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第七十七章 納妾非妻
云淺月絲毫不意外仵作之死,夜天逸和德親王治下嚴謹,不會出現這等漏洞的。.那么只有來了一次的仵作有機會下手。因為誰也不會防范仵作,仵作碰尸體理所當然,而且時間還正好與尸化粉的時間吻合。
什么仵作死了怎么死的德親王一驚。
似乎是服毒自盡那人立即道。
將人立即帶來這里驗尸德親王看了云淺月和夜天逸一眼,見二人不語,他沉聲吩咐。
是那人立即領命去了。
這名仵作年約半百了,是刑部的老仵作,無數的案子都經過他的手。比一般的仵作都要有經驗和見識。很多的疑難案件到了他這里都能迎刃而解。所以這些年我掌管刑部一直用的是他。沒想到德親王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怎么可能是他他家中已經無人,孤寡無依。再說本王對他也不薄。
云淺月默不作聲。
夜天逸看向德親王,勸慰道:德王叔,世間最難以掌控的就是人心。你無需自責了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等將那名仵作帶來,我們驗尸之后,或許就能找到原因。
德親王點點頭。
不多時,兩個人抬著已經死了的仵作走來。仵作嘴角流著黑色的血,顯然是服毒自盡。
月兒,你怎么看夜天逸看著那名仵作片刻,看向云淺月。
云淺月也看著那名仵作,這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者,衣著樸素。除了嘴角流出的黑血外,全身完好,她重新戴上口罩手套,將仵作檢查了一遍,對夜天逸淡淡道:他是自盡沒錯,服用的還是普通的鶴頂紅。
他有什么理由做這件事情難道他和這些刺殺云世子和清婉公主的黑衣人有什么聯系不成德親王看著仵作,疑惑對道:本王掌管刑部,這些年對每個人都會嚴密注意的,從未見他和什么人有過來往。
他雖然是自殺,但是面有愧色,說明做這件事情覺得愧對王爺信任,同時也說明是他殺,迫不得已才做了這件事情。云淺月又道。
淺月小姐,你從哪里看出他面有愧色德親王看著仵作,他沒看出什么,看向云淺月疑問。
這是一種埋藏很深的細微表情。若是德親王不信的話可以扒開他眼皮看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處此時是有愧色的。一個人的眼睛最是騙不了人。云淺月對德親王道。
德親王聞言上前一步,伸手扒開那名仵作的眼睛,果然見眼中隱藏著愧色,他松開手,贊服地對云淺月道:淺月小姐比一般仵作都要厲害。老臣以往真是眼拙了
德王叔,月兒是有才華的眼拙的不止是你,天下多的是人都如是。夜天逸一笑。
不錯淺月小姐深藏不露,老臣慚愧。德親王點頭。
云淺月不置可否,她是深藏不露不過是迫于無奈偽裝而已。不再說話。
七皇子,如今仵作已死,顯然這是仵作所為,你看德親王看向夜天逸。
德王叔,下令徹查查明仵作來歷,或者這兩日都與什么人有過接觸。夜天逸看著已死的仵作,一字一句地道:一查到底
德親王點頭,看了云淺月一眼,見她并未說話,他回頭對身后的兩名官員吩咐了下去。兩名官員領命,立即下去查了。
月兒,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進宮稟告父皇,你是隨我一起進宮還是夜天逸轉頭詢問云淺月。
你自己進宮吧告訴皇上姑父,這件事情我也幫不上什么忙,你自己查吧我這幾日很累,想回府休息。云淺月用衣袖遮住頭頂的日頭,有些無趣疲憊地對夜天逸道。
夜天逸看著她,關心地問,月兒,你身體不舒服嗎
嗯云淺月點頭。
我看看夜天逸伸手去把云淺月的脈。
云淺月站著不動,任她把脈。
夜天逸眉頭皺起,這么長時間了,你身體居然還如此虛弱,這樣下去怎么行話落,他拉上云淺月就走,走,我送你回府你是該好好休息。
