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風洗塵
藍家伊家華家凌家得到新皇冊封的圣旨,一時間轟動十里桃花林。
藍漪伊鴻華舒凌燕接到圣旨后,即刻啟程進京。與他們一同出發離開的十里桃花林的,還有四大世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作為四人的家眷和隨扈。
十里桃花林距離天圣京城千里,圣旨到達三日后,四人便騎快馬進了京。
新皇夜輕染得到消息,命安王夜天逸出城代替天子迎接,給予四家無上的尊崇。
四人進京之日,京城大街小巷都擠滿了觀望的人,第一次目睹十大隱世世家中子弟的風采和英姿,紛紛贊揚。
四人入了皇宮,夜輕染在御花園擺宴,為四人洗塵。這是夜輕染登基后第一次擺宴,為了慶祝四人入朝,特宣召朝中三品以上的百官可以攜帶家眷出席。并且派近身內侍前往榮王府請容景和云淺月。
當來人的消息傳入紫竹院,容景和云淺月正在論劍。
二人都沒用內力,而是用純碎的劍法劍招,云淺月的碎雪,容景的冰魄,兩道寶劍薄如冰雪,寒光閃閃,伴隨兩人衣袂翻飛,令人眼花繚亂,看癡了青裳凌蓮伊雪等人。
容昔的聲音在紫竹林外響了三遍,容景和云淺月才緩緩收了劍。
容景還劍入銷,掏出娟怕給云淺月擦汗,溫聲對外詢問,何事
今日藍家主等四人進京,皇上在宮中設宴,為四人接風洗塵。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攜帶家眷參加,特意派人來請您和世子妃。容昔總算等到了回話,輕聲道。
容景看向云淺月,你想不想進宮
云淺月低頭尋思,片刻后,點頭道:怎么也要看看除了藍漪外那三大世家從坤武殿出來的人物,去吧
容景頷首,對外面道:回話就說我和世子妃稍后進宮。
是容昔得到回復,連忙向大門口跑去。
容景和云淺月養了數日,云淺月因為那日夜輕染夜闖榮王府,為救那株牡丹傷了靈術,吃了云韶緣給的療傷藥丸后,如今剛恢復了微薄內力,而容景從臥床養傷后一直沒動內力,所以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二人回了房間,沐浴換衣后出了紫竹院。
走到紫竹林外的碧湖,西南方向的一處院落里隱隱傳來說話聲和歡笑聲,一男一女。云淺月微微一怔,聽出女子是容鈴煙,男子是秦菁,前秦丞相的小兒子,秦玉凝的弟弟。她來了這府中數月,還記得老皇帝駕崩她從皇陵回來那日見到他,后來一直再未曾見到,這些年在京中見他的時候也極少,依稀記得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模樣俊秀的少年,她偏頭看向容景。
容景溫和一笑,秦菁從前丞相離京后,那日來了榮王府,便一直住在了榮王府,每日除了讀書便與五妹妹談論詩畫,他的一手畫功甚是出奇,不次于你。
云淺月眨眨眼睛,低聲道:你當初留他在府中什么目的如今秦丞相死了,秦玉凝在魔麓山大營為妓,他卻在咱們府中,他的父親和姐姐都是因為我們而死,他知道嗎
知道。容景笑了笑,我已經告訴了他。
云淺月看著他,他什么態度
他說生死有命,他們的選擇有這個下場不奇怪。容景道:他說曾經他該勸的都勸過了,該做的努力也都做過了,他們不聽,如今一死一個生不如死,也是有因有果,他再無內疚和負擔。
云淺月揚眉,倒是個通透的人。
容景嗯了一聲,夜霄能有這樣的兒子,極為難得。若非五妹妹,他也許如今就在靈臺寺出家了。
云淺月想起那日似乎見了她就臉紅說一句話都磕磕絆絆的少年,輕嘆一聲,看起來他和五妹妹感情極好,是否你真想五妹妹嫁給他,讓他們大婚
到也不急。容景道。
