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青檀埋毒
吃完午膳后,趙翊被木青帶來的消息喊走了,聽他們談話中的意思,似乎因?yàn)楹馔趸鼐,西北古越國有些蠢蠢欲動,再加上岳將軍駐守的北邊,也頻頻發(fā)生金輔國挑釁的事端,近期的天玄國周邊并不安生。因?yàn)樘煨䥽囊淮蝺?nèi)亂,讓整個國家呈現(xiàn)出風(fēng)雨飄搖的境遇,不知當(dāng)初造反的二皇子是否會思及此。
對于這種國家大事蘇瑾插不上話,又因?yàn)橛性性谏,出不了門,所以她索性繼續(xù)躺在了院中的搖椅上,任由著自己的肚子上被人蓋上了一個小薄被,手邊被人放上了新鮮瓜果和蜜茶,周圍兩米內(nèi)放上了清涼的冰塊。
因?yàn)殂宕罕悔w翊當(dāng)著自己的面支走了,蘇瑾的面包夢就此破滅了,她只好乖乖仰著腦袋繼續(xù)數(shù)云朵。
眼前突然經(jīng)過一個人,蘇瑾眼眸一閃——是青檀!
這個時間點(diǎn),青檀為何會匆匆忙忙從這里經(jīng)過?
自從青竹那夜因故意勾引趙翊失敗后被趙翊打了個半死后,她就一直在自己屋中養(yǎng)傷,下不來床。青竹因?yàn)樽约旱陌谅c跋扈,人緣并不好,再加上她這一回是因?yàn)楣匆兄魅瞬怀,而被打的,犯的錯又是十分令人不齒的,所以平時沒什么人愿意去照顧她。于是乎,照顧青竹的工作就自然而然落在了與青竹一起被蘇瑾從黔州帶回來的青檀身上。
青檀倒不推脫,剛滿八歲半的她,還是個孩童的模樣,講話甚至帶了些童音。她單純且善良,只因?yàn)樽约涸谇輹r曾受到青竹的照顧,又因?yàn)榍嘀竦奶幘称D難,所以照顧的工作全部落在自己身上,她一點(diǎn)怨言也沒有。
因?yàn)槟昙o(jì)小,做事也沒有青竹麻利,所以青檀平時只是做院外灑掃的工作,很少會在院子里來回亂串的。今日的她尤為奇怪,既不在崗上當(dāng)值,又不在青竹的屋里照顧,反而神色異常地往院外走去。
蘇瑾緩緩坐起了身,奇怪地瞧著已經(jīng)走出院門的青檀神色匆忙,竟然都沒有瞧見躺坐在院中的自己。
這丫頭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感覺心事重重的?
蘇瑾來了興趣,立即起身穿上軟底布鞋,小心翼翼跟了出去。
青檀神色緊張,兩只小手緊緊攥著放在胸前,她沿著墨韻閣的圍墻慢慢往前走,邊走還邊不住四處張望,完全的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好不容易摸到了后院的圍墻根,青檀又警惕地四處瞧了瞧,確認(rèn)沒人后,她隨手折斷近旁一棵樹上的一根拇指粗的樹枝,然后蹲下身,挨著圍墻根在地上用那截斷樹枝開始刨坑。她人小力氣也小,一個坑刨了十幾分鐘才停下來。
整個刨坑的過程,青檀完全依靠著自己的右手,左手則一直緊緊攥著,看得出來她左手里是有東西的。坑刨完后,她立即將左手緊握的東西放進(jìn)了坑里,然后扔掉樹枝,雙手并用的將坑填上了。
青檀填好坑后,站起身來長長舒了口氣,一副如釋重負(fù)的模樣?伤齽傄晦D(zhuǎn)身,就看見了蘇瑾正站在她身后,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整個人趴在一旁圍墻上,差點(diǎn)昏過去,好半天才顫顫巍巍喊出一句,“王……王妃!