不用了,你進宮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云淺月甩開夜天逸,淡淡一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么短的路自己能回得去況且這件事情的確非同小可,皇上姑父應該盡快知道。畢竟還有幾日就五十五大壽了,京城如今時常有事情發生,亂麻至此,可是不利。而且如今夜天煜掌管了西山軍機大營,夜天傾又有丞相府支持。你雖然擁有整個北疆,但是畢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萬一你因為我而得了皇上姑父的不喜或者忌諱,那么你就麻煩了。
月兒夜天逸聞言眸光帶有喜色地看著云淺月,你是在關心我
云淺月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天逸,作為朋友,我自然對你是關心的話落,她看到夜天逸暗下來的臉,不再理會,走過去牽過馬韁繩,翻身上馬,調轉馬頭,離開了刑部門口,向云王府而去。
夜天逸看著云淺月身影消失,俊逸的容顏忽明忽暗。
七皇子,一個女人的心里若是沒有你,就好比一塊巨石,堅硬無比,任你風吹雨打,它也屹立如初。德親王也看著云淺月離開,他發現每次看著淺月小姐背影都挺得筆直。她這個背影不同于大家閨秀循規蹈矩的身影,而是仿佛軍人一般,百煉的鋼骨體魄,不因為她身量瘦小而令人看弱。
德王叔,風吹雨打不成,那么烈火焚燒或者巨斧劈砍呢會如何夜天逸不收回視線,輕聲問。
那么巨石就不再是巨石了那個女人也不是你原先想要的那個女人了德親王道。
巨石碎了,即便成了碎屑石粉石灰,也還是它。這個女人不是我原來要的也不怕,只要是她就行。夜天逸收回視線,忽然一笑,況且看了十幾年這樣的她,是也該換換樣子了。
德親王嘆息一聲,語氣微重,七皇子,女人總歸是女人。女人如沙如風,再美好也不過是幾年而已,韶華不復,容顏老去,也不過是一個蹣跚老嫗。什么也不比秀麗江山,萬里如畫,千載基業,萬世功勛來得實在。智者,不會為一個女人左右。君者,不會為尺寸之地所折服。你可明白
德王叔,你說何為男人夜天逸看向德親王。
德親王忽然一怔。
男人者。田也,力也。田者萬里江山,千古基業。力也,建不世功勛。夜天逸忽然轉身,看向天空,可是若沒有女人,即便是萬里江山,千古基業,不世功勛,卻是百年孤獨,又有何意只圖一個雁過留聲,人死留名
德親王沉默下來。
德王叔,你要說的我都明白。我是夜氏的男人,父皇自小看重,在我身上傾盡心血,只想我和始祖皇帝一樣千古傳誦,將天圣大一統江山永世鞏固。我若是沒遇見月兒,也許我這一生都會按照父皇的期待,承接始祖皇帝江山萬載,將天圣推向一個新的輝煌。但是我偏偏遇上了她,她就那樣一點一滴不容忽視地住進了我的心,和這天圣的江山基業一樣,已經根植在我心中。你想我如今還如何能割舍她割舍她,等于割舍了我的心脈。夜天逸伸手捂住心口,看著德親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她在這里
七皇子,你會讓皇上失望的德親王面色微變。
父皇如今已經對我失望了夜天逸面色忽然很淡。
作為你的王叔,我還是奉勸你一句。若是淺月小姐心里無人還好,你可以將她的心一步步收進你的懷抱。但是她心里有人,而且那個人還是榮王府的景世子。景世子可是不同于歷代榮王府的榮王。他不會任人擺布。若是這樣下去,你們終有一日會因為一個紅顏釀成天下禍水。于你無益啊德親王幾乎有些苦口婆心。
夜天逸忽然笑了,看著德親王,德王叔,你錯了她心里是有容景沒錯。但也沒有你說的那么無堅不摧。話落,他見德親王一怔,他眸光閃過一絲晦暗,她心里啊,始終住著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我,也不是容景,而是一個很深的人。在她心里看不見的地方,卻是無處不在。
德親王疑惑地看著夜天逸,七皇子,怎么說
有時候,最好的武器不是利劍,而是人心。攻心至上。夜天逸話落,不再多說,扯過馬韁,翻身上馬,對德親王道:德王叔,我先進宮了那些尸體你派人放火燒了吧
好德親王收起疑惑,點點頭。
夜天逸雙腿一夾馬腹,打馬離開,雪青色錦袍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視線。
德親王看著夜天逸身影消失,想著他的話,片刻后,對身后喊道:來人
王爺一人飄身而落。
