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春風(fēng)一度
葉倩扔下一句話,出了房門,足尖輕點(diǎn),飄身離開了這一處院落。
云淺月看著葉倩身影消失,想著夜天逸來了云城為何難道他和東海國的公主有何聯(lián)系她記得夜天逸說過不會讓她殺了東海國的公主,她來云城接應(yīng)東海國的公主那么容景是否知道這個消息
小主,是否讓屬下去打探一下東海國公主的落腳之處花落問。
不用了,我們即刻啟程趕往摩天崖。云淺月沉思片刻,搖搖頭。見東海國的公主不在一時,若是被夜天逸發(fā)現(xiàn)她也在云城,那么她脫身去摩天崖就困難了。
花落點(diǎn)點(diǎn)頭,對外面一招手,邱老端著飯菜進(jìn)屋,擺在了桌子上,又退了下去。
云淺月坐在桌前,和花落一起簡單地用過飯菜,飯后,她對花落道:給我拿一套合體的男裝來
花落心領(lǐng)神會地點(diǎn)點(diǎn)頭,出了房門,不出片刻拿來一件墨色錦袍遞給云淺月。
云淺月將身上的淡紫色阮煙羅換下,將墨色錦袍套在身上,將朱釵云鬢打散,站在鏡子前簡單地粉飾了一番,不出片刻,鏡子中便由一個柔弱女兒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因她本身就帶有幾分男兒英氣,所以扮成男子不顯女氣,對于不是太熟的人來說,很難發(fā)現(xiàn)面前的翩翩少年就是一個小女子。
小主這等易容術(shù)當(dāng)真奇妙花落贊嘆地看著云淺月,他隨著墨色錦袍拿來的易容之物她根本就沒用,還是那副樣貌,但如今被她站在鏡子前簡單地一弄,轉(zhuǎn)眼間便換了一個人。是他從來未曾見過的。
這不是易容,這是化妝。只要不和太熟悉的人打照面就不會被發(fā)覺。主要是這個做起來簡單,不用耽擱太多時間,易容術(shù)太麻煩,還傷害皮膚。云淺月話落,抬步向門口走去,對花落道:走吧
嗯花落點(diǎn)點(diǎn)頭。
二人出了院子,邱老牽來馬匹。云淺月和花落翻身上馬,花落如來時一般,帶著云淺月穿街過巷,走的全部都是背景的暗道,七拐八彎了一通之后,來到了云城的南城門。
小主,七皇子在南城門花落走在前面,剛要拐過街道便看到了南城門上的夜天逸,他連忙勒住馬韁,連人帶馬后退了幾步,對身后的云淺月低聲道。
云淺月也看向南城門,只見夜天逸一人一騎站在南城門的門口,就那么靜靜而立,似乎在等人,又不像。他依然身穿一身雪青色的錦袍,看不出絲毫風(fēng)塵,但他身下的寶馬通體濕透,太陽下泛著細(xì)密晶瑩的水光,昭示著它定是奔波許久。她想著她剛剛到這里,夜天逸便隨后而到,說明他比她從京城晚離開不久,也是行了一夜路。她不認(rèn)為三公子那樣的易容之術(shù)在半夜被夜天逸所查,跟蹤她而來,那么只有一個原因,他是為了某種事情。而這個事情大約也就是東海國的公主了。
小主,怎么辦南城門是我們出城的必經(jīng)之路花落問。
我們?nèi)ケ背牵抑酪粭l山道,我們從那條山道繞過去。云淺月道。
好花落點(diǎn)頭。
云淺月又看了夜天逸一眼,調(diào)轉(zhuǎn)馬頭,沿著原路往回返去,花落跟在她身后。一炷香之后,二人來到北城門,北城門并無熟識之人,一如來時,花落上前遞了早已經(jīng)安排好的通關(guān)文牒,守門的士兵看過文牒,對二人放行。
等等就在這時,從背靜的街道跑來一個人,那個人跑得極快,轉(zhuǎn)眼間便來到了城門口,攔在云淺月和花落的面前,似乎快速地看了二人一眼,對著云淺月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你個負(fù)心漢,一夜春風(fēng)之后你就扔下我不管了
