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仙姑掛牌
還有就是原本二等的流鶯,也根據各自的擅長升了等級,比如夢鈴原先只是流鶯,因為這一次的變故,也被升為二等角妓,這可是二等中地位最高的,更何況殷媽媽的打算,是有意想讓夢鈴和另外幾個二等的丫頭參加今年的花魁選舉,目的是重新捧紅一批姑娘,為云春閣效力。
在云春閣的這一場變革后,五等賤妓中的許多資質不錯的丫頭被人殷媽媽挑走了,想要有意培養成云春閣新的一批中流砥柱。
春鶯運氣好,是那一批直接被定級為三等的姑娘。因為春鶯善舞,殷媽媽有意培養她成為像夢鈴一樣的二等角妓,待夢鈴當選一等花魁之時,好頂替她的位置。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宮變恢復后的第三日,一個外地來的富商瞧上了春鶯,花了高價將她贖了出去,殷媽媽見錢眼開,一口答應,春鶯第二日便跟著富商離開了啟封城,至今了無音訊。
問了一圈,蘇瑾終于問到了關鍵,“聽說前幾日,有一個自稱仙姑的女子入了你們云春閣,這事可是真的?”
“確有其事,不過這位仙姑娘娘資質平平,也沒有什么才藝,殷媽媽和馬爺預備將仙姑娘娘的身份抬出來來博 彩,今日應該就會掛牌吧。”夢鈴點點頭。
“今日?”藍鈴鐺恍惚,“剛剛我們有瞧見嗎?她長得什么樣?”
“沒有。”夢鈴搖搖頭,“ 酉時三刻才會上牌子,這是我們這里的規矩。不過今日外面掛了花牌。”
“花牌?我怎么沒瞧見?”蘇瑾奇怪地看向藍鈴鐺,藍鈴鐺更是搖著腦袋,“我不識字。”
蘇瑾和藍鈴鐺同時失望地嘆了口氣,問道,“那花牌上寫了什么,你可知道?”
夢鈴也搖了搖頭,“我不曾出去瞧過,但是一般新人掛牌子,云春閣外都會掛花牌,這是規矩。”
“怎么又是規矩啊。”藍鈴鐺十分沮喪,趴在桌上輕嘆一口氣,緩了半天,才又問道,“酉時三刻之前,她會在哪里?我們怎么才能提前瞧見她?”
“她的房間在三樓西邊走廊盡頭那一間。她才來,又很少出房門,我和她沒說過一句話,也是不熟。??”夢鈴搖了搖頭,也是無奈。
藍鈴鐺一聽有戲,連忙打起精神,跑到房門前,謹慎地先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天,然后悄悄把門開了一道縫,探出半個腦袋張望兩下。可這個角度十分刁鉆,外面實則什么也瞧不清楚,于是她干脆身子一歪,整個人鉆了出去。
只半分鐘,藍鈴鐺又原路鉆了回來,確認好門關上后,挪回了圓桌,滿臉的沮喪,“沒辦法靠近,她的房間太靠里面,走廊又是敞開的,想要去她的房間,我們不僅要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通過整整一條走廊,還必須經過五間房門,我剛剛看過了,這五間房門中的其中三間是關著門的,但是有兩間門是敞開的,里面還亮著燈。”
“那三間是從前晚晴姐她們住的,現在都空了。另外兩間都是二等流鶯的住所,也是這一次剛被提拔上來的。”夢鈴說到這里,就有些悵然若失。
蘇瑾沉吟,片刻后決定道,“那咱們就干脆回到一樓去,等到酉時三刻好了。既然說了這個時間,會讓那個仙姑露面,那我們就干脆等到那個時候好了。”
這一決定得到了藍鈴鐺和夢鈴的肯定,幾個人商量好后,剛準備動身,蘇瑾卻突然停了下來。她擔憂地指著床榻上昏睡過去的語露問藍鈴鐺,“依你的經驗,她大概什么時候會醒?她醒了豈不是壞了我們的事?”
藍鈴鐺拍了拍胸脯,“這個好辦,讓我給她補補。”說著,她從懷中取出一個深紅色小瓷瓶,邊朝語露走去,邊拔開小瓷瓶上緊緊塞住瓶口的木塞子。
空氣中立即彌漫出一陣子藥味,蘇瑾皺緊了眉頭,“你準備給她喂什么?有沒有性命之憂啊?”
“這是忘憂草提煉的原汁,據說只要喝上一滴,就能讓她睡上整整一天一夜。”藍鈴鐺洋洋得意地介紹道。
“純植物草本?這么神奇?這東西有毒沒毒啊?”蘇瑾還是不放心。
“毒是沒毒,但是據說喝過這個的人,醒來后有個三五天,什么事情都記不得。”
“據說?”蘇瑾眉頭又皺了起來,也起身朝著床榻走過去,“你這話說得我心里又沒底了,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譜啊?”
藍鈴鐺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瞪了蘇瑾一眼,“瞧你說的,就這么不信任俠女?”
蘇瑾哈哈大笑,一邊幫著藍鈴鐺撬開語露緊閉的牙關,一邊繼續調笑,“敢問俠女,這瓶藥的戰績如何?”