云淺月想著目前的確沒什么心思給誰辦喜事兒,便也不再說話。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秦菁若真如容景所說這般豁達睿智,不被秦丞相和秦玉凝所擾,那么以后自然不會差了。
二人說話間來到榮王府大門口,青泉早已經備好了車等在那里。
弦歌那日受傷太重,幾乎奄奄一息,算是從鬼門關撿回來一條命,如今和花落蒼瀾一樣雖然醒來還是不能下床。容景的貼身侍衛就替換成了青泉。
青泉比去年穩重了很多,但是天生性情的原因,怎么也學不來弦歌冷木著臉的樣子。見二人來到,立即笑嘻嘻地挑開簾子。
容景看了他一眼,笑著搖搖頭。
云淺月看著他賣乖的模樣,也有些好笑。
簾幕落下,馬車離開了榮王府,向皇宮走去。
京城大街這些日子都分外熱鬧繁華,今日那四人進京,熱鬧更甚。大街上人流如潮。容景的馬車就是他的標志,所以他馬車出現后,人群都自發恭敬地讓開路。
有些膽大的人對著馬車喊,景世子,您的傷是否好了
有一人起頭,百姓們紛紛響應,關心地詢問。
容景伸手挑開簾幕,向外探出半個身子,對人群中溫潤含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百姓們顯然沒料到容景竟然出來答話,頓時轟地一聲炸開了鍋,一張張笑臉分外歡喜。
容景落下簾幕,嘴角掛了一絲笑意。
云淺月嫉妒地看著容景,我也受傷了,怎么就沒有人問問我好了沒有
她話音剛落,又有一人忽然大聲道:那景世子妃的傷是否也好了
云淺月一怔。
容景輕笑,這是哪個人如此解語,聽到了你的心聲
云淺月一怔過后也失笑,嗔了容景一眼,挑開簾幕,揚起笑臉,對著人群清聲道:我自然也好了話落,她落下了簾幕。
人群頓時爆發出歡呼聲,有賣花的姑娘歡喜中不由自主地扔了花砸在了馬車上。
很多人都被容景和云淺月兩張含笑的容顏惹得目眩,一時間呆呆地看著馬車走遠。
云淺月收回身子,見容景含笑望著她,也覺得好笑,心情因為這小小的插曲,莫名地好了起來,伸手一把拽過容景的胳膊,腦袋躺進他懷里,語氣輕快地道:古有潘安擲果盈車,今有容景一花獨放。
容景失笑,才收了一株花,到底是差了許多。
云淺月對他瞪眼,那是因為我在你車上,若我不在,那些姑娘們的荷包香囊早就對著你扔過來了。
以前我獨來獨往的時候,也未曾受到這等禮遇,你說的該是南梁王,小睿哥哥才是。容景笑道。
云淺月撇嘴,他那是假風流,不算。你以前沒受到禮遇是人人不敢惹高不可攀的景世子,如今嘛,景世子竟然當眾打開車簾賣笑,那以后自然大不同了。
容景在她頭上輕拍了一下,不贊同地道:我那是賣笑
云淺月哼唧了一聲,嘟囔道:你沒看那些花樓里的姑娘們嗎日日倚欄,飄擺,笑容艷艷,你剛剛那個模樣,差不多的唔
她話未說完,容景低頭,懲罰地吻了下來。
云淺月被吻得氣喘吁吁,不能呼吸,伸手推他,卻被他鉗固得不能動彈。
好半響,直到她身子軟得無力,容景才放開她,聲音暗啞低沉,好你個云淺月,竟然拿我比作那倚欄賣笑之人。我這幾日沒有累你,對你太好了是不是
云淺月胸脯微鼓,媚眼如絲地看著他,喘息著理直氣壯地道:我吃醋了,不準啊
容景眸光閃了閃,低下頭,唇角貼著她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瓣道:今夜饒不了你。
云淺月臉色本來就紅,此時更紅了,卻不想敗陣,仰著雪白的脖頸道:誰怕誰晚上誰饒不了誰還不一定呢。
嘴硬,等晚上要你求饒。容景低低地道。
云淺月想起上次的教訓,心尖兒顫了顫,閉上嘴不再說話,心中卻暗暗打著注意,想著晚上怎么樣才能扳回一局,讓他求饒。
容景眸光幽深地看著云淺月眼珠子滴溜溜轉,心中自然明白她想什么,也不點破。
不多時,馬車來到皇宮,緩緩停下。