云淺月一怔,看著面前的人,只見是一個和她年歲相仿的少年,但相比起她貴氣的墨色錦袍,他則是一身破衣爛衫,有些臟污,幾乎看不出什么顏色,像是從泥土里滾出來的一般,而且頭發(fā)凌亂,還沾著幾根草渣,面容也同樣臟污,但不難看出他眉目清秀,此時正對她橫眉怒目,她挑了挑眉,并沒說話。
昨夜你還說只要我跟了你,富貴榮華保管我享受不盡,今日居然就扔下我要走沒門。我跟你昨夜春風(fēng)一度的時候我我可是第一次少年氣憤地指著云淺月,憤怒之情溢于言表。
云淺月嘴角抽了抽,她何時要了人家第一次了她怎么不知道她看著少年依然不語。
城門口的守城士兵齊齊睜大眼睛,須臾,眾人看看馬上端坐的貴氣少年,再看看一臉憤怒的破衣少年,人人面色不由露出恍然之色。這個時代貴人家的公子喜好玩孌童和小倌也不新鮮,這個少年雖然臟污,但看起來也是個小美男子,定是被那貴氣公子給看上了,一夜春風(fēng),春風(fēng)一度,風(fēng)流之后,便失了味道扔下他走了。此時這個破衣少年顯然是氣憤不甘心地追來了。
一派胡言亂語,我家公子如何會看上你這等姿色花落秀眉豎起,想著這里是城門口,不能再耽擱,萬一七皇子從南城門過來就麻煩了,而且這個人太過可疑。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攔住小主,必有所謀。
我終于知道了,原來你是又找到了新歡,帶著他離開,才要扔下我不管破衣少年伸手指向花落,對著云淺月怒斥,你這個喜新厭舊的混蛋我哪里不好了他不過是穿得好一些,洗得干凈一些,你要將我洗干凈了的話,我比他長得美多了。
云淺月眉梢微挑,依然不語,看著破衣少年。
滾開花落抽出腰間的寶劍,直直刺向破衣少年。
反正我也被你玷污了,我我以后也不能做人了,死了也好破衣少年忽然閉上眼睛,頹死一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真像是抱了必死決心。雖然臉龐臟污,眉眼神情卻是清秀分明,視死如歸。
花落的劍來到少年的脖頸之處,劍尖再向前推進(jìn)一寸,破衣少年就會當(dāng)場斃命。
守城的士兵都睜大眼睛,有不少人憐憫地看著破衣少年,但無人出來阻止。一見馬上端坐的少年就是非富即貴,他們小小的守城士兵惹不起。
住手云淺月看著花落劍尖劃破破衣少年脖頸處的皮膚,破衣少年依然一動不動,她出聲阻止。
花落看了云淺月一眼,住了手,立即撤回了寶劍。
你為什么不讓他殺我要不就帶我走要不就殺了我破衣少年忽然睜開眼睛,憤怒地看著云淺月,否則你還要我以后怎么活
走上前一步云淺月聲音微輕,對破衣少年開口。她的聲音拿捏得恰到好處,有少年變聲期的微微暗啞,任誰也不會懷疑這個聲音的少年是出自一個女子之口。
破衣少年一愣,看了云淺月一眼,依然走上前一步,但這一步邁得極小。
再上前一步云淺月又道。
破衣少年又依言走上前一步,這一步依然極小。
你不是要跟我走嗎怎么怕了云淺月看著破衣少年走了兩步也不如尋常人一步的距離,她挑了挑眉。
誰說怕了破衣少年忽然不服氣地大踏步向前走了一大步,一下子就來到了云淺月的馬頭前。
云淺月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白皙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臉頰,又摸了摸他的眉眼,須臾,對花落道:拿一方帕子來
花落依言將一方帕子遞給云淺月。
你要干什么破衣少年忽然后退了一步。
我看看你是否比我身邊的這個人長得美云淺月接過花落遞來的帕子,對破衣少年道:走過來一些不美我可不讓你跟著。
破衣少年站在原地不動,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動,迎著陽光看起來極為靈動。
云淺月也不急,眸光靜靜地看著他。小主,七皇子向北城門來了,我們必須趕緊離開花落向長街盡頭看了一眼,見一匹馬向北城門走來,她貼在云淺月耳邊壓低聲音道。