七皇子剛剛說的話你可聽到了德親王問向身后。
聽到了那人點頭。
將七皇子的話原封不動一字不差地傳給皇上現在就去德親王吩咐。
是那人身影隱了下去。
德親王待那人退下后,又看了一眼云淺月離開的方向,轉身進了刑部。
云淺月騎馬離開刑部這條街道后,筆直的身子忽然一軟,軟趴趴地趴在白赤鳳身上,她的臉緊貼著白馬柔順的皮毛。將腦中所有的事情都摒除干凈,什么也不想,只聽著街道兩旁熙熙攘攘的人聲,忽然覺得她的世界其實也可以寧靜無比。
若是有朝一日,這般獨自一個人去放蕩江湖的話,不知道心里會不會孤寂。
淺月小姐前方忽然傳來一聲訝異的驚呼。
云淺月趴著的頭抬起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青裳正站在左側前方,手里挎了一個籃子,籃子里裝著似乎才從山上采來的草藥。她裙擺處露著的鞋面上沾了泥土,泥土還濕著,她臉上身上一層青霜和汗漬,顯然是才從山上回來。她扯了扯嘴角,笑問,這是上山采藥了
嗯青裳點點頭。
剛下山吧趕緊回府吧云淺月不欲多說,重新趴在馬上。
淺月小姐,昨夜世子青裳咬了咬唇瓣,看著云淺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快回去吧云淺月不再看她,白赤鳳馱著她繼續向前走去。
青裳站在原地片刻,嘆了口氣,連忙挎著籃子向榮王府而去。
云淺月心中清楚,昨日容景是動了心火。十面埋伏對春江花月夜,琴簫相抗,兩個人最后應該都是用了內力。他本來身有重傷,可想而知,定然是傷上加傷。不過這回的事情不同以往。小七是她心里永遠的秘密,讓她重新的回憶一遍,她即便回憶得出,也說不出來。前世算起來都是心傷。她來到這個世界十五年都沒能忘記,即便再來個十五年又能如何對于小七,對于容景,若是非要在她心里分個高下的話。她又如何能分得清
但她心中清楚一點,小七已經是過去。不過是埋在她心底連自己也無關的過去而已。容景是現在,是她想要珍惜想要好好愛的人。但即便再愛,她也拿不出心底那一部分無關自己的心和已經根深蒂固的記憶。
容景要的是她整個的心,可是她給不了,即便如今跑過去指天發誓說我愛你又能如何不過是徒增笑話而已。她不想成為那個笑話,所以不去。
月姐姐白赤鳳與一輛馬車錯身而過,車簾掀起,傳出一聲熟悉的聲音。
云淺月趴著的身子再次直起,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內坐著秦玉凝。此時她正探出半個身子笑看著她,我還以為看錯了,原來真是月姐姐。月姐姐這是要回府
嗯云淺月點頭。見秦玉凝依然如往常一般,溫婉端莊,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看著面前的人怎么也不相信那個目光凌厲,武功高深,十分警醒的女人是她。看來這些年不但她偽裝的好,秦玉凝偽裝的同樣好。
月姐姐你今日有別的事情嗎若是沒有的話,和妹妹去仙衣坊如何秦玉凝詢問。
你不是在宮里伺候太妃嗎去那里做什么云淺月看著她,懶洋洋不感興趣地問。
皇上五十五大壽,太妃娘娘命我繡一幅百壽圖,我已經選好了樣子,可是宮里沒有我想要的綢料,所以打算去仙衣坊看看。仙衣坊匯聚了天下最好的綢緞。秦玉凝笑看著云淺月,再說我也想做兩件衣裳,月姐姐你不需要做新衣嗎
云淺月想起容景給她做的那十幾套衣服,一年也夠穿了,她自然不需要做的。她搖搖頭,我穿什么都行,無所謂,不用做新的。
你給皇上準備壽禮了嗎秦玉凝又問。
沒有云淺月搖搖頭。
今日早上我聽太妃說這些日子京城接連出事兒,氣氛壓抑,人心不安。皇上想借五十五大壽讓京城放松一下。昨日晚上和皇后商議,說在宴席上除了讓染小王爺和風公子比武祝賀外,還要加一個大彩綢,就是讓京中所有的小姐都要獻藝拜賀。獻藝最好的那個人皇上有重賞呢秦玉凝像是和云淺月閑話家常一般,月姐姐,你可要準備準備,以往每次你都偷懶,我覺得皇上今年是不會讓你偷懶的。
云淺月扯了扯嘴角,笑道:多才多藝的人多了,不差我一個。我偷不偷懶也沒什么。沒準皇上姑父看不見我才心不煩呢免得我給他攪了好好的壽辰。