“土里埋的什么?”蘇瑾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
“沒……沒什么!鼻嗵达@然是心虛的,說出的話結(jié)結(jié)巴巴,她緩緩從圍墻上起身,然后又慌忙跪倒在地,也不顧膝蓋下的是長長的草根和堅硬的石塊。青檀將頭低低埋了下去,一副什么都不愿意說的模樣。
“究竟是什么?”蘇瑾走上前想掰開她剛剛緊緊握住的左手查看。
沒想到一向溫和的青檀竟然反抗了起來,她朝著蘇瑾一揮手,躲開了她的手,可看動作卻又十分小心,像是生怕真的推到蘇瑾,而驚到了她的胎。
蘇瑾的怒氣也跟著起來了,她一手撐著一旁的圍墻,一手叉著腰,剛想發(fā)火,身后突然傳來了沐雪的聲音,“小姐,小姐!”
沐雪在找自己?蘇瑾連忙出聲呼喚,跪在地上的青檀眼見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無法遮掩的地步了,絕望地哭了出來,頭也幾乎快垂到了地上。
很快,青檀被帶去了主屋正殿,被她埋下去的東西也被挖了出來,用一張帕子包了起來,放在了青檀面前的地磚上。
沐雪氣哼哼盯著跪在地上的青檀,她的身旁站著一同而來的藍(lán)鈴鐺。
“說,這究竟是什么?”明卉主理墨韻閣中的事宜,聽聞此事也是氣憤不已。她站在青檀面前,指著地上手帕里包裹的東西質(zhì)問道。
青檀嘴唇顫抖發(fā)白,一雙手緊緊捏著衣角,淚水早已滂沱,可她就是一語不發(fā),任憑她們問什么,都不發(fā)一語。
看著如此倔強(qiáng)的青檀,蘇瑾對地上剛挖出來的東西起了興趣,她走下了主位,蹲在地上正準(zhǔn)備用手撥開青檀面前的那塊手帕,沒想到青檀突然激動起來,她一邊伸手擋在手帕上,一邊大聲喊道,“不要,有毒!”
“有毒?”沐雪明卉她們?nèi)蓟帕松瘢粋個圍在蘇瑾身邊,將她牢牢護(hù)住,搬離了地上的手帕,一旁藍(lán)鈴鐺飛起一腳,直接連同手帕一起將地上的那個有毒的東西踢出了屋子,踢到了院中。
蘇瑾安撫著身邊緊張自己的女孩子們,轉(zhuǎn)而對青檀問道,“什么有毒,你說清楚。”
青檀眼看著避無可避,哭得更大聲了。她還是沒有解釋什么,只攤開了一雙泥乎乎的雙手給眾人看,淚水在她的臉上不斷滾落,噼里啪啦地沾濕了她身前的裙擺。
眾人紛紛伸頭看過去,只覺得她泥色下面的手掌已經(jīng)微微黑紫泛青,顯得十分不正常。
“天哪,她的手!”明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連忙拉過沐雪的手查看,剛剛泥坑里的毒疙瘩就是沐雪挖出來的。
好在沐雪警惕地用手帕包住了才拿出來的,可即便如此,她的手也泛出了淡淡的青灰色,可見這毒的毒性十分猛烈。
“我去請?zhí)t(yī)!”明卉紅了眼睛,準(zhǔn)備往外跑。
蘇瑾反應(yīng)很快,她立即響起了當(dāng)初在黔邊時隊伍遭受到黔人的蠱毒襲擊,張伯璟展現(xiàn)了超凡的解毒技藝,這才救下了整支隊伍,也讓他在軍中的地位拔高到了無法超越的地位。黔州的人,劇毒……這種奇毒只能找他,“不,你去雪芷軒請張先生來。”
藍(lán)鈴鐺一把拉住正準(zhǔn)備往外跑的明卉,“是張伯璟張先生嗎?他今日隨宸王殿下練兵,這會兒應(yīng)該在西郊大營,我去吧!”說罷,藍(lán)女俠快步走出屋子,一個翻身就飛出了院子。