你不讓我看就算了你這樣不聽話的孌童,我不要也罷云淺月雙腿一夾馬腹,淡淡地扔出一句話,收起了娟帕,就要出城。
等等,我給你看破衣少年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云淺月跨坐在馬上的一只腿。似乎生怕她離開。
云淺月眸光掃了一眼夜天逸距離的還有些遠(yuǎn),她勒住馬韁,拿著帕子慢悠悠地擦向破衣少年的臉,從眉眼向下,輕輕擦拭,動作極其溫柔。
破衣少年靜靜地站在那里,早先憤怒囂張之色褪去,似乎連呼吸都停了。
云淺月用娟帕擦掉破衣少年眉目處的臟污,露出細(xì)細(xì)的極為清秀的眉目,她忽然住了手,對破衣少年勾唇一笑,語氣有絲邪魅的溫柔,聲音雖低,但潤如清泉,的確是長得不錯,好,我準(zhǔn)許你跟我走了
云淺月這一笑雖然淺,但似乎初冬的梅花,破霜雪而出,剎那有一種驚人心魄的美。連她身邊的花落都驚艷了,但花落很快就定下心神,移開眼睛。
破衣少年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怔怔地看著云淺月,一時間忘了說話,忘了動作。
上來云淺月將手中的娟帕扔掉,對破衣少年伸出手。
破衣少年愣愣地將手遞給云淺月。
云淺月輕輕一拽,將他拽在了馬后,再不耽擱,雙腿一夾馬腹,駿馬沖入城門。
城門的守城士兵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端坐在馬上那貴氣非凡的少年對破衣少年的一笑。人人的心臟似乎都漏掉了半拍。這是何等的傾城一笑讓一眾人都漏了心。眾人追隨著貴氣少年帶著破衣少年出城的身影,想著怪不得破衣少年和貴氣少年一夜春風(fēng)后不顧男兒身非要讓貴氣少年負(fù)責(zé),感情有一種人,無論男女,都會讓人對他一見難忘。
城門守城士兵無一人阻攔,花落看著即將來到北城門的夜天逸,緊隨云淺月馬后出城。
攔住他們夜天逸輕喝了一聲。
城門守兵齊齊驚醒,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正是早先進(jìn)城亮了玉牌的七皇子,齊齊一怔。
我說攔住他們夜天逸亮出七皇子的玉牌,又對城門守兵喊了一聲。
城門守兵得令,連忙向云淺月和花落的兩匹馬攔去。他們自然攔不住云淺月和花落,眼見兩匹馬四蹄揚(yáng)起,沖出了城門,速度極快,仿佛沒聽到夜天逸的輕喝和城門守兵攔截。
隱衛(wèi)夜天逸打馬不停,尾隨追出城門,又輕喝了一聲。
他話落,數(shù)十黑衣皇室隱衛(wèi)齊齊飛出,去攔云淺月和花落。
小主,要交手嗎花落一驚。
不交手,你跟緊我我們甩了他。交手耽擱時間,夜天逸就會追來了。云淺月聲音微沉,即便這等緊關(guān)節(jié)要的時候,也沒暴漏她的女聲,她有這樣一項(xiàng)本事,前世出使任務(wù),偽裝什么人就能很快地將自己投入角色中。即便是情況緊急,不到最后一刻,也不暴漏。
花落點(diǎn)點(diǎn)頭,打馬跟緊云淺月。
云城的城門不像別的城的城門只一道城門,云城有兩道城門。過了一道城門之后,來到另一道城門前,云淺月本來想甩出袖中的紅顏錦,但想著她有紅顏錦夜天逸知道,就能暴漏身份,于是將手中的馬韁甩了出去,打開了得到前門傳來的訊息要快速關(guān)城門攔截的士兵,駿馬沖過士兵,出了城門。
花落贊嘆小主身手之快,也緊隨其后,沖出了城門。
這時夜天逸的皇室隱衛(wèi)也施展輕功追來,與云淺月和花落兩匹馬相差不過幾步距離。
小主,你先走,我攔住他們花落想著怕是甩不開,畢竟這是皇室隱衛(wèi)。到時候小主被七皇子攔住就麻煩了。
不用,有救星來了云淺月看著前方搖搖頭,聲音透出一絲笑意。