月姐姐哪里話皇上最是喜歡月姐姐今早皇上去給太妃請安,提到了月姐姐。說這個小丫頭越來越討喜了。在他看來,京中這些小姐們沒一個有你膽子大的不說,還沒有一個有你這么能讓人氣也不是,惱也不是,他拿你沒轍的。秦玉凝掩嘴而笑,所以呀,可想而知,月姐姐,你是躲不過的。
躲不過就躲不過,我不過是添個點綴而已。你到時候好好表現就行了。到時候有各國使者還有藩王朝賀,萬萬不要丟了皇上姑父的面子就行。云淺月淡淡一笑,對秦玉凝擺擺手,秦妹妹自己去仙衣坊吧我就不去了。
話落,她重新趴回馬背上。衣袖擺動間露出畫卷一角。
秦玉凝看到她袖中的畫卷面色一變,月妹妹,你袖中露出的是什么東西
云淺月心里冷笑一聲,趴著的身子稍微起來一些,看了袖子一眼,無所謂地道:哦,是一幅畫。
什么畫呀月姐姐居然放在袖中隨身帶著秦玉凝定下心神,臉上的笑意少了些。
我還沒看呢是剛剛在拐角處碰到孝親王,他給我的。說為了答謝我用一顆大還丹救了冷邵卓。他沒有別的,就用這個報答了,說我會很感興趣的。云淺月無精打采地說完一句話,不再看秦玉凝,拍了一下馬身子,繼續向前走去。
月姐姐請留步秦玉凝忽然伸手拽住了馬韁。
嗯云淺月偏頭看著她。
月姐姐,我見你面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秦玉凝看著云淺月。
嗯,有一些。云淺月點頭。
你和景世子是不是發生了什么誤會秦玉凝語氣似乎小心翼翼。
我覺得吧愛情也就那么回事兒不必當真。只要你當真了,就是個傻瓜。如今的我嘛,就是這樣的云淺月吐出一句話,面帶嘲諷,他是景世子不是我這樣的女人高攀不上
秦玉凝一怔,似乎沒想到云淺月這樣說,緊攥著馬韁的手忽然一松。
云淺月不再說話,重新趴回馬背上,白赤鳳馱著她再無任何阻攔地向云王府而去。
秦玉凝看著一人一馬走遠,收回視線,美眸閃過一絲精光和亮光。須臾,她放下簾幕,對車夫吩咐一聲,馬車繼續向仙衣坊而去。
白赤鳳無人指路,卻是一路無差地回到了云王府。還沒來到大門口,云淺月只聽到一聲怒喝,云淺月,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云淺月坐直身子,見云香荷一臉怒氣地站在大門口正看著她,她挑了挑眉,我安的什么心我似乎這兩日沒招惹你吧
云淺月,你不要臉。你將我外公氣得如今還臥床不起。云香荷又怒嚷了一聲。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云淺月笑了一聲,看著云香荷,大姐姐,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孝親王府的三公子若是見你如此模樣,估計不會再想娶你的。你還是回房去照照鏡子,好好收拾一番再出門見人吧
云香荷聞言面色一變,我才不要嫁給他。
云淺月忽然沉下臉,大姐姐,你當婚姻是兒戲嗎說嫁就嫁,說不嫁就不嫁由得了你話落,她冷冷地道:不嫁也得嫁
我就不嫁要嫁你去嫁云香荷怒瞪著云淺月,充滿憤恨之意,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怪不得你能答應的如此痛快呢感情孝親王府的三公子是那樣的人,我才不嫁,死也不嫁。云淺月,你休要覺得自己能對我的婚事做得了主。外公也不會答應的
云香荷,你別忘了,你姓云,不姓鳳。云淺月冷笑一聲,對兩旁侍衛一擺手,來人,將大小姐請進府里,沒有我的吩咐,從今日起不得出府一步。
是有兩名侍衛立即上前架住云香荷。
云香荷頓時對侍衛又踢又打,對云淺月大嚷了起來。
云淺月不再理會她,翻身下馬。有侍衛接過她的馬韁,她剛要進府,有幾輛馬車在云王府大門口停住,其中最前面一個趕車的老者喊道:淺月小姐請留步
云淺月停住腳步,回身看馬車上掛著孝親王府的牌子,那個出聲喊她的老者正是孝親王府的大管家。她對要拉走云香荷的人一擺手,那二人立即停住,云香荷也停止了叫嚷看著門口,她看著孝親王府的大總管并未說話。
老奴見過淺月小姐老奴奉我家王爺之命前來給三公子提親。大管家對云淺月恭敬地一禮,這是聘禮。還請淺月小姐收下。
你家三公子提親的人是誰云淺月挑眉。
是云王府的大小姐大管家立即道。
我不嫁不是都告訴他了嗎我不嫁,他休想娶我云香荷聞言立即叫嚷起來。