云淺月起身坐了起來,拿過鏡子照了一下,因為想了一路少兒不宜的事情,此時臉若桃花,就跟被春水滋潤了一般,她看著都覺得刺眼得艷色,回頭看向容景,見他面如春風,比她好一些,但也差不了多少,她惱道:被人看到你我的樣子,指不定會亂想什么
容景看了她一眼,環抱著她笑得溫柔,我們是夫妻,別人亂想又能如何
云淺月用力地揉揉臉,我臉皮薄。
容景輕笑,將我的厚臉皮勻給你些。
云淺月伸手捶他,不知羞,你還好意思說,下車了
容景放開他,伸手挑開簾子,緩緩探身下了車,回身對云淺月伸出手。云淺月將手搭在他手上,輕輕跳下了車。
一陣春風吹來,微微涼爽,吹散了她臉上的幾分熱度。
宮門口已經停了數量馬車,不少朝中官員攜帶著家眷也剛下了車,見容景和云淺月來到,連忙過來見禮寒暄。
容景含笑還禮,云淺月站在他身邊,從來沒有今日這一刻,讓她覺得站在他身邊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以前沒大婚時,趕上這樣的宴席,別人都會頗具意味地打量他和容景,畢竟那時未婚,公然不顧禮數待在一起,不止令一些老學究們頗有微詞不贊同,一些清流官員也覺得有傷風化,只不過是礙于容景和她的身份不敢明說而已,如今卻是不同了,他們看見二人拉著手,人人面色除了恭敬謹慎外還有羨慕。
眾人寒暄了片刻后,一起走進皇宮。
今日的宴席擺在御花園,一眾人徑直向御花園走去。
不多時來到御花園,只見御花園水榭最大的一座亭臺內早已經擺好了宴席,先來的不少官員和家眷都已經入座。沒看到夜輕染的身影,只看到夜天逸端坐在那里。
除了夜天逸外,還有德親王孝親王容楓冷邵卓沈昭等。
眾人見容景來到,除了夜天逸和德親王外,都紛紛起身。又是一番寒暄問候,容景拉著云淺月入了坐。席位自然是早就準備好的,他的席位在夜天逸對面,位于皇坐下首。
景世子今日可要管好景世子妃的劍。德親王依然記恨云淺月刺傷夜輕染之事。
德王叔寬心,只要別人不惹她,她手中的劍就不會出銷。別人若是惹她,那就沒辦法了,景也攔不住。容景淡淡一笑。
德親王輕哼一聲,看著云淺月道:景世子妃越來越本事了,連皇上也敢殺。云王府為女兒時不懂得禮數教術,如今嫁入了榮王府依然不懂嗎兩府可都是百年王族,莫要辱沒了門風。
群臣本來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此時都感覺氣氛有些僵,紛紛息了聲。
云淺月挑了挑眉,德親王今日是想與我算舊賬當日皇上登基,我救他受傷的事情你怎么不算他殺了夜天賜,我找他是算了賬沒錯,但是容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回了他。已經兩兩抵消了。您如今這是作何還是想提醒我那日不夠狠,今日的劍應該拔得準一些快一些嗎
德親王臉色一變,頓時一噎。
德王叔,過去的事情就算了皇上若是不想受傷,能傷他的人寥寥無幾。夜天逸看了云淺月的桃花容貌一眼,淡淡開口:今日是給藍家主和三位少主接風洗塵的好日子,莫要傷了氣氛,想來不是皇上所愿。
德親王剛想好反駁的話,頓時收了回去,臉色難看地不再開口。
云淺月不置可否,眸光轉了一圈,沒看到藍漪和所為的三大世家少主,想著夜輕染剛剛將人請進宮,如今大約在御書房召見呢。會談些什么呢無非是好處和條件,以及對四人的收復和重用。
太后駕到遠遠傳來一聲尖著嗓子的高喊。
云淺月順著聲音看去,只見身穿紫段燙金宮袍,頭盤云鬢,發釵插的是九尾金鳳的明太后由一眾人簇擁著走了來,陪在她身邊一左一右攙扶的是六公主和七公主。六公主比以往的公主張揚華麗做派素雅了很多,也清瘦了很多,七公主沒穿宮鞋,還與帝師被殺那日陪著明太后去榮王府沒多大區別,她蹙了蹙眉,看向云離。
云離此時聽到太后駕到的聲音,也向那邊看去,臉上有什么情緒變幻了一瞬,便緊緊抿了唇。手似乎無意識地攥住了椅子扶手。