花落從身后收回視線,也看到了前方迎面而來的馬車,馬車通體黑色,沉香木打造,有一種低調(diào)的奢華,這樣的馬車全天下只有一輛,而他的主人就是榮王府的景世子。他心下一喜,想著景世子來得正好。否則為了小主,他怕是要動用所有埋藏在云城的紅閣暗樁與七皇子周璇了。
兩匹馬與通體黑色的馬車錯身而過,云淺月伸手扣住身后破衣少年的手腕,將他向馬車甩去,聲音清澈,景世子,幫一把忙,這個人交給你幫我看管,不過記得還我。
通體黑色的馬車簾幕被迫打開,破衣少年身子被輕飄飄準(zhǔn)確地甩進(jìn)了車中。
弦歌剛要出手,當(dāng)看到云淺月衣袖露出的紅顏錦,他立即住了手,驚訝地看著云淺月。想著這居然是淺月小姐若不是看到她刻意給他看的紅顏錦,他根本就認(rèn)不出來她。
云淺月露出紅顏錦不過一瞬,見弦歌不再對她出手,她錯過車身,打馬離開。
花落跟在云淺月身后,看了一眼通體黑色的馬車,因了破衣少年被甩進(jìn)馬車,馬車簾幕掀起又落下,容景靠著車壁捧書而讀的身影一閃而逝。他清楚地看到少年被甩入馬車,被跌了個七葷八素,但容景并未抬頭看他一眼。他想著不愧是景世子,大約聽出了小主的聲音,沒有絲毫驚異,安之若素。
這時皇室隱衛(wèi)齊齊來到,錯過車身而過。馬車內(nèi)忽然傳出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流,頃刻間在馬車的左右兩側(cè)鑄成了一面氣墻,數(shù)十皇室隱衛(wèi)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氣勁,身子撞上氣墻,齊齊后退了數(shù)步。
就在這須臾之間,云淺月和花落的兩匹馬已經(jīng)奔出了數(shù)十丈遠(yuǎn)。
夜天逸此時也來到了近前,看著那兩匹馬走遠(yuǎn)的身影,并未再去追,而是勒住馬韁,看著通體黑色的馬車,聲音高揚(yáng),景世子
七皇子好巧容景并未挑開簾幕,聲音清淡。
景世子不是要去東海接?xùn)|海國的公主為何來了這里這里可不是去東海之路夜天逸挑眉,微揚(yáng)的聲音微沉。
我得到消息,說東海國的公主未曾跟隨東海國的儀仗隊(duì),而是單獨(dú)行走,已經(jīng)來了天圣。如今就在這云城。免得勞苦奔波一趟虛行,便來了這里相迎。容景道。
東海國的公主來了云城景世子這消息準(zhǔn)確東海在東,云城在南。一南一東,東海國的公主如何能來了這里景世子莫不是得錯了消息夜天逸看著馬車簾幕緊閉,若是剛剛他沒看錯的話,那個破衣少年進(jìn)了容景的馬車。他與人保持三尺之距的規(guī)矩何時破了
難道七皇子覺得我得到的消息不準(zhǔn)容景淡淡一笑,聲音卻無笑意,景雖然沒有七皇子的翻云覆雨手,但是這消息未必會差了去。否則容景這兩個字的聲名該砸了。夜天逸聞言忽然一笑,景世子才有翻云覆雨手,連東海國的公主來了云城都知道。
七皇子不是應(yīng)該在皇上的圣陽殿批閱奏折,監(jiān)理國事為何來了這云城容景轉(zhuǎn)了話題,似乎對夜天逸揚(yáng)眉。
云城出了些亂子,我前來查探夜天逸道。
既然如此景就不打擾七皇子了容景對弦歌吩咐,進(jìn)城
弦歌一揮馬鞭,停駐的馬車向前走去。
景世子要走,你車中的人需得留下夜天逸攔在車前,弦歌被迫又停住馬車。
哦容景挑眉。
這個人在云城私闖了許多大家大戶的府邸作亂,我就為他而來。夜天逸道。
七皇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車中的人是跟我從榮王府而來,是我的貼身書童。他如何有分身之術(shù)在云城作亂容景看也不看對面的破衣少年,睜著眼睛說瞎話。
景世子真會說笑,本皇子看著那人從城內(nèi)出來,被人救了扔上了你的馬車。如今怎么就成了你從榮王府帶出來的貼身書童了夜天逸面色一寒。