“什么戰績?”藍鈴鐺奇怪的問,她頭也沒抬,手上的藥瓶已經緩緩傾斜,一滴褐黑色的濃稠液體緩緩在瓶口匯聚,直至匯聚成一個巨大的藥珠,啪嗒一聲滑入語露口中,語露哼了一聲,便再也沒有動靜。
蘇瑾放開了手,繼續解釋,“就是你都用在過什么人身上,這些人昏睡了多久,醒來后癥狀如何呀?”
藍鈴鐺惶惶然將瓶塞塞回去,抬頭眨巴著大眼睛說道,“沒有呀,她是第一個。”
“什么?”
藍鈴鐺聳聳肩,嘆了口氣“沒辦法,這東西還是我當初在大青華山山上煉的,一直也沒個合適的機會用一用,嗯,算一算得有個四五年了。”
“四……”蘇瑾語噎,“這東西保質期多久啊,是不是過了有效期了呀。”
“保質期?啥是保質期?”藍鈴鐺繼續不懂就問。
蘇瑾一手撫額,一臉無奈地拉著鈴鐺和夢鈴往外走,邊走邊解釋。
一樓小隔間里,蘇瑾和鈴鐺剛剛的那一桌酒席還在,三個人繼續落座下來,只不過這一回彼此知根知底,也都規矩許多,三個人一人一邊圍坐在桌邊,百無聊賴地等著酉時三刻的到來。
桌上有幾盤炒瓜子和炒花生,蘇瑾知道鈴鐺喜歡吃,特意將盤子端了過去,放在了鈴鐺面前。藍鈴鐺也不客氣,可她只吃了一口,就放了下來,拍了拍手,沖著蘇瑾搖搖頭,“不行不行,口味和你家的比起來,差得太多了。”
這話恭維得蘇瑾舒舒服服,當即一拍胸脯表示下回一定做好炒瓜子招呼她。一旁閑聽的夢鈴奇怪地低聲問道,“你家……你在啟封城里已經有家了嗎?你已經嫁人了?”
夢鈴語氣之中的艷羨之情,蘇瑾并沒有領會到,她只是草草點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四處觀望了一下周圍的人,確認了沒人關注她們這一桌,這才壓低了聲音對夢鈴解釋,“嗯,已經嫁人了,而且嫁了五六年了。這話說來話長,等這一陣事情過去了,我再好好和你解釋。”
幾個人又有的沒的說了幾句話,云春閣中的燭火突然被人熄滅了一半。
四周的燭火都滅了,自然襯托著光線最亮的中間舞臺。只見一個身穿彩衣的黑影從黑暗之中緩緩踏上了最中央的舞臺,她衣袂飄飄,步履輕柔,像是一陣清風般走上了舞臺。
蘇瑾等人十分激動,紛紛坐直了身體,云春閣中的所有男子也如同她們一樣,讓下了手上的酒杯和懷中的美人,一雙眼睛直直投向了舞臺最中央。
“快瞧瞧她長啥樣?”藍鈴鐺透著暗色,對著蘇瑾說道,因為周圍環境的變化,藍鈴鐺的聲音也不自主提高了幾分,這句話不僅蘇瑾聽見了,就連鄰桌的一個富家公子打扮的人也聽得真切,且氣定神閑回了句,“別著急,能被七皇子瞧上的女子,定然不是什么凡品,你害怕她不好看?”
藍鈴鐺回頭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并沒有繼續再說話。但黑暗之中,除了聲音,誰瞧了誰一晚上,也根本瞧不見。
眼前的仙姑翩翩起舞,她舞姿曼妙,竟不輸夢鈴,這一結果不經驚得夢鈴十分錯愕,就連周圍的看官,也都看直了一雙眼睛。
“她怎么還帶著面紗?”隨著仙姑舞步緩緩放慢,在強烈的燭光下,仙姑的容貌裝扮逐漸顯露在大家面前,可眾人都十分好奇她的長相,偏偏她的臉上帶著一個面紗。面紗很厚,恰到好處地遮住了仙姑的容貌,求而不得的心情惹得看官們議論紛紛。
一曲終了,云春閣中的燭火又再次被點燃,閣內又恢復了原先的燈火通明,只不過這一回,大家的目光便都是仙姑。
殷媽媽特意換了一身紅衣服,揮著手絹也站上了高臺,她熟練地對著臺下的眾人介紹道,“各位客觀今兒個算是來著了,今日咱們仙姑娘第一次掛牌。還是老規矩,一會我讓仙姑娘再給諸位跳一支舞,然后各位大爺就開始競價,價高者得!”
殷媽媽往常這么一說,臺下的公子們定然是迫不及待地讓姑娘接著表演,好讓競價的環節還一點進行。可今日不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位仙姑娘臉上的輕紗上,一個個雙手環抱,一副瞧好戲的模樣。
“殷媽媽,頭一回瞧見,姑娘都掛了牌子了,還不讓摘面紗的,這要是臉上長了個黑痦子,一會兒老子怎么親的下去嘴啊!哈哈……”其中一個好事者挑撥起來,其他眾人也都起起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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