云淺月的眉頭更是蹙緊,偏頭低聲問容景,七公主怎么又跟在太后身邊
奉旨入宮吧容景看了云離一眼,低聲道:以前皇上駕崩,明太后失蹤,七公主可以不必尊崇禮數進宮請安問禮,但是如今明太后回來了,就坐在宮中,她身上擔了一個孝子。總歸是不同。
云淺月面色微沉,母不母,女不女,還壓個孝字豈不可笑
容景輕輕握住她的手,溫聲道:她身份擺在那里,畢竟也不是你,她也做不來你做的那些事情,也沒有你的本事,又能如何不要憂心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夫妻也是如此。
這話是勸她不必擔心云離了。云淺月又向云離看去,不想云離也向她看來,視線對個正著,云淺月愣了一下,拋除腦中的想法對他一笑,云離眸光一暖,也對她笑了一下,臉上有些情緒頃刻間散了去,仿佛沒出現過。
云淺月心下感嘆,云離到底不是以前的云離了,這個天圣的大染缸還是磨沒了他曾經的模樣,或許只有在她面前還能看到些昔日的影子,不過已經很淺薄。
短短片刻,明太后來到了近前,群臣都連忙起身見禮,太后金安
哀家一個老婆子,本來不想來掃諸位的興,但是皇上派人去請,說今日各府大人都帶了女眷前來,讓我也來熱鬧熱鬧。眾位愛卿不必多禮,哀家也就是應個景的人。明太后笑著對眾人擺擺手。
太后還年輕,哪里就成老婆子了您要這么說,妾身和這些夫人們都會覺得老了。德親王妃笑著道。
就是皇上孝順,太后越來越年輕了。孝親王妃也立即附和。
二人話落,又有不少朝中的命婦都奉上恭維的話。
明太后自然喜歡聽好話,臉上的笑容也明媚了幾分,一時間笑語不斷,和樂融融。
片刻后,明太后落座,看向在坐的人一圈,目光落在容景和云淺月身上,笑著道:景世子和景世子妃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比哀家那日駕臨榮王府好多了。想來是身體大好了
勞太后掛念好了個七八分。容景含笑應對。
如今皇上應群臣所求,準備征兵南疆,西南動亂也讓皇上分心,景世子大好了之后,就可以為皇上分憂了。明太后笑著道。
皇上英氣勃勃,朝臣萬眾一心,有沒有容景也無礙。容景道。
唉,景世子此言差矣,天圣若少了你,就少了半壁江山,皇上若沒有你,就如沒了一個臂助。明太后搖頭,當初先皇在世時,就對你百般推崇,如今皇上登基,對你的隆恩尤甚。景世子妃刺殺皇上那么大的事情,皇上都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計較,這可不是人人都有此殊例啊。
太后過獎了容景淡淡一笑。
景世子和景世子妃大婚將近兩個月了吧如今景世子妃可有喜了明太后目光落在云淺月的小腹上。
眾人從明太后和容景敘話,本來都靜靜聽著,此時都看向云淺月的肚子看來。
云淺月心中惱怒,剛要發作,容景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語氣頗具意味地道:我們剛剛大婚,還沒相處夠樂趣,喜可以晚些再要。
這意思是新婚燕爾,不想弄出個孩子打攪了。眾人都聽明白了。
明太后自然明白,恍然笑道:景世子和景世子妃的感情真是令人羨慕。話落,又道:我記得先皇在世時,景世子妃有一段時間身體一直虧損甚重,太醫診斷說不易懷有子嗣
皇上奄奄一息景都能救活,何況她的身體那時只是笑笑的虧損疲勞容景笑了笑。
明太后和氣地笑道:也是話落,她轉向身邊的七公主,極為和藹如母親一般地道:當初七兒的身體也不好,如今還不是有喜了,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哀家也快做外祖母了。
七公主低垂著頭,沒說話。
容景也不接話,只是面帶微笑。