七皇子眼花了吧容景口中從來不說虛言。容景聲音淡淡,他話落,聽得對面的破衣少年唏噓了一聲,似乎睜大眼睛看著他。
景世子,包藏禍亂之人對朝局不利,你如今有官職在身,應(yīng)該明白這等害處。夜天逸盯著容景的馬車。
自然是明白容景淡淡道:不過我更明白若是再耽擱下去,找不到東海國的公主的話,七皇子也有一份責(zé)任。
夜天逸抿唇,住了口。
既然是禍亂之人,七皇子一定要將其繩之以法,萬萬不要他對朝局不利。景先行一步了。容景再次對弦歌吩咐,弦歌,進(jìn)城據(jù)說南梁的睿太子和南疆的葉公主以及駙馬如今都駐留在云城,我們進(jìn)去敘敘舊。
是,世子弦歌看了夜天逸一眼,趕車?yán)@過他,向前走去。
夜天逸這回并沒有攔截,而是看著容景的馬車離開。
通體黑色的馬車很快就進(jìn)了城,向南疆和南梁使者如今駐留的醉香樓行去。
守城的士兵恭敬地讓容景的馬車通行,都齊齊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不止傳說中天資聰穎的七皇子來了云城,而且天縱才華云端高陽的景世子也來了云城。還有早先那兩個非富即貴不知名姓的少年。須臾,都齊齊看向夜天逸,他們?nèi)缃褚膊幻靼灼呋首訛楹我刈∧莾蓚少年。那兩個少年是早上進(jìn)的城門,在城內(nèi)待了不足一個時辰就出了城。哪里是這兩日在云城作亂的人
都退下吧夜天逸對皇室隱衛(wèi)擺擺手。
皇室隱衛(wèi)想著景世子的武功當(dāng)真高深,怕是比七皇子的武功還要高深,他們數(shù)十人在景世子的手里都過不了一招。齊齊看了夜天逸一眼,見他并沒有因?yàn)闆]攔住人而怪罪,都無聲無息退了下去。
夜天逸看向兩人兩馬離開的方向,靜靜看了片刻后,忽然調(diào)轉(zhuǎn)馬頭,重新進(jìn)了城。
通體黑色的馬車中,容景始終捧書而讀,從破衣少年被甩進(jìn)來馬車到進(jìn)城行走了一段路,他都未曾瞥給他一個眼神。仿佛車中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人。
破衣少年一直盯著容景看,看了半響,他忽然問道:你就是景世子
容景不抬頭,面色淡淡,聲音淡淡,是,我就是容景
榮王府的景世子破衣少年看著容景低著的眉眼又問。
不錯容景依然頭也不抬。
剛才那個人是誰破衣少年又問。
天圣朝的七皇子夜天逸。容景道。
不是,我說的不是他。破衣少年搖頭。
容景此時抬眼看向?qū)γ娴钠埔律倌辏忌椅⑻簟?br />
破衣少年臉一紅,忽然垂下頭,聲音忽然有些低,就是剛剛將我扔進(jìn)你的馬車的那個人
容景眸光微閃,并不答話。
破譯少年等了半響,沒聽到容景說話,重新抬起頭來看著他問,他是誰叫什么名字
容景淡淡看了他微紅的臉頰一眼,搖搖頭,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破衣少年驚訝,他說找你幫忙,將我扔給了你,不認(rèn)識你就幫了
嗯,他認(rèn)識我就夠了,自會找來。容景低下頭繼續(xù)看書。
他什么時候會找來破衣少年語氣有些急。
我不認(rèn)識他,怎么知道他什么時候會找來容景如玉的手指將書翻了一頁。
那我去找他破衣少年忽然站起身,挑開簾子就要下車。
你最好別動,七皇子剛剛說將云城各大門戶禍亂的人就是你吧你若出去,被他所抓,我可不再救你。容景頭也不抬,出聲提醒。
破衣少年身形一頓,清秀的眉頭皺起,又道:我不怕話落,就要下車。
你確定你現(xiàn)在離開能找得到他容景又飄出一句話。
破衣少年要下車的動作再次一頓,眉頭更是擰緊,似乎有些躊躇。
容景不看她,繼續(xù)看書,也不說話。
破衣少年躊躇片刻,重新坐回馬車?yán)铮粗菥磅久迹幌嘈诺氐溃耗阏娌徽J(rèn)識他怎么可能
容景不答話。
