暮荻纠,問都沒問,直接就發(fā)落了他們,為首的打入昭獄,其余的申斥革職,一點情面都不給。當時,還在營中任職的我們都還沒有察覺出什么異常,只是遺憾圣上病得太早了,若是打了勝仗的宸王回來了,這監(jiān)國的位子,多半就是宸王殿下的,那樣的話,便不會有二皇子如此昏庸暴力地將朝堂變?yōu)樗蝗说乃疆a,順其者昌,逆其者亡!
蘇瑾聽得心焦,可又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一直耐著性子聽她敘述,一句話都沒有茬過。
不過一旁靠在一根松樹下的藍鷹終于是忍不住了,撲哧一笑,“這話怎么聽,都不像是你能說出口的,難不成,子賢兄正在城中?”
子賢,蘇瑾立即想到他說的,是張伯璟的胞弟張子賢。可還沒等她詢問,便見藍鈴鐺蠻橫地拍了一巴掌在自己哥哥手臂上,然后繼續(xù)說道,“別打岔,這事還沒完呢。又過了三日,這場朝廷的風波便波及到了我們北城兵馬司。那天,我被派去收押你們從黔州送來的一個犯了軍紀的將軍,姓邱。待我回來時,就發(fā)現北城兵馬司外的崗哨全被換走了,就連總兵閔將軍,也被安了個什么荒唐的罪名,入了獄。我一見情形不對,立馬就跑了。”鈴鐺說著,又緩緩嘆了口氣,語氣滿是后怕,“如今想想,要不是我當時跑得快,恐怕早就入了黃泉道。你們不知,我們前腳剛將那個邱什么的人送去昭獄,后腳那個什么邱的,就被放了出來,這還不算完,與我一同押送的幾個回了兵馬司的弟兄,第二日全都死的不明不白的,據說是那個姓邱的在報復!
邱?邱平朗嗎?蘇瑾聽得目瞪口呆,她是聽說過這個邱將軍是京中有名望的邱家的子弟,卻沒想到,這個邱家竟然勢力如此之強,手竟然能伸到昭獄中去。
一旁的藍鷹似乎注意力永遠不在整體上,聽見藍鈴鐺這么說,他率先想到的,不是妹妹的安慰,反而調侃了一句,“那你這一遭,可就永久休沐了。哎呀,剛剛出逃的決定下的太草率了,咱倆都沒了進項,這日后該怎么養(yǎng)活自己,怎么養(yǎng)活我的小素兒啊,嗨,實在不行,咱們還是回大青華山山上占山為王去吧,那樣的日子雖然清貧些,卻是安逸自在的!
藍鈴鐺白了他一眼,望著蘇瑾卻笑了起來,“嫂子,兄長這話說得也不錯,既然皇城都這么亂了,咱們不如……”
蘇瑾想也沒想,一口回絕了他們的提議,“不成,趙翊昨日被他們誆進城里了,我不能坐視不管!
這話雖說得漂亮,可自己冷靜下來一想,又覺得這句話說得十分可笑。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她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給趙翊拖后腿就算是十分進步了,要說是想要救他,估計就是癡人說夢。
藍鈴鐺眼珠一轉,笑了起來,“要說打聽城中事情,我還是能做到的,可要說想打聽皇宮里的事情,我的能力著實是不夠的,不過,”她拉長了尾音,不自覺買了一個關子,但她反應極快,也知道此刻賣關子,實在是不近人情,于是,還沒等人催促,便直接說了出來,“不過,我們可以找一個人去幫忙!
“誰?”蘇瑾急急道。
“聶盛遠啊。”藍鈴鐺脫口而出,話語中竟然盛滿了一種驕傲之情。
蘇瑾狐疑地瞧著她,一邊奇怪聶盛遠是誰,名字熟悉,人卻對不上號,一邊又覺得她的反應實在是很奇怪。索性因為急著想知道后面的內容,她便并沒有打斷她。
藍鈴鐺瞧出了蘇瑾的好奇,立即貼心地解釋道,“哦,聶盛遠是那日帶兵來大青華山上的那個小將軍,也是兄長原先的上峰。哦,他還是隨你們一起出征的聶志成將軍的兄長,庶兄。”
蘇瑾暗暗壓制著自己想打斷她話的沖動——拜托,他是誰其實沒那么重要,不用介紹的這么詳細。
藍鈴鐺說起他,態(tài)度十分不一樣,言語之中竟?jié)M是得意艷羨之情,“要說這位聶小將軍,真的是位奇人,嘿嘿,就連他的運氣,那也是十分好的。一個月前,他剛剛被提拔為南城兵馬司的總兵,這一場兵變,最先亂起來的就是軍營里,聽說南城兵馬司亂的比我們北城兵馬司還早,幾個品階高的將軍,一早就被人控制住了。不過這個聶將軍倒是十分幸運,就在那幾日兵亂之時,他因為父母重病纏身,特特地告假了幾日,留在聶府在父母床前盡孝,為他們侍奉湯藥,于是乎,正巧躲過了這么一遭災禍!
蘇瑾聽她說著,雖說感覺哪里有什么不對的,卻并沒有察覺出來,只是覺得,瞧著眼前這個活潑的姑娘,自己心里的焦急也緩解了一些。
還是藍鷹知曉自家妹子的性格,每回說話都說不到重點上,什么話都是絮絮叨叨的從頭說來,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火上眉毛,“所以呢,找他就能有法子知道宮里的消息,他不是一個守城門的總兵嘛,還有能力進宮面圣?”
“對呀,兄長怕是不知道他的身世,他除了是聶將軍的兒子之外,還是谷老將軍的外孫,嘿嘿,所以,聶家和谷家的人脈他都熟。谷老將軍的一個舊部下,如今任職于殿前都指揮使司,這可不是距離皇城最近的么。”
這下,另外兩人總算聽出了點門道。蘇瑾忙不迭點著頭,“對對對,找他幫忙,一定有辦法!
可她剛點了幾下頭,卻冷不丁瞧見一旁高聳的城墻墻頭,氣焰瞬間滅了一半,“可是,咱們該怎么進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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