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只是兩天沒見，喬翊渾身上下的氣質都變了，即使帶著口罩都掩蓋不住疲憊的臉色。

        干凈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眼睛里沒有精神，就連身材看上去都瘦了不少。

        蔣爍的心一揪，直接無視了一邊嘮叨的醫生，朝他走去。

        那邊喬翊訊問的護士朝蔣爍的方向指了指，喬翊就往這邊走來，甚至都沒看見蔣爍，直到蔣爍站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他也只是垂著頭，低聲了句“借過一下”。

        蔣爍心好疼，他站著不動，喊了一聲：“喬翊。”

        喬翊這才抬起頭，看著他好幾秒，像是確認一樣，怔怔地喃了一句：“蔣爍啊”

        后邊的女醫生跟上前來，看見喬翊的時候嚇了一跳，說：“誒呀，這是你朋友嗎？太不注意休息了啊，眼睛都拉血絲了啊”

        “醫生你好，”喬翊開口，然后把照片拿給她看，“我想打聽一下，一年多以前，是否有常住過這一位病人？”

        蔣爍順著他的照片的手看過去，果不其然，是之前魯杰給的那張，從環境上看來和這家療養型的私人醫院神似。

        原來還是在查這件事，蔣爍只看了一眼，又把視線放回了喬翊身上，感覺他連呼吸都在用力。

        話癆的女醫生上了點年紀，想來在這里也干了很長時間了。她看著照片，難得地沉默了一會，全然不像剛剛那般喋喋不已。

        女醫生面露難色，磕巴道：“好像有點眼熟但我也不知道什么”

        這一聽就是知情卻不想說的。

        喬翊像抓住了希望一樣，一把握住女醫生的肩膀，道：“醫生，他是我父親，如果你知道什么，告訴我好嗎！”

        女醫生像舌頭打了結，看看喬翊又看看蔣爍，一臉猶豫又有點不知所措。

        蔣爍也說道：“醫生，拜托了。”

        頂不住兩個帥哥用這樣期待的眼光一直看著自己，女醫生兩肩一甩，決定還是豁出去了：“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其實也沒多少”

        說著眼神還四處忘了下發現沒啥人注意，于是才說道：“這也不好說，找個空房，走吧。”

        喬翊木然地跟了上去，蔣爍伸出一只手，剛想扶著點他，誰知道喬翊忽然兩眼一黑，直愣愣地往后倒去。

        好在蔣爍早有準備，把他接到了懷里，女醫生也驚呼一聲，立馬招呼護士推了個病床過來。

        ——

        喬翊睜眼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吊瓶，然后感到自己右手一股熱流傳來，轉了下頭才看到床邊的蔣爍正握著他的手。

        “醒了？”蔣爍輕聲問。

        腦袋還是跟早上一樣的疼，喬翊想揉奈何一手正在輸液，一手正被蔣爍抓著，他道：“我怎么了？”

        “你啊，就是太累了！”

        聽見聲音，喬翊看到蔣爍身后的那位女醫生，她還沒走。

        女醫生說：“心力交瘁，又沒吃什么東西，覺也沒怎么睡吧？低血糖了，還以為你這一暈會補個十小時的覺，誰知道你半小時就醒來了。”

        蔣爍轉頭問：“醫生，他沒有什么其他的大問題吧？”

        “沒有沒有，但還是要注意休息啊，不要落下病根。”

        喬翊突然想要起身，問：“醫生，我爸的事情”

        “你躺下躺下，”女醫生看了眼蔣爍，說，“我知道的真的有限，剛剛都跟蔣先生說了  一遍了，回頭讓他告訴你吧。”

        喬翊的目光又回到了蔣爍身上，女醫生識趣地先走了。

        蔣爍幫他捋了捋額前的頭發，說：“你現在躺的病房，就是當時你爸住的病房。”

        窗外的景色、房間內的床頭柜、電視機的位置，確實跟照片中的別無二致。只有那陳舊的水壺還有不知哪里來的吉祥物水杯不在了。

        當年，喬彥松也在這里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將近一年。

        據女醫生所說，喬彥松被送進醫院的時候，身受重傷，讓她印象很深刻。

        因為被送來的時候，喬彥松除了一身皮外傷之外，手臂上還有一處槍傷。

        而且這個槍傷不是新鮮的傷口，像是前一兩天發生的，但憑著他自己驚人的毅力，自己把子彈取了之后，進行了粗糙的縫制，因此來到這里的時候傷口已經發生了嚴重的感染。

        此外還有不同程度的內傷，就像是這個人剛上完戰場一樣。

        再然后，在女醫生和其他醫生的努力搶救之下，喬彥松幸存了下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直沒有辦理出院。

        女醫生說，她沒有親眼所見過，但聽說當初喬彥松是被一個女人送來醫院的，然后那個女人會定期來醫院看他，安排指定的護士去照顧他。

        因此女醫生也沒再過多得接觸過喬彥松的病情，但既然那個女人可以在這家醫院調動人員，且做出那么好的保密工作，顯而易見不簡單。

        而且在女醫生的印象中，喬彥松好像沒有單獨出過這間病房，也沒有通訊設備，他像是被限制了人生自由一樣。

        直到有一天，醫院里出現了一群人，鬧著要找喬彥松。可那個時候，醫院里保密工作很好，大多數認識喬彥松的護士，尤其是那種資歷淺的，都被調走了。所以沒有人知道喬彥松是誰。

        然后這群人就在醫院大動干戈，鬧了一通，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于是第二天我就發現，喬彥松的那間病房空了，人已經被那個女人連夜轉移走了。

        沒有人知道被轉移到了哪里。

        那個女人也沒再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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