云世子,你如今在朝中日日繁忙,不得照顧七兒,哀家在后宮閑得也無事,今日之后就讓七兒留在宮里吧哀家也能照顧她,你看她比哀家上次前去榮王府看望景世子見面時又瘦了很多。這樣下去怎么行明太后的目光轉向云離。
云離頭也不抬地頷首,好
七公主本來低垂著頭猛地抬起,看向云離,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明太后顯然也沒料到云離答應的如此痛快,愣了一下,歡喜地道:我本來還以為你和七兒感情好,怪我老婆子多事兒不準呢,如今你既然答應,哀家這身上的擔子一下子覺得重了。
不要,我在云王府待得好好的,來宮中做什么沒地叨擾皇上和母后。七公主搖頭,看著云離抿唇道:他雖然忙,但府中一大堆侍候的人,母后放心就是。
太后皺眉,七兒云王府一大堆侍候你的人如母后貼心嗎再怎么說云世子不能常在身邊,府中的下人總歸是下人,哪里能侍候妥當你
府中還有母妃呢母妃日日陪我說話,還會醫術,我很好。七公主道。
哦,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云王妃。明太后恍然,看了一眼云淺月道:昨日和皇上敘話,說起了去年前往南梁出使被留在了南梁的云王,那時候云王離開時,云王妃還沒回來天圣,如今云王妃在府中也住了兩個多月了,皇上修書給南梁,南梁依然沒有動靜,顯然是打定主意不放人了。但是云王是我天圣的肱骨重臣,怎可一直留在南梁所以,皇上有意讓云王妃前去南梁接回云王。
七公主一愣,立即看向云淺月。
云淺月面上不動聲色,明太后短短幾句后,卻是說了好幾個事兒。先是暗指她的身體不易懷孕,之后要將七公主留在宮中,最后又說讓她娘去南梁接她爹,這可真有意思。她到底想做什么還是夜輕染又想做什么
云王妃的本事不止我們知道,全天下的人怕是都知道。當年云王妃也做過幾件轟動天下的大事兒。她又是南梁國師的師妹,有這個情分在,一定能接回云王。明太后又道。
七公主不答話,云淺月不答話,容景不答話,無人答話,只她一人在說了。
我老婆子啰嗦了,這事情本來該皇上說的。明太后一笑,也不覺得無人應和尷尬,皇上已經派人去云王府請云王妃也來參加今日的宴席了。稍后就看云王妃的意思了。我想云王妃既然回來天圣,雖然十幾年沒見,應該和云王還念著舊情,怎么也會不忍他在南梁受苦,會去的。否則也不會舍棄了東海國的華王來天圣了。
云淺月面無表情地聽著,細細思量明太后幾句話背后的陰謀。
皇上駕到這時,遠處又傳來一聲尖著嗓子的高喊聲。
群臣都連忙站了起來。
云淺月聞聲看去,只見夜輕染由一眾人簇擁著走來,顯然被云淺月刺傷的那一劍已經好了,可以下地走路了。身姿氣度再不是曾經的行止張揚灑脫,明黃的錦袍襯托得他有著九五之尊的氣度威儀。
他身后走著四個人,一名年輕男子和三名年輕女子。四人都容貌俊美,其中一人是眾人認識的藍漪。她一身水藍色華麗衣裙,如天空一般明麗的藍,在四人之中極為醒目,另外兩名女子一人身穿一身湖綠色錦繡衣裙,一人身穿一身黃色錦繡衣裙,二人面容嬌好,姿態清貴,唯一一名男子容貌不是特殊,只能算是上等,但他身上的冰冷氣質如隨時出銷的寶劍,只那樣走來,卻讓人感覺從心底溢出死死冷寒之氣。
云淺月目光掠過藍漪,定在那三人身上,想著坤武殿出來的人果然不一般。武功絲毫不次于藍漪之下,那名男子恐怕還在藍漪之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陣高呼聲中,夜輕染走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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