“這是怎么回事?”沐雪也瞧出了蹊蹺,哪有要害人的人,還沒有下毒就會先讓自己中毒的,而且害人的方法還是把毒埋起來這種的辦法,除非人挖出來接觸,否則也根本不會中招。她心生疑惑,攤開自己的手問跪在地上的青檀。
青檀的心理防線基本上已經(jīng)被攻破了,只是她哭得太厲害了,整個人都在不住顫抖。過了好半天,她才咬了咬嘴唇,終于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這毒是青竹給她的,的確是要她給蘇瑾下的。
青竹被打后,傷在了后腰,屁股和大腿,傷勢嚴(yán)重,她被打后的第二天,宸王府中請了一個郎中來給她瞧病。因?yàn)榍嘀駛陔[晦處,所以她十分抗拒郎中給她看病,也不肯郎中上藥,郎中也不勉強(qiáng),開了一些外敷和內(nèi)服的藥,就匆匆離開了。郎中走后,青竹脾氣變得很差,她怒氣沖沖扔掉了郎中開來的藥,還對著郎中破口大罵。
可是不知為何,這名郎中下午的時候又折返了回來,說是青竹的傷還是有問題,需要重新再診一次脈,而且這一次診脈不要錢。
因?yàn)槟翘焯K瑾一大早就跟著藍(lán)鈴鐺出去了,沐春也跟了出去,沐雪照例布置著自己府外的小宅子,不在府中,院中并沒有能拿主意的人,所以,明卉也沒多想就答應(yīng)了。
這一回郎中看得更快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從房里出來了,只不過期間郎中并不讓別人在場,但是因?yàn)闀r間很短,并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郎中走后,青竹的反應(yīng)也變得十分古怪,她不再扔藥了,也不再罵人了,喝藥很配合,上藥也很配合。
到了晚上,青竹的態(tài)度又是十分的古怪,她對一直照顧自己的青檀突然十分好,又是給金銀首飾,又是噓寒問暖地幫她出主意,考慮日后的終身大事。因?yàn)榍嘀裨谇輹r對自己也有所照顧,青檀也沒多想,只認(rèn)為因?yàn)榇耸,青竹也改變很多,兩人的感情也會更好?br />
青竹自從被打后,脾氣就很暴躁,即便是對青檀,也是一句都不客氣?烧l也沒想到,就是這個郎中第二次看診后,青竹的態(tài)度就變了。特別是對青檀,更是熱絡(luò)。
可就在昨天夜里,青檀剛幫青竹換了藥,正準(zhǔn)備離去,回屋休息?蓜偡畔滤幭,就被青竹拉住了,她從自己床頭柜里取出一個小匣子,放在青檀面前。隨后,青竹和青檀說了許多話,說自己的可憐,說蘇瑾的霸道,說宸王的無情,說到最后,她求青檀能夠幫她,將小匣子的藥混在蘇瑾平日里的湯食里,還說匣子里的藥只是會讓蘇瑾失去孩子,并不會傷其性命。等蘇瑾的孩子沒了,憑借她青竹的美貌和手段,一定會得到宸王的垂憐的,到時候自己成了宸王府的女主人,一定會好好報答青檀,即便是最后成不了女主人,她也會將自己所有的積蓄全都給青檀。
青檀本就膽小,又承蒙蘇瑾的抬舉和照顧,才能從黔州脫離,來到繁華的京都,自然是不愿意的。
青竹很聰明,自然瞧得出來青檀的反應(yīng),于是騙她說,因?yàn)楦锛芍M她們兩個是從黔州來的,所以蘇瑾特意提拔了嫵芪,就是預(yù)備將她們隨便嫁個鄉(xiāng)野村夫,不然她也不會鋌而走險去勾引男主人,她這么做就是想為自己搏一個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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