好,聘禮我收下了孝親王府和云王府百年來也不曾有姻親。如今既然孝親王和三公子看上了我大姐姐。鳳老將軍也愿意這個外孫女嫁過去,皇上姑父那日也是樂見其成此事的。我還有什么道理不答應云淺月笑著點頭。
云淺月,我說了我不答應云香荷大怒。
云淺月不理會于她,對溫聲趕來的云孟吩咐,孟叔,你接應一下。我先回房了
好,小姐您回房吧這里有老奴在。云孟點頭。
淺月小姐請留步。老奴還有一言。孝親王府的大管家叫住云淺月,見她回身看他,他立即道:我家王爺說大小姐雖然有才,但怎么來說也是庶女。我家三公子雖然沒入族譜,但也是嫡出之子。所以,我家三公子今日來下的聘禮是納妾,不是娶妻。
云香荷本來看見好幾車的聘禮還有些動心,如今眼睛忽然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孝親王府大總管。納妾早先不是這樣說的
三公子很有才華,我一直敬佩。還怕大姐姐委屈了他,如今看來不用擔心了,一個小妾而已,根本就委屈不到他。云淺月笑著點點頭,如此甚好,什么時候一頂花轎將人抬進府里也就成了,到也省了麻煩。
淺月小姐同意孝親王府大總管詢問。
同意云淺月丟下兩個字,轉身回府。
今日云香荷出現在這里她就知道鳳老將軍大約還在病著,根本就沒去找德親王退了婚事兒,今日云香荷才會跟她在這里叫嚷。孝親王府派人送來了聘禮,不是娶妻,反而是納妾。看來昨日三公子應該是做了什么,才讓孝親王冒著不惜得罪鳳老將軍而行出此舉。而老皇帝才不會理會云香荷是妻還是妾,不過都是要一個兩相聯姻的結果而已。事情雖然有點兒變化,但不影響什么,三公子既然能讓孝親王轉變了態度,想必也是有所謀,她配合就是了
云淺月,不可能我說了我不同意,死也不同意云香荷發瘋一般地要掙脫侍衛。
大姐姐,你最好別死,你對我還有大用處呢知道我為什么會答應嗎因為我想嫁入榮王府,有了你和孝親王府的前車之鑒,我才有理由說四大王府可以聯姻。我才能嫁給容景,你就是為我鋪路的。云淺月來到云香荷身邊,低頭對發瘋的她耳語了一句,話落,她得意地挑挑眉,如今云王府我當家,再也不是你娘當家時候的天下了。鳳老將軍如今怕是沒幾日命數了吧你只能聽我的,我讓你嫁給誰,你就只能嫁給誰。
你做夢云淺月你做夢云香荷要打云淺月,可是手臂被兩個侍衛架著打不著。
云淺月一番話落,不再看她,向淺月閣走去,懶洋洋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視線。
將大小姐送回去吧云孟看了云香荷一眼,對兩名侍衛一擺手。
那二人立即架著云香荷走了下去。
孝親王府大管家看著云香荷被架走,雖然被架著,但還不停地又嚷又叫,拳打腳踢。他擔憂地對云孟道:猛大總管,大小姐看來不愿意。這不會出什么事情吧
唉,出不了事情,大小姐日日這般鬧騰。云孟擺擺手。
孝親王府的大管家不再問,一揮手,車夫和跟著的護衛連忙打開車簾從里面搬彩禮。整整六車的彩禮,可見孝親王府對此事的重視。
回到淺月閣,凌蓮和伊雪守在門口,見她回來,齊齊一禮,小姐
云淺月見二人已經換了府內婢女的衣裳,笑著點點頭,抬步向屋內走去。
小姐,景世子來了,如今在您房間里凌蓮跟著云淺月走了一步,低聲道。
云淺月腳步一頓,看向屋內。只見房間的窗子開著,簾幕卻是遮掩著,有清風吹來,床前的簾幕不停晃動,看不到里面的人影。她抿了抿唇,點點頭,我知道了。
凌蓮不再說話,和伊雪對看一眼,二人一左一右守住了淺月閣門口。
云淺月舉步來到門口,手心蜷了蜷,緩緩抬手推開了房門。入眼處床前桌旁軟榻上無人,她看向床榻,只見簾賬落下,里面隱隱約約有一抹頸長的身影躺在那里,身上搭著她的被子,月牙白的錦袍露出一片衣角,屋中除了裊裊熏煙外,還有一絲淡淡的如雪似蓮的氣息。她停住腳步,看著床上的人,的確是容景無疑。
她看了半響,那人一動不動。她抬步走進房間,房門關上,她緩步走到床前。
只見容景側著身子面朝里側躺著,一張玉顏透著淡淡微暗的顏色,長長的睫毛低垂著,距離的近了,才聞到他輕輕淺淺均勻的呼吸聲,看起來是睡得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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