真是一個怪人破衣少年見容景當(dāng)他是空氣,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容景依然不答話,又翻了一頁書,神色從容,眉眼淡然。
真是沒趣破衣少年又看了容景半響,吐出一句話,靠著車壁閉上眼睛,半響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不自覺地露出笑意。須臾,他睜開眼睛,笑著對容景問,據(jù)說天圣有五大美男子,云端高陽,雪衣錦華的景世子,春秋之月,華茂春松的七皇子,還有魔王心性,瀟灑飛揚(yáng)的染小王爺,還有風(fēng)流俊美,桃花之貌的南梁睿太子,還有淡漠秋水,氣質(zhì)卓然的云王府云世子,也就是如今的南疆駙馬。如今我見了你和七皇子。另外三人雖然沒見,但剛剛將我甩進(jìn)馬車?yán)锬侨硕疾幌袷沁@三人的形容,他春雪之容,冰心玉魄,貴氣非凡,風(fēng)姿獨(dú)具。為何天下沒有他的名號
容景本來要翻頁,手一頓。
據(jù)說文伯侯府的世子從天雪山才回文伯侯府,也是長得極美。天下早先無他的名號,所以他才不被人所識。是不是他叫容楓是文伯侯府的世子破衣少年又問。
容景不答話,如玉的手輕輕翻了一頁書。
不對,據(jù)說文伯侯府與榮王府同出一脈,他若是容楓的話,你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他破衣少年看著容景挑眉,見他仿若未聞,他道:那么其一他不是容楓,其二就是你騙人。頓了頓,他又道:想不到榮王府的景世子是個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臉紅的主。我明明就被扔到你的車?yán)铮銋s說我是你的書童。而那七皇子居然不再攔你了,真是好笑。
好笑容景忽然抬頭,看著破衣少年,挑眉,要不要我如今將你送到七皇子那里去讓你嘗嘗牢獄之災(zāi)
破衣少年立即噤了聲。
容景看了他一眼,見他老實(shí),不再理會,繼續(xù)看書。
過了片刻,破衣少年見容景雖然威脅他,但似乎沒什么威懾力,又道:若他不是容楓的話,難道是新被賜封的云王府世子云離或者是天圣的四皇子夜天煜四皇子據(jù)傳言有些陰側(cè),應(yīng)該不是他,那么就是
你太吵了容景出聲打斷他的話,對弦歌吩咐,將他帶走
破衣少年話語一斷,立即對容景問,你將我?guī)ツ睦?br />
容景瞥也不瞥他,弦歌在車外應(yīng)聲,掀開車簾,一把揪住破衣少年的衣領(lǐng),將他拎出了車。破衣少年大叫了一聲,弦歌掏出娟帕堵住了他的嘴。帶著他足尖輕點(diǎn),離開了馬車。
雖然有這一番變故,車前沒了趕車的人,但拉車的駿馬絲毫不受影響,繼續(xù)向前走去。
云城日色高升,漸漸開始了一天熱鬧喧囂。
容景看了一眼清凈下來的車廂,忽然扔了書本,閉上了眼睛,臉色雖淡,卻有一絲晦暗。不知是車廂因?yàn)楹熌徽趽跆^昏暗,還是他本身就容色晦暗。許久,他忽然一笑,如雪蓮花突破雪霧綻開,聲音聽不出情緒地低喃,云淺月,你好,很好處處桃花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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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出破衣少年的身份沒onno哈
畫圈圈,同意景美人的話,月兒的確粉犯